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可!」
張翼軫和傾穎尚未開口,卻是傾景按捺不住,開口阻止,猶不服氣地說道:「父王,既然小惡人以一身地仙修為便可入得滄海桑田取到滄海月,我南海龍宮能人無數,再派人馬前往滄海桑田,也定能馬到成功,何必受他要脅,做這般賠本生意!」
這傾景倒也聰明,只一開口便讓傾南頓時眼前一亮,心中大喜,也是,以眼前二人修為還遠不如他,卻能自滄海桑田之中全身而退取得滄海月,若他親自出馬,或許可得兩三枚之多。如此一想,傾南當即目露讚許之意,沖傾景一點頭,隨後說道:「此言不差,聽景兒一說,本王忽然來了興趣,不知翼軫可否告知本王,你是如何從滄海桑田那般凶險之地從容進出,又是如何得了便宜撿了一枚滄海月?」
傾南說著,竟是自顧自地回到座椅之上,安然坐好,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
張翼軫心道這傾南倒也真是有趣,翻臉晴轉眼陰,身為一海之主,竟是如此反覆無常。不過這傾景也是不錯,動念之間便能找到破綻之處,年紀雖小,倒也讓人不可小瞧。當即淡然一笑,一揚手,竟是將滄海月拿在手中,心念一動,滄海月隨即飛至半空之中。
儘管龍宮之中光亮奪目,滄海月本來只有巴掌大小,一飛至空中便變成一尺方圓。猛然間散發萬點月光。映得四下一片清潔光輝!
初次見到傳聞中地滄海月散發如水月光,別說傾景。就連傾南也是一時驚呆,愣愣地看著懸在半空地滄海月。一臉嚮往之色,只差上前一步伸手攬月據為已有了。
張翼軫偷眼看到傾南眼中閃過的貪婪之意。恍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龍王有心相問。若我不說,反倒顯得小氣了。話說滄海桑田之所確實無比危險,先不說令人真假難辨地天地幻景,便是其內特有水生妖物魅妖,一身控水之術遠在龍族之下,若有龍族入內,不及防備之下被魅妖附體,九死一生……」
「誇大其詞罷了,既然魅妖這般厲害。惡人你不過地仙修為。怎能躲過魅魅附體?聽你言下之意,莫非是說你一身神通遠比龍族高強?」傾景卻是看不慣張翼軫淡定自若的神情。心中愈加憤恨此人不但狡猾多變,且還從容不迫,當真是惡人中地極品!
張翼軫被傾景數次破壞好事,也不惱,倒也有意假借傾景的年少氣盛,正好可以向小氣吝嗇地傾南多討些便宜。
「法力高強與否暫且不論,但龍族天生只可御水,卻無控水之能,魅妖天生控水,小丫頭,你敢說你的御水之能可勝控水之術麼?」一句「小丫頭」頓時令傾景蛾眉倒豎,向前一步,怒不可遏地說道:「小惡人,我名傾景,父王叫我景兒,水族稱為我四公主,你敢稱我為小丫頭,該當何罪?」
張翼軫才不理會傾景地怒氣,負手而立,說道:「你我萍水相逢,叫你景兒不合規矩,我非水族,是以也無須稱你為公主,且你身為人女,逾越規矩,父王在此,姐姐在側,你年紀最小,卻數次未經允許便私自插話,如此不知禮儀無禮規矩,和世間丫頭並無區別,叫你一聲小丫頭也是名符其實,哪裡有錯?」
想當年張翼軫和靈空鬥智,未見世面,也未曾被靈空的神仙下凡一說蒙騙,如今傾景雖也有些聰明才智,但哪裡比得過張翼軫的沉著冷靜,是以幾句話說出,頓令傾景雖是氣得俏臉粉紅,卻一時啞口無言。
張翼軫所要的自然不是與傾景鬥嘴,見傾景一時吃癟,曬然一笑,說道:「小丫頭,若是你自認御水之術可以高過控水之術,不妨一試!」
傾景數次在張翼軫面前沒有討了好去,一時也學了乖,忽然俏皮一笑,雖是年紀尚小,一笑百媚生,卻有無邊風情,竟是目露柔情直視張翼軫,柔聲說道:「小惡人……不,翼軫哥哥,小妹先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哥哥大人大量,不要與小妹一般見識。||小妹見哥哥相貌堂堂,神勇無敵,一時心生愛慕,不知哥哥可否為小妹大展神通,讓小妹也一開眼界,見識一下那無上的控水之術?」
咦……張翼軫乍見傾景小小年紀竟也會這般媚人之態,且風情萬種竟是不比傾穎差上分毫,不由暗暗驚奇只怕此女日後長大,也定是傾國傾城之貌。不過傾景的心思張翼軫也是清楚得很,不過是假意奉承將他抬高,稍後再看他如何丟醜。
小小心思雖是高明,可惜面對的卻是張翼軫這個淡定從容且經歷頗多的少年。只見張翼軫後退一步,離開傾景三尺之遠,這才說道:「小丫頭,既然你是龍宮公主,定是自以為御水之術高超無比,我本凡人,哪裡比得過龍族天性與水親近,方才不過隨意一提,不可當真。」
