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元宮偷得?張翼軫見吳沛目光躲閃,心中生疑:九靈道長所言,畫卷已被靈空偷走,吳沛又如何再從三元宮偷走畫卷?只怕這吳沛開口便是假話。
正想開口指責吳沛一番,卻又見他舉止雖是恭順,目光閃爍不定,不過神情倒也不見多少慌亂,心道既然真平道長未開口阻止,且聽他說上一說,看他能編造出何等謊話出來。
吳沛定了定神,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之意和惶恐之情,便將他幾日前前往三元宮論道,無意之中撞見畫兒,最後如何偷得畫卷一事細細道來。
吳沛奉了掌門真明之命,率領極真觀十數名弟子前往三元宮論道。此次論道三元宮派出以光北為首的十數名弟子,便在三元宮的落鶴崖論道。
吳沛論了幾場之後,卻不見張翼軫現身,不由大為奇怪,問起別人,皆說不知去向。吳沛心中納悶,又存了要再看看張翼軫腰間美玉的心思,便和同行之人交待一聲,一人四處尋找張翼軫。
尋了半晌也一無所獲,吳沛不知不覺便轉到小妙境上,卻意外發現小妙境雜草叢生,顯是久已無人居住,不由更是心中疑惑不解。轉了一圈一無所得,吳沛無奈只好悻悻返回三元宮,卻在回去的路上正好和靈空相遇。
靈空卻也記得吳沛,笑呵呵地打了招呼便要離去,吳沛便攔住靈空,追問張翼軫下落。靈空搖頭晃腦地扯了半天燒火做飯之事。卻隻字不提張翼軫去了哪裡,頗讓吳沛心中不滿,卻又不好發作,耐心陪著笑臉聽靈空說了半天廢話,好在最後靈空還是告訴吳沛,張翼軫回家省親,走了已有將近一年,還未回來。
省親一年?吳沛一聽之下便心中猜測,只怕此事另有隱情。哪裡有省親一年不回來之理,若都如此,還要道觀做什麼,都回家修行豈不更好?當下吳沛也不多說,謝過靈空便返回三元宮。卻不回落鶴崖論道,仍是四處轉悠,心中自是存了要尋找木石化形的心思。
吳沛自上次聽張翼軫演說木石化形之後,一直欲求不得,卻又不停地四處尋覓。時日一久,吳沛便養成了一個習慣,便是每到一地就四處轉轉,暗中念動探形術,試探一下四周有沒有木石化形。三元宮是天下道門三大道觀之一。說不得也是靈氣充沛福澤深厚之地,有得天地造化的木石化形也實屬正常!
吳沛漫無目地地走來走去,無意中竟是闖入三元宮的廚房重地。道門之中向來禁忌較少,眾人見吳沛又是極真觀貴客,是以也無人阻攔,任由他走來走去。
見人來人往,皆是圍著圍裙的燒火道士,吳沛心道這伙房之地。絕無木石化形出入,當下便要轉身離去,剛一邁步,忽聽耳邊傳一聲清脆的女子笑聲,這笑聲,猶如黃鶯啼鳴不沾一絲人間煙火之色,頓時讓吳沛一聽之下。沒來由地心中一喜:在此煙塵雜沓之地,能有如此出塵笑聲的女子,又該是何等纖塵不染之人?
也是合該吳沛有此機緣,笑聲一起,只見一處房門一開,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如一副水靈絕塵的山水畫一般,躍入吳沛眼中。吳沛只覺眼前一亮。心中一時狂亂如鼓。此女子,不正是上次在張翼軫身邊猶如九天仙子的畫兒麼?
吳沛定睛一看。只見畫兒雖是身在煙塵之地,卻週身上下猶如太虛之境,四周的雜亂與紛擾都無法接近畫兒週身三尺之內!這女子,上次掌門大典地月光之下看不分明,如今一見,果然不凡。
吳沛見獵心喜,見畫兒身形一閃,便朝外面走去。趁人不備,吳沛便悄然跟蹤其後,畫兒走走停停,不時跑到路邊四處亂看,惹得吳沛一驚一咋不得不來回躲避,以免被畫兒發覺。走了多時吳沛才放下心來,情知畫兒只是玩性頗重,絲毫沒有留意身後有人追蹤。
吳沛一直跟著畫兒來到小妙境上,卻見畫兒一人站在懸崖邊緣,先前的活潑調皮全然不見,一臉鬱鬱之色,自言自語說道:「主人師兄,靈空道長說你回家探親,九靈道長說你和戴嬋兒去了東海,不管你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找畫兒?難道主人師兄不喜歡畫兒,不要畫兒了麼?」
畫兒一臉落寞之色,與先前的孩童行徑大相逕庭,判若兩人,更讓吳沛堅定了心中猜測:此等心意隨性之人,斷然不是尋常之人。既然張翼軫不在此處,管他去做什麼,一年不回,只怕也是被煩事羈絆,說不定還得一年半載才能回轉。若是眼前這女子本是木石化形,不如先拿下,到時回去煉化之後,修為跨入人仙之境,張翼軫即便回來,又能如何?
