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太子重生 上卷 第6章 初回大漢(6)
    晚上,劉據在衛皇后那裡用罷晚飯回來之後,就到了甲觀去看李仲元和張全。一進門就看見他們兩個蹲在地上,旁邊還蹲著兩個人,而宋海站在一旁看著。宋海見劉據進來,剛想行禮就被劉據制止了,他示意宋海不要驚動他們,自己則悄悄地走到幾個人的身後。原來李仲元正在地上畫著幾種家俱的樣式。他和張全二人逛了一整天,東西卻沒買幾件,兩人也是吃過晚飯才回來,而宋海早早地從考工令那借來兩個木匠一直等著他們。

    李仲元想打幾把椅子和桌子,因為沒有紙,所以就在地上畫樣式,李仲元在地上畫了椅子、桌子、衣櫃、床頭櫃等幾件傢俱的式樣,最後又要了一個洗澡用的大木盆,兩個木匠認真地看著、記著,不時還嘖嘖稱奇,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這些奇怪的玩意兒。

    直到全部畫完,幾個人才發現劉據已經站在旁邊多時了,急忙起身行禮。

    劉據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後又叮囑兩個木匠:「你們回去好好做,盡快做出來。」二人本來見了太子就有些不知所措,現在聽了太子的話更是誠惶誠恐,連聲答應。

    等宋海把兩個木匠帶出去之後,劉據招呼二人席地而坐,三個人坐定了,劉據才說:「今天過得還好吧?」

    李仲元與張全含糊地回道:「好,不錯。」

    劉據看看二人,問道:「怎麼?有什麼話?」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張全先開了口:「據哥,昨天你說你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計劃,我們現在想知道你需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計劃?」

    李仲元也在一旁插嘴道:「我們就是想知道你帶我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劉據點點頭:「我應該跟你們交個底了。」他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在下面呆了兩千年,你們知不知道兩千年有多長?兩千年啊!兩千年可以讓一個民族徹底被後人遺忘,可以讓一個國家從地球上消失,可以讓一個文明成為永遠不能破解的謎!」

    張全和李仲元靜靜地聽著,誰都沒有打斷劉據的話。劉據長長的出了口氣,彷彿依舊生活在黑暗的陰曹地府之中:「開始的時候我完全絕望了,只希望能夠早點投胎,好讓我忘了前世的一切,可當我知道有辦法回來的時候就有一種衝動,就像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看到了亮光,不管周圍有什麼我都不怕了,我只想著回來。」劉據說著說著有些激動,他起身走到案幾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張全剛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回來就是要改變一切,我要做皇帝,我要這世界按照我的意願發展。」

    李仲元忍不住問道:「大哥,你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有什麼想不開的?當了皇帝又怎麼樣?百年之後還不是一樣?」

    「你以為我回來只是為了自己?」劉據搖搖頭,「我不是為了自己。兩千年了,我除了開始一百年還有點事做,後面的時間就像是一個地獄的看客,我看得東西太多了,我看得最多的是我們漢人自相殘殺或是被外族屠殺,最多的時候一年有幾百萬上千萬的冤魂通過奈何橋,而他們的對手往往只有幾十萬甚至於只有幾萬人。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們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讓別人殺,只能做別人的奴隸?不,我們要做世界的主人,做未來的主人。」

    李仲元也有了一種衝動:「據哥的意思是不是要消滅一切可能危害到中國的外敵。」

    「不!」劉據搖了搖頭,李仲元一楞,不知道自己的話錯的哪裡。劉據並不急著解釋,而是問張全:「張全,你和他想的一樣?」

    張全點了點頭。

    劉據解釋道:「你們兩個都錯了,中國的苦難不是在外部,而是在自身,外部的威脅是不會消失的,就像現在北方的匈奴,匈奴被趕走了,又會來鮮卑,鮮卑沒了,又會出現突厥、契丹、女真、蒙古,只要那裡有草原,就會有新的民族出現。只有把我們自己變得強大了,有能力對付任何一個外來的威脅,我們才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那我們應該做什麼?」張全聽明白了。

