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等他們走了,才一個人來到多蘭那雲的馬車前,按照他的命令,沒有人去騷擾這位公主,只有她的兩名婢女護在車旁。陳文博走到兩名婢女面前說道:「去,和你們公主說一聲,就說我要見她。」
「我們公主誰也不見。」
「不見?」陳文博氣樂了,他沒想到這位公主被抓了還這麼神氣,「不見也得見,說好聽點我叫她聲公主,說不好聽她就是我的奴隸。閃開!」說著,陳文博雙手稍微一使勁,就把兩名婢女推了出去。
陳文博走到車前,剛掀開車簾想看看這位公主長什麼樣,多蘭那雲就拿著一把匕首刺了過去,好在陳文博身手敏捷,身子一側,躲了過去,接著左手抓住多蘭那雲握匕首的右手,輕輕一捏,多蘭那云「啊」了一聲,鬆開了右手,匕首「噹」的一聲掉在了車板上。
陳文博鬆開了她的手,撿起了匕首,仔細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嚇得縮在車內的多蘭那雲,說道:「真是把好匕首,不過像你這麼這樣的美人兒不適合用這個,我看這把匕首就送我吧,改天我送點別的給你。」說著,他把匕首收了起來。
多蘭那雲不知道該說什麼,縮在車裡不敢動彈,陳文博也沒再嚇她,轉身吩咐那兩名婢女:「好好照顧你們公主,不過別想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多蘭那雲被掠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紇骨力那裡,看著跪在地上的丘林楚,他真像一刀劈了他,現在已經不光是一個美女老婆的問題,還有他的面子問題,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說他紇骨力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他還怎麼在草原上立足?
紇骨力狠狠地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馬賊都打不動,還有臉活著回來!」紇骨力光罵還不解恨,又拿出馬鞭不停地抽打丘林楚,一邊抽一邊罵,而丘林楚跪在那裡,任由他的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一句話都不敢說,哼都不敢哼一聲。紇骨力罵累了,也打累了,扔掉鞭子坐了下來,這時他才想起陳文博來:「草原白狼!我要你的命!」
紇骨力吩咐丘林楚:「你馬上帶人給我去追,追不回來就死在外面吧。」
丘林楚嘴裡答應著,卻沒有動。紇骨力罵道:「你怎麼還跪在這裡?是不是還想找打?」
丘林楚急忙分辯:「大帥,小人是在想,一個馬賊怎麼敢跟我們青牛部和多蘭部為敵。」
紇骨力一愣,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小人是在想,這個草原白狼已經失蹤好幾年了,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個時候出現?會不會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故意派他來劫走公主。要不然他怎麼會輕易放小人回來,一般這種情況,馬賊不是殺人滅口就是索要贖金,可他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要,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是說,這是獨狐忠那個老傢伙幹的?」
「不像,以他的為人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他偷偷地把自己的女兒搶回去,也不可能再把她嫁出去了。依小的來看,嫌疑最大的應該是拓拔信和郝丹當中的一個。」
紇骨力好像也反應過來了:「對對對,一定是我收了他們的好處,卻沒有幫他們辦事,他們懷恨在心,才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又想了想,然後問丘林楚:「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去濡水河,然後暗中察探,相信一定能找出幕後的指使之人。」
紇骨力實在不願去濡水河丟人現眼,不過他又嚥不下這口氣,於是說道:「你馬上安排人追查那個草原白狼,我們這就去濡水河。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幹的,我一定劈死他!」
紇骨力是最後一個趕到的部族渠帥,在他前一天,拓拔信才趕來,隨著所有人到齊了,整個東胡聯軍又吵了起來,爭吵的焦點還是作戰方案的制定上。以拓拔信為首的北方各部族主張先擊退西部趙破虜率領的邊軍,而以郝丹為首的南方各部族則要求先攻擊張全率領的北軍。
大家爭吵了一天還是沒有結果,眼看漢軍就要行動了,再不做決定就晚了,就在這個時候,盟主達奚望提議,先派人出使沃沮,讓他們拖住在朝鮮半島的兩萬邊軍,讓拓拔信率領北部各族六萬聯軍拖住趙破虜的邊軍,自己則率中部和南部的各族八萬聯軍擊敗張全的北軍之後再與北部聯軍會合,合力打敗趙破虜,達奚望最後說道:「如果可能,我們可以乘勢進入大漠,把過去匈奴人的地盤都搶回來,到那時,我們就可以真正成為整個草原的主人了。」
這個建議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贊同,尤其是郝丹和拓拔信,一個因為能保住自己的地盤,一個因為達奚望許諾的一個聯軍副盟主的頭銜,所以都沒有意見,他們不說話,其他人也就沒再說什麼,於是,他們爭吵了一個多月的出兵方案就這樣被決定下來。
晚上,獨狐忠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去找達奚望問個明白,不想才出門就碰上了紇骨力,紇骨力是專門來找他說多蘭那雲的事的。白天獨狐忠悄悄地找他想問自己女兒的情況,都被紇骨力含糊其辭地帶過去了,現在,紇骨力卻告訴他自己的女兒被人劫走了,幕後的主使人很可能是拓拔信或郝丹。
這個消息對於獨狐忠來講就像是晴天霹靂,本來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長得又矮又醜的紇骨力就夠委曲的了,沒想到半路還出了事,讓馬賊捉了去。獨狐忠當時就想去找拓拔信和郝丹拚命,卻被紇骨力攔住了:「老大人啊,現在不能去啊,如果就這樣去找他們兩個,他們誰都不會承認,反而丟了自己的臉,萬一把他們逼急了,那雲的命都保不住了。」
幾句話提醒了獨狐忠,他總算平靜了一點,坐了下來,紇骨力又勸了幾句,然後起身告辭了。等他走了,獨狐忠這時才想起去找達奚望,女兒一時找不到,事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