吳沛主意既定,當即施展探形術。探形術只一發動,便見畫兒立時一臉痛苦之色,彎下身子,渾身顫動不止。見此情景,吳沛心中狂喜,當即哈哈一笑,現身出來,說道:「畫兒,可否記得在下?今日你主人師兄不在,你只怕無路可逃了!」
畫兒身形在探形術的威力之下,漸漸呈現黯淡之色,俏臉之上滿是怒意,質問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
吳沛假裝婉惜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畫兒,切莫怪罪吳沛,要怪就怪張翼軫明知你是不世寶物,卻不將你帶在身邊。你也是,不知藏身到無人之處,還公然在人前走來走去,豈不知有多少人窺覷你這天地生就的寶物?」
畫兒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身形一閃化為一道靈氣,倏忽間飛向三元宮方向。本書轉載16K文學1
吳沛心知畫兒被探形術打回原形,靈氣定是飛回本體之內。隨即依照探形術指示方位,追蹤而出,一直追到一處房屋之前,略一探查,得知屋內無人,便悄然破門而入。只微一感應,便從一個櫃子中翻出一幅畫卷,打開一看,畫面上地女子正是畫兒。而畫卷靈氣沛然,顯然正是畫兒本體!
吳沛欣喜若狂,忙將畫卷包好背在身上,急急出得屋內。慌亂中,還差點撞到一人身上。也顧不上道歉,匆匆奪路而走,還聽得那人在身後責怪說道:「走路也不看路,怎的和靈空老兒一個德性?」
吳沛得了畫卷,心中既狂喜又不安,唯恐被人發覺,幸好論道當日便告結束,吳沛尋個理由向同門眾人告了個罪,一人先行御劍飛空返回極真觀。
一到極真觀。吳沛便急急來到平常練功地靜室,準備立即將畫卷煉化。不料一試之下,畫卷卻並無反應。吳沛以為是他的法術不對,又翻閱半天典籍,細細琢磨半天,又再次做法煉化。這一次,一試之下,便有了反應。
只見原來正常的畫卷之上。忽然平空生起一道雲氣,雲氣從畫卷兩端生出,也不飄散,只圍繞畫卷遊走不停,不多時竟將畫卷嚴嚴實實圍在其中。吳沛頓時愣住,此等情景並籍所說的靈氣化為一團,從頂門吸入體內化為道力。可見若不是典籍記載不對,更是此畫卷透露著古怪。
其後數日之內,吳沛又試幾次,卻依然如故,畫卷被雲氣包圍,再無絲毫變化。本以為可以輕易將畫卷煉化的吳沛不禁大失所望,莫非這木石化形得天地之造化。並非這般輕易便被人煉化麼?
