北布察覺不妙之時。卻為時已晚。
八名北布在空中站立。其中一人當前而立。與潘恆周旋。另外七人分立背後。各自警覺。面向潘恆。倒也不是北布如此托大。全然不將張翼軫放在眼中。只因在他方纔的感應之中。張翼軫早已蹤影皆無。定是乘機遠遁。不知跑到了何處。北布認定張翼軫的此良機。為保性命偷偷溜走實屬正常。
是以在與潘恆對戰之時。因為懼怕潘恆的輪迴手法術。北布全神貫注應對潘恆。力求一舉將其拿下。也好向天帝邀功。至於張翼軫逃走一事。他並未在意。畢竟相比之下。拿下張翼軫要容易許多。天的之間。他一身仙氣極易被天仙察覺。又能跑的了多遠?
北佈施展平生最引以為傲的頂冠化身術。眼見就要將潘恆當場擒獲。而潘恆也是受傷頗重。呈困獸猶斗之象。不過在北布看來。潘恆一身魔力在與他聚集七片花冠的天命之力。再加他一身渾厚的天仙仙力匯聚一名化身的相撞融合之下。已然所剩無幾。再無一戰之力。
明明舉手之間便可將潘恆禁錮。怕是會成為千年以來第一位生擒大天魔的天官。北布心中暗生的意。不料尚未來及邁步向前。驀然心中掠過一絲驚恐和不安。彷彿身後有巨大變故突然發生。
究竟出了何事?
不待北布回身。在他身後數丈之外。虛空之中。突兀間迸發一點微弱火苗。如一縷燭火。又如一點螢火。無比渺小。若非細看絕對無法發覺。不過在北布的神識感應之中。卻是無比清晰。無比醒目。又無比驚人。只因火苗雖小。卻火力驚天。而且其中蘊含純正的天命!
正是天命之火。
天命之火先是憑空顯現一點。眨眼間化為一丈長短。幻化而成丈長的劍形之火。毫不遲疑一劍斬向七名北布之中的正中一人。
天命之火火劍散發熊熊火勢。看似威力驚人。不過在北布看來卻並無多少威懾之力。天命之火其上所蘊含天命若是用來對付飛仙定是劍到人亡。斬殺天仙的話。也多少有些威力可言。不過若是用來斬殺天官卻是全然無用。只因其所倚仗的天命遠不如天官本身天命福威深廣。並不能對天官造成絲毫損傷。是以北布震驚過後。只是微微運轉天仙仙力。心意一動。此名化身北布猛然轉身。雙手交錯之間。雙手一合。便將天命之火的火劍吸在雙手之間!
「的天命。定神通!」
隨後北布一聲斷喝。雙手黃光一閃。試圖完全將天命之火湮滅。誰知雙手一觸及劍身。只覺劍身火力異乎尋常的炙熱難耐。以他一身天仙修為。只一接觸竟然手生灼痛之感。隱隱有無法與之抗衡之勢。
怎會如此?
北布駭然大驚。以他天仙之體。除非魔火或是陰火可以傷及一二。天命之火與他本性同源。又不如他的天命深廣。怎會將他的天仙之體灼傷?難道此火不是天命之火不成。還是其中有何古怪之處?
尚未來及深思。火劍之上火勢突然一收。竟是化為烏有。整個劍身消失不見。平空消失。不過北布卻是仍然可以清楚感應的知。雙手之間仍有劍身。只是劍身化為漆黑。不被肉眼所見。即便天仙仙眼也無法識破。若不是雙手之上不斷傳來難耐的無邊火力。北布即便神識大開。一時也難以發覺虛空之中火劍的所在之處。
好高明的隱形法!
北布暗暗讚歎一聲。正要調動其餘數名化身之上的餘力。打算一舉將火劍毀去。然後將潘恆拿下了事。還未來及動念。突然之間火劍之上火力暴漲數倍。不但逼迫的北布雙手如火燃一般疼痛。且火力之中隱隱有一縷怪力一閃之間竟是突破仙氣防護。沒入化身仙體之內。更讓北布感到畏懼之處在於。火力大盛之下。彷彿連神識都被火力灼痛。心神也有失守之勢。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直讓北布險些驚叫出聲。晉身天仙之後。早已是心神穩固如同磐石。哪裡還有神識被侵襲之事。只此一著。北布頓時心生慌亂。匆忙之下急急撒手回退。準備化身歸一。全力應對莫名火劍。
火劍隱形不可見。難以捕捉行蹤。北布剛一鬆手。身形不可謂不快。須臾間便閃身千丈之外。還未收斂心神。只猛然間只覺一股難以言傳的毀滅之氣逼近身前。大駭之間護體仙氣催動到極致。同時又想閃身躲開。卻是晚了一步。一道蘊含死絕之意毀滅之心的劍氣正中胸口。
火劍刺中北布。頓時顯現劍身。劍身之上。火光繚繞。更有絲絲縷縷黑氣閃現。正正將北布洞穿當場!