傾景一聽立時喜上眉梢,見張翼軫有了退縮之意,怎會放棄如此大好良機,當即向前一步,又逼近張翼軫一尺之內,目光火辣,說道:「翼軫哥哥不要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既然滄海月是你由滄海桑田之中取得,又說了其內有水生魅妖,可見哥哥神通廣大,定能打敗魅妖。小妹不過是小小龍女,還不如魅妖法力高強,若是翼軫哥哥肯賜教一二,小妹定當感激。」
「我不過是小小地仙,自知不是龍宮公主對手,輸了顏面掃地,萬一僥倖贏了,又得罪了南海龍王,不管輸贏都是得不償失。還是不要多此一事了。」
傾景眼珠一轉。得意地笑笑,寸步不讓。特意拉長了聲音說道:「翼軫哥哥……你就忍心讓小妹空歡喜一場麼?不如這樣,若是你輸了。滄海月歸我父王所有,我替父王作主大方一些。額外贈送一滴珊瑚淚。若是你贏了地話,你可拿滄海月換兩顆珊瑚珠三滴珊瑚淚。如何?」
張翼軫連連搖頭,擺手說道:「使不得,我要是輸了,拿滄海月換一滴珊瑚淚還算公正。但萬中有一我要是贏了,拿滄海月換取兩顆珊瑚珠三滴珊瑚淚也只算公平交換,即便不用比試,換與不換我還要細細斟酌一番才作決定,是以你這賭注毫無誠意可言,不賭也罷。」
張翼軫倒也來得乾脆。說到做到。一伸手又將滄海月收回藏好,轉身對傾穎說道:「傾穎。我幾人這便啟程,早些趕到東海,也好早日落成望月閣。」
傾穎還未有所表示,一直靜默半晌地畫兒先行站起身來,慵懶無比意態絕美地伸了個懶腰,向前挽住張翼軫胳膊,瞥了傾景一眼,說道:「主人師兄,這個小妹妹好生無聊,明明笨得可以,卻故作聰明,和老龍一樣又小氣得緊,我們還是離開為好。」
傾景方才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張翼軫身上,一心要與他爭個高低勝負,倒未曾留意畫兒安靜坐在一旁。驚見畫兒眉眼如畫,容貌不在傾穎之下,又與張翼軫態度親密,且對她出言不遜,不免心中氣憤,當即說道:「主人師兄?這是什麼不倫不類地稱呼,亂了輩份不說,聽起來還十分呆傻。你這女子又是何人,到底與小惡人是什麼關係?」
一氣之下,小惡人又脫口而出。
畫兒也不惱,嘻嘻一笑,答道:「你好笨喲,主人師兄就是主人師兄,這也不懂?主人就是主人,師兄就是師兄,難道一個人不可以有兩種身份麼?比如說你,是水族地公主,同時又是龍王地女兒,這般簡單地道理也不清楚,還要和主人師兄比試,你便是當他的徒弟也差了許多。」
「好!」
傾景突然一臉堅決之色,轉向張翼軫說道:「小惡人,若是你贏了,滄海月是否與父王交換珊瑚珠和珊瑚淚另當別論,再加一點,我傾景自願拜你為師,你可是應了?」
「胡鬧!」
傾南在一旁觀看半晌,一向對傾景地古怪精靈頗為自負的南海龍王驚聞傾景竟是說出拜師之話,當即拍案而起,怒道:「景兒恁是胡說,哪裡有神人拜凡人為師一說?此事不合規矩,不可再提。」
傾景卻是不依:「父王,景兒心中有數,不必多慮。再說若是小……張翼軫真能勝我,也是說明他有些本事,勝者為師也是常理,有何不可?再說,父王你忘了景兒地拿手本領了麼?」
此話一出,傾南微微點頭,返身坐回座位,呵呵一笑說道:「本王老矣,年輕人的事情,便由年輕人自行解決罷。」說完,竟是微瞇雙眼,一副作壁上觀的神情。
這傾南倒也真些意思,只怕是心中認定傾景必能取勝,是故便假裝大度,放縱傾景胡鬧。張翼軫暗暗搖頭,既如此,若不配合一下這對古怪的父女,倒還真不好從傾南手中討些好處,假裝歎息一聲,說道:「切磋一下倒也無妨,不過這拜師一說,說說而已,倒也不必當真。」
「此言差矣,既是有言在先,必當言必行,行必果……龜相何在?將我二人方纔所言行成文字,由我二人簽押認可,白紙黑字,絕不反悔。」
龜想顯是日常也多是聽從傾景之命,當下也未請示傾南,刷刷刷幾筆寫好一紙約定,交給二人查看。張翼軫只看了一眼,見龜相字跡圓潤,行文流暢,點頭說道:「若我再是不從,便是故意拿捏作態了。好,應了便是。」提筆過來,筆走龍蛇簽上了大名。
傾景卻是看也未看,娟秀小字也是一筆而就簽上芳名。隨手將筆一扔,傾景自以為得計,美目流轉,神采飛揚,說道:「小惡人,本公主的兵器名叫流光縵,不過,龍宮之人多半稱之為打神鞭,你可知道所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