    「是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李仲元也急著問。

    劉據又坐了下來,對他們說:「我也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只能說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不過我們有時間,我準備用十到二十年的時間做我的太子,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裡積蓄力量,掃清障礙。父皇的錯誤在於他只想著開疆拓土,而忽略了自身的穩定,我不僅要對外,更要治內。」

    劉據說得很不具體,因為他的確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考慮清楚:「雖然我知道以後發生的所有事件,可我現在也很矛盾,就像今天朝會上的事。」接著,他就把今天朝會上欒大去東海尋仙和終南出使南越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李仲元他們都不明白:「這兩件事有什麼好煩惱的?」

    劉據耐心地給他們解釋:「欒大和終軍都會死,我應不應該救他們?」

    李仲元對這種方士可沒有好印象:「什麼五利將軍,那個欒大明明就是個江湖騙子,有什麼好救的。」

    「那終軍呢?他前年才滿二十歲的時候就出使匈奴,說服了匈奴一個小王來降,如果把他留下很可能對我們有幫助。」

    「那就救他。」張全插了一句。

    「救他我也怕啊!如果不救他,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們都知道,自然也就能有辦法去應付;但如果他活了下來,以後的事情就很難說,也許會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

    張全和李仲元這下明白了,劉據是擔心的確有些道理,兩個人都陷入深思。屋子裡一下就沉寂下來,三個人都在思索,突然李仲元一拍大腿,說:「嗨!管他呢!反正我們是來改變歷史的,如果我們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那我們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對啊,」張全也醒悟過來,「我們總要做點什麼,放到以後做不如現在就做,只要大的方向不變,小事情上多考慮一些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好!」劉據也下了決心,「就這麼辦,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救他的命。」這事情想通了,劉據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噢,對了,今天還有一件事,胡總管今天在陪我去的時候與北宮衛士令衛山聊了一會,這衛山原來是驃騎將軍的手下,驃騎將軍去世後,他們幾個老部下時常在一起聚一聚,聽說輝渠侯僕多病重,他們想一起去看看,我也想去,順便帶你們去見見他們。」

    「驃騎將軍?」張全覺得這個官挺大的,但不知道是誰。

    「是,就是霍去病,他是我的表兄,我小的時候碰到打獵總是跟著他,所以他的幾個部下我都認識。可惜,他已經去世幾年了。」說著,劉據不禁有些傷感。

    霍去病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張全和李仲元當然知道,不能見他本人,去見見他部下也是不錯的,兩人全都答應。

    三人又聊了一會,劉據才起身回宮,宋海還在甲觀的大門外等著,因為劉據有命令,一般人不許隨便進入甲觀。等把劉據送走了,李仲元和張全才回到屋內。一進門,李仲元就躺倒在床上,走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了,張全則抱起了新買的茶壺,說是茶壺,其實還是一個陶罐,只不過這個陶罐有了把手,罐口還有一個槽,便於水從罐中流出,張全就拿這個陶罐當茶壺,反正他已經給賣陶罐的老闆畫了茶壺的樣子,說好過幾天去取,這個罐也就成了他的臨時替代品。

    他剛喝了兩口,躺在床上的李仲元突然坐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幹什麼啊?!一驚一咋的,想嚇死人啊?」張全十分不滿。

    李仲元望了望張全,問:「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鬼才知道你在想什麼。」張全沒好氣的說,可一想李仲元這麼問一定有原因,又問他,「你想到什麼了?」

    李仲元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說我們要想做點事情什麼最重要?」

    「辦事當然錢最重要。」

    「對,」李仲元跳下床,來到張全身邊坐了下來,「不管以後我們做什麼,都要用到錢,很多很多的錢。」

    張全剛才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就是李仲元所想的,他又問:「據哥那不是有錢嗎?」

    「不夠的,」李仲元很肯定,「以後我們生產武器,培訓人才,就算是刺探情報、訓練殺手都需要錢,說不定我們還要有自己的軍隊,自己的船隊,自己的商隊,沒有足夠的錢是做不來的。我想過了,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掙錢,這樣以後才能有錢去做各種事情。」

    張全拍了拍他的肩膀,讚道:「好主意,不過我幫不了你了,我只會花錢,不會掙錢,如果以後你的錢多的用不掉就來找我,我幫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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