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平力斬萬千絲,心結一去,當即成就地仙之境,以她人仙修為頂峰的功力,也是水到渠成之勢!
張翼軫暗中替真平慶幸,修道之人,最重心境。若有心結縈繞,即便強行突破人仙修為,晉身地仙之境,心結糾結,地仙一成,心魔便成。心魔侵襲,若是心性不夠堅定,輕者終生止步於地仙之境,重者走火入魔,以後修為越深,魔道越近。
再看靈空,卻對真平成就地仙視若無睹,呆呆地看著被真平斬成碎片的萬千絲,一臉惋惜之色,搖頭歎道:「可惜,恁是可惜。好好的一件法寶竟是毀了,早說的話,我便不送還回來,就算尋個識寶之人賣掉,怕也至少可賺幾百兩黃金!」
不理靈空在一旁自言自語,張翼軫靜心查看真平呼吸之間紫氣收放自如,隨即又全數收回體內,至此方大功告成。
地仙一成,真平驀然睜開雙眼,愣了一愣,忽然臉色一變,定神望向虛空之處片刻,隨後手指一指,飛劍輕吟一聲飛出,只聽「噗」的一聲輕響,虛空之中突現一道輕煙,被飛劍斬過,「吱啞」一叫,立時煙消雲散。
「此為何物?」
真平一臉愕然,雖然一劍將其斬殺,卻也心有餘悸。
「陰魔!」
卻是靈空不再嘻哈沒有正形,一臉嚴肅地說道,「陰魔乃是初成地仙之人,自心所生的無形無質之魔,專門吞噬新晉地仙神識,端的是厲害無比。不過方才真平道長一劍便將陰魔斬殺。此等情景卻與羅遠公所說有些出入,只怕當時羅遠公有關陰魔的說法也是有真有假,只為唬得靈動師兄心生懼意,好信他所說之言。」
靈空也不隱瞞,當下便將他與靈動在三元宮交談之時,羅遠公以祖洲接引使的身份初次露面,所說地有關陰魔的言論詳細說出,直聽得真平和張翼軫一臉愕然,才惶恐得知,原來成就地仙竟有如此莫名的凶險伴隨!
張翼軫心中更是震憾連連。一時後怕萬分。只是微一深思,卻又有諸多不解之處!
方才真平成就地仙之時。張翼軫畢竟也是地仙之境。陰魔一現也是頓生感應。當時不知是何物。如今聽靈空點陰魔由來。見真平初成地仙便一劍斬殺陰魔。不由大為驚訝。
再細心一想。不由更是疑問連連。為何自己在東海之上成就地仙之後。非但感應不到十洲所在和地仙接引使地傳訊。且連陰魔也不曾見到。難道是自己所成地地仙。與靈動以及真平這些前輩依次遞進步步穩妥地修為有成大不相同不成?
正思忖之際。再看真平。聽靈空說完。本有話要問。突然卻又愣神當場。靜立片刻。忽又一臉凝重之色。看了張翼軫幾眼。說道:「翼軫。記得先前在蓮落峰頂你曾說過。若是有人晉身地仙之境。切莫要追隨羅遠公前往祖洲。如今我剛剛晉身地仙之境。卻已然收到接引使地傳訊……」
「莫非還是羅遠公不成?」張翼軫怦然心驚。急急問道。
真平卻一臉疑惑。緩緩搖頭說道:「並非羅遠公……我地應緣之洲在玄洲。位於北海之上。接引使自稱崔向。留訊所說。讓我自行到北海之上。一到北海。他便會前來迎接!」
倒是怪事!
張翼軫一時迷惑。若說靈動成就地仙。羅遠公有所感應,是為巧合。其後清虛宮掌門清無成就地仙。羅遠公也即刻得知,還說事有湊巧倒也說得過去。若是真平道長成就地仙,應緣之洲也是祖洲,且接引之人又是羅遠公,由此可以印證定是魔門有何等密法,可以截留天地感應,將成就地仙之時的沖天仙氣化解並為他們得知,從而可以從容假扮接引使前來誘騙地仙上當。
只是真平成就地仙,非但應緣之洲不是祖洲,卻連接引使也不再是羅遠公其人,如此一來,倒令張翼軫先前判斷全然無用,不由心中更多了不解和迷茫,竟是一時失神愣住。
耳邊卻聽靈空嘿嘿一笑,說道:「三元宮靈空恭喜極真觀真平道長成就地仙之境!」
靈空一語驚醒張翼軫,張翼軫也急忙朝真平施了一禮,說道:「恭喜真平道長晉身地仙,當為極真觀第一人!」
真平本來面露喜色,聽張翼軫一說,淡然說道:「翼軫莫要謬讚,真平怎敢當極真觀第一人?我那師兄真明和真容,早已於兩個月前便晉身為地仙,如今已然仙蹤杳杳,卻不知到了十洲中的哪一洲!」
什麼?張翼軫頓時呆立當場,不敢相信真平所說!