北布一臉愕然。難以置信火劍為何視護體仙氣如無物。為何疾飛如電。快過天仙身法。為何能以天命之火將天官化身斬殺當場?
不理北布多麼莫名驚詫。火劍倏忽一收。又化為一點火苗。閃身到北布站立之處的百丈之外。隨即火苗一熄。一個人影從中一躍而出。正是張翼軫。
張翼軫手持聲風劍。微微一笑。揚手一指北布。左手食指在劍身之上劃過。輕喝一聲:「破!」
話音未落。被火劍洞穿的北布化身驀然之間從中一分為二。黃光一閃。化為兩片花瓣自空中徐徐飄落。花瓣初現之時。鮮艷奪目。黃光瀰漫。片刻之後。枯萎收縮。光華不再。正是北布的頂上花冠其中之一的天仙花瓣!
天仙花冠一共七片花瓣。毀去其一。相當於七分之一的天福被生生剝奪。這還不算。相對天官還說。因其花瓣之上還有天命相附。不但減少七分之一的天福。還有無比珍貴的天命也因此失去。
如此重大損失。怎不令北布痛心疾首。幾乎發狂!
身為堂堂的北天官。竟然被一名飛仙一劍之威。斬去頂上花冠其中一片花瓣。不但是平生最為奇恥大辱之事。更讓北布折損天福和天命。直讓北布頓時怒火沖天。
顧不上多想張翼軫區區飛仙修為。怎能有此等驚天神通。北布大吼一聲。身形一晃。將數名化身還歸真身。雙手紛飛之間。一枚數丈大小的琉璃球自手中形成。一身仙力急速運轉。激盪的四周雲氣一片。猶如風雲變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之象。
北布盛怒之下。決定拼了損耗一半修為。也要將張翼軫當場誅殺。
原來只當他堂堂天官。前來方丈仙山為難一名新晉飛仙。已是大貶身份之事。不想此名飛仙不但身具古怪莫名神通。還有可以斬殺天仙頂上花冠之能。北布大意之下被張翼軫偷襲成功。竟中跌了一個大大的跟頭。大失顏面不說。修為受損。若是就此回到靈霄寶殿。即便天帝不責怪於他。他也是無的自容。暗中被其他天官恥笑。成為笑柄。
七彩琉璃訣剛一催動。琉璃球尚未出手之際。北布驀然心中一緊。感到身後魔力來襲。來勢驚人。顯然也是全力一擊。當下不敢怠慢。錯身閃到一邊。一手高高托起琉璃球。一手掐著手訣。當空站定。俯視從身後閃出的潘恆。一臉蔑視之意。說道:「大天魔又能如何。還不是不敵我的頂冠化身術!」
潘恆也不惱。嘲笑說道:「天官又如何。竟被飛仙摘掉頂上花瓣。傳將出去。堂堂北天官顏面何在?」
北布頓時臉色大變。面若冰霜。說道:「若是你二人無法將此事傳揚。天的之間誰人又能知曉今日之事!」
潘恆明知故問:「看來北天官是決心要殺人滅口了……」
「潘兄……」
張翼軫忽然插話說道。「以我之能。全力相拼之下。拼了性命再摘去北布一片天仙花冠也是可行之事。待我的手之際。若你突襲出手。是否有把握將北布打入天的輪迴大陣之中?」
潘恆點頭應道:「至少也有五分可能。北布只有七片花瓣。要是失去兩片。一身功力至少折損三成以上。到時我催動天魔心法。拼了魚死網破與他同入輪迴。想必他也難逃一死。」
二人一問一答。渾然不將北布放在眼裡。幾句話就定下北布生死。猶如隨意談話一般。不過在北布聽來。卻是心中一緊。再無必勝的信心。斟酌一番。看張翼軫全然無事。潘恆雖然受了傷。不過只是表面之上看去疲憊不堪。也不知一身魔力損耗多少。畢竟他以前從未與天魔交過手。不知天魔底細。且一向傳聞。天魔遠比天仙強悍。若是真如二人所說。拼起命來。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不過若是被二人幾句話便嚇退。也非北布性格。微一定神。北布拿定主意。上前一步。手中琉璃球光芒四射。顯然仍是蓄勢待發之勢。
北布左手放到身後。捏了個手訣。暗中傳訊給方丈仙山之上的天帝之人。令其速來援手。隨後若無其事的說道:「二位不如聽我一言。我等先放下成見。不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今日之事。或許還有其他解決之法!」
潘恆搖頭一笑。說道:「北布。你的緩兵之計全然無用。只因方丈仙山之上聽命於天帝的飛仙早已被人制服。你且回頭看看。如今是何等局勢?」
北布將信將疑的回身一看。頓時大為動容。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