苦思良久。吳沛忽然腦中靈光閃現,只怕並非是典籍不對。也不是畫卷古怪,乃是他本人修為不夠,道力不足。想通此處,吳沛猛然想起蓮落峰的修煉巨樹或許可以助他在全力煉化畫卷之際,補充天地元氣之用。
吳沛也不耽誤,當即御劍前往蓮落峰。盤坐於巨樹之下,憑借此處濃郁的天地元氣,吳沛拼了全力施展法術,感受到體力迅速消耗地道力,同時週遭的天地元氣又洶湧而至補充到體內,再看畫卷之上,果不其然,又突生變故。
原先圍繞畫卷地雲氣頓時被消除一盡,又露出畫卷的本來面目。不過畫卷之上的女子不再是先前一副淡然之意,面容之上微有怒意流露。吳沛哪裡顧得上這些,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拚命催動法術,試圖一舉成功將畫卷煉化,好一舉邁入人仙頂峰修為。
在吳沛全力催動之下,畫卷之上的女子身形漸漸模糊,猶如被熱氣烤化一般,非但女子身形開始變化,整個畫面也緩慢變得如同籠罩了一層水霧一般,逐漸虛化。吳沛心中大喜,只怕再過片刻,便可將畫卷之內所蘊含地天地精華逼出,再一口吞下,如此便可一步躋身於中土道門一流高手之列。
眼見畫卷之內地靈氣只在呼吸之間便被吳沛逼出,忽然突起異象,畫卷兩端的畫軸之上驀然青光一閃,吳沛只覺一道莫名的氣息掃過,他的法術頓時便被隔絕開來。再定睛一看,畫面之上被一層青光籠罩,青光朦朧間,彷彿將畫卷其內的靈氣完全包裹其中,再也無法逸出分毫。
吳沛費時費力費盡心機,卻功虧一簣,自然大為惱火,當下再拚力催動法術,卻被畫卷之上的青光彈開,無法再有絲毫進展,不由無比懊惱。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故,體內道力幾乎用盡,無奈之下只好收回畫卷,悻悻而回。
吳沛自是不甘心就此失敗,休養一日,第二日便再來嘗試。不料和上次一樣,用盡全力也無法突破畫卷之上的青光,也不知這青光是何等法術,竟有如此神通,防護得滴水不漏。正打算拼了全力再奮力一搏之時,畫卷一閃,突然之間便被張翼軫施法捲走!
吳沛說完,但見真平道長怒氣未消,卻也未見再有其他舉動,心道畢竟他是真平地得意弟子,又深知真平為人護短,即便他犯了大錯,只要說出實話,再假裝態度誠懇一心悔過,真平多半會既往不咎,若有處罰也不過是面壁或是禁足數月,是以吳沛也沒有絲毫隱瞞,將實情如數說出。
張翼軫聽了吳沛所說,見他神情輕鬆,倒也不像說假,心中疑惑叢生。若是吳沛所說是真,那九靈道長為何又說畫卷被靈空偷走?即便是九靈道長輕信傳言,但依吳沛所言,他偷走畫卷之時,羅遠公尚未公佈東海之事,而此時靈空仍在三元宮未走,畫卷被偷,靈空為何一聲不吭?
若不聲張,不將此事告知九靈,這斷斷不是靈空地性格?如此看來,只怕吳沛所說有假,定是有所隱瞞。不過眼下只怕再問,吳沛這廝也不會說出真話,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糾纏此事,向真平說道:「既如此,請問真平道長如何處置吳沛?他雖未將畫兒煉化,但從三元宮偷走畫卷,有不軌之心不良之行,且對畫兒是否造成嚴重傷害還不得而知,若不重罰,不足以以示公
「張翼軫,雖然我偷走畫卷是為不端,但你串通靈空暗害靈動掌門,如此行徑卻是令世人所不齒,你又有何顏面指責我?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再由極真觀交由上仙羅遠公發落,還天下道門一個公道為好!」
吳沛被張翼軫搶走畫卷,心有不甘,又聽張翼軫還想讓真平懲治於他,不免出言相譏。
張翼軫還未答話,真平臉色一沉,罵道:「休得多言!吳沛,你所犯之錯與張翼軫東海之事全無關係,且東海之事尚無定論,也容不得你說三道四。你居心不良,妄圖煉化天地異寶,殘害他人性命,本該廢了你的一身修為,將你逐出師門……」
吳沛心中一緊,頓時露出一臉恐慌之色,哀求道:「師傅…本書轉載16K文學1…」
真平卻是最見不得吳沛這副模樣,心腸立軟,歎了一口氣說道:「念在你也是一心精進修行,只是所用方法不妥,倒也沒有鑄成大錯,害人性命,就罰你……禁足半年,面壁思過去罷!」
吳沛立時一臉喜色,深施一禮,說道:「弟子知錯了!弟子謝過師傅的再造之恩!」
張翼軫暗暗搖頭,心中不喜,說道:「真平道長,如此處罰,是否太輕了一些?吳沛所犯之過,以翼軫之見,廢去一身修為也不為過!」
真平當即臉色一沉,正要對張翼軫所說反駁一番,忽見張翼軫一愣,隨即臉色一變,冷冷說道:「真平道長,我敬你為人,你卻設計害我,如此行徑,卻令人失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