怎地彷彿一夜之間,中土道門地仙紛紛湧現,先前千年難成一人,如今不到一年光景,竟是成就數名地仙,莫非天下氣數有變不成?
見張翼軫一臉駭然之色,真平不解地問道:「怎地,你二人還不知此事……是了,以你二人目前處境,不知道門中事也是正常。真明和真容師兄兩月之前間隔半月之期,一前一後分別成就地仙。不過說來也怪,他二人成就地仙之時,初時並無陰魔現身,也無接引使之訊。過了數日之後,二人才分別接到傳訊,令他二人分赴西海和南海等候。二位師兄不敢耽誤,當即啟程前往。西海還好說一些,畢竟傳聞中只有聚窟洲一洲,而南海卻有炎洲有流洲,是以真明師兄應在聚窟洲,而真容師兄如今身在哪一洲,也不得而知!此言一出,更令張翼軫無比驚詫,再難泰然自若,驚叫出聲:「此事大有蹊蹺,定有不對之處?」
見張翼軫失態,不止真平頓時愣住。便連靈空也一時驚訝,問道:「有何不對?」
也是,有何不對?張翼軫一時驚醒,想到他成就地仙之時也無陰魔及體,更無接引使傳訊,是以真明和真容分赴不同之洲,按理說倒是更為正常。只是張翼軫從靈動掌門和清無掌門全數被羅遠公所騙一事,從而得出結論,認定羅遠公定有密法可以探知新晉地仙身在何處,便會假扮接引使前來謀害。
不料今日卻從真平口中得知。真明和真容成就地仙之後,與靈動和清無全然不同,且安然離去,不得不讓張翼軫驚愕之餘又無端猜測。難不成羅遠公轉了性子不成,他成就了飛仙,莫非便不再需要煉化地仙?
震驚過後,張翼軫倒也替真明和真容感到欣喜。安居十洲之一,遠勝於被羅遠公所害,當為幸事。又一想真平的應緣之洲也在北海,當即曬然一笑,答道:「無事,只是一時想起清無掌門被羅遠公煉化之事,不免心生感慨。真平道長,既是你也要前往北海,我和靈空師傅也正要趕往北海。不如一同前去,可好?」
隨即張翼軫將南山湖之事簡要向真平一提,靈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吹噓一二,直聽得真平連連搖頭,歎道:「可惜了清無掌門一世修為,竟被羅遠公這個魔頭煉化。丟了性命不說,只怕再入輪迴也是不能……」
停頓片刻,真平卻又突然慷慨說道:「想我道門中人,為何成就地仙便要遠赴十洲居住?如今世間紛爭不斷,正是需要我等地仙與魔門周旋之際,長辭世間安享清福,也非我輩修道之人應守的替天行道之道心!」
真平原先半信半疑的東海之事,如今成就地仙,又親耳聽靈空說出。自此便完全相信羅遠公並非所謂上仙。念及此處。不免有感而發。
張翼軫讚歎說道:「真平道長心懷道門同修,當為大善。不過既然接引使有訊。或是天規所定也不得而知。眼下以我等修為遠不是羅遠公對手,也無充足證據令天下道門信服,是以不如先去北海一觀,看是何等情景,也正好向接引使討教一二,為何魔門中人可以長居世間,而地仙則要安居十洲……你意下如何?」
此話說得合情合理,真平聽了連連點頭,應道:「也好,反正真明和真容兩位師兄成就地仙之後,極真觀一應事情暫由真命代管,我如今也本是極真觀閒散之人,來去自由,無人相問,倒也自在。不過既然遠赴北海,說不得也要向觀中交待一二。翼軫,你二人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
真平剛一離去,靈空便氣呼呼說道:「好你個張翼軫,如此大事也不和我商議一番,開口便定下和真平同行前往北海,你且說說,你還將我這個師傅放在眼中麼?」
張翼軫自知靈空不過是不願與真平結伴同行,以免一路之上不免尷尬,當即淡然一笑,說道:「師傅切莫多心,我約真平道長同行不過是想一路之上可以互相照應一二,萬一有魔人中途攔截,也好助她一臂之力。再者說了,到了北海之上,若可乘機得知玄洲消息,親見玄洲仙人,也好問出海外三仙山之事,是也不是?」
靈空猶不服氣,還要胡攪幾句,張翼軫哈哈一笑,卻是說道:「方纔真平道長力斬萬千絲,如今又是地仙之體,你這肉體凡胎地燒火道士,再難入真平道長法眼,師傅,你就省省罷!」
靈空頓時喜上眉梢,點頭說道:「此話合我心意,好得很。不過醜話說到前面,翼軫,一路之上,若是真平有話要說,儘管讓她找你,我可是無話可說,如何?」
張翼軫暗覺好笑,也不知靈空和真平當年發生何事,竟讓靈空如此躲避真平。一時正在開口再調笑靈空幾句,卻見真平急匆匆返回,一見二人便急急說道:「我等速速離開,方才在極真觀正好遇到吳沛,他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