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一聽也嚇了一跳,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進城?誰給他權力調兵的?」
「不知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了越騎營、中壘營和步兵營的人,估計期門和射聲兩營也來了。我們全完了。」
「別急別急,」江充努力地想使自己平靜下來,「不對呀,我們在這什麼都沒有做,怎麼會出問題呢?」
「是不是東郡那出事了?」
「不會啊?今天我們才收到那的消息,沒聽說有事發生啊?走,我們出去看看。」
說著,兩人就要往外走。可他們剛走到前院,就聽到有人砸門,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撞開了大門衝了進來。
江充感覺到事情不妙,但他依然強作鎮靜,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這是廷尉府?」
對方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為首一人看了看他和韓說,冷笑一聲:「我乃神箭營軍侯陳文博,奉命拿你,正好你們倆都在,倒省了我不少事。」接著,陳文博招呼左右:「來啊!把他們倆都綁了!」
「諾!」手下兵丁答應著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人捆成了粽子,江充大聲叫罵著,可陳文博理都不理他,而是帶人把廷尉府翻了個底朝天,從中搜出了劉丹最近給江充的幾封信件,然後才讓人押著他們進宮覆命去了。
當他們來到未央宮前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明,劉據率領的北軍已經完全控制了整個長安城。江充被押進宣室殿的時候,才發現劉屈氂及幾個南軍中韓說的人都被捆著跪在地上,而石慶、公孫敖等大臣則站在大殿之內,大殿之上端坐一人,正是太子劉據。
兵丁把江充和韓說押到殿內,與劉屈氂等人跪在一起,陳文博把搜出的信件呈上,對劉據說道:「啟稟殿下,末將已將江充押到,同時在廷尉府中還抓到了韓說。這是從廷尉府中搜出的信件。」
劉據還沒說話,江充就大聲地叫起來:「為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我要到陛下那去告你!」
劉據一招手,幾個兵丁上前來按住江充,左右開弓抽了他十幾個嘴巴,直打得他鼻血直流,眼冒金星。劉據看著江充被打,心裡很是興奮,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打開劉丹的信件看了看,然後對著江充冷笑一聲:「哼!為什麼拿你?這些就是罪證,你勾結番王,意圖謀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還敢說沒罪。」
江充依然不肯認罪,叫道:「那只是我與趙國太子的一般書信,又沒有謀反,你憑什麼拿我?沒有聖旨,你私自調動北軍,你才要謀反,我要去皇上那告你去!」
劉據被氣樂了,他對江充說道:「好一張利嘴,死到臨頭還不認罪。你說這是一般書信,可為什麼上面寫的都是皇上出巡的情況?他一個番國太子,不在封地呆著,暗中跟著皇上想幹什麼?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來啊!請聖旨。」
旁邊的張浪答應著取出聖旨,又宣讀一遍,這下江充傻眼了,他沒想到劉徹事先就留有聖旨。旁邊的韓說一看,知道要壞事,急忙大聲辯解道:「殿下,殿下,江充要謀反,與末將無關啊!末將是無辜的。」
劉據懶得理他,吩咐左右:「有沒有關係自會分曉,來啊!把這幾人都押下去,嚴加看管。」
殿上的兵丁答應著,把這些人都押了下去。等他們都走了之後,石慶才說道:「殿下,這些人不一定都有罪吧?還是查清楚的好。」
劉據點點頭,這幫人他也不清楚是不是都是一夥兒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小心點兒好,於是他說道:「我明白,所以我才讓人把他們都關起來,等父皇回來後再做定奪。」
大家都點頭稱是,石慶又問道:「殿下,既然這幫人已經抓起來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劉據想了想,說道:「這幾個為首之人雖然抓了,可難保還有漏網之魚,所以我想讓中壘營接替南軍,擔任宮廷守衛,長安城的安全則由射聲和步兵兩營負責,越騎和期門兩營駐紮在長安近郊,以防不測。南軍及長安守軍全部調入北軍的營中,等到查清楚之後再進行重新調整。」
大家覺得這個安排不錯,不過石慶又補充道:「老夫看,還應該快點派人與皇上聯繫,順便打探一下皇上的消息。」
公孫敖提議:「要不要派兵接應皇上?」
「不必了,父皇那我已經派人去了,桑大人那還有一道給驃騎將軍的聖旨,估計他現在已經帶兵去東郡了。我們現在在這只能等,穩定長安才是我們最主要的任務。」
石慶也說:「殿下說得對,東郡距長安千里迢迢,現在派兵已經來不及了,況且長安這也要有人鎮守,千萬別讓他人有機可乘。」
天一亮,劉據讓公孫敖帶著南軍和長安守軍出城,同時安撫全城,又派官員去長安附近的郡縣瞭解情況,做好善後工作。
幾天之後,霍光派張全帶人護送桑弘羊進京,同時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皇上駕崩了!
大殿上,桑弘羊一身縞素,哭著向殿上的群臣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日霍光帶人衝進太守府之後,才發現劉徹身邊的許多人都被殺了,其中就包括劉徹身邊的太監總管郭穰,而公孫遂、任安和蘇文等人則被手下的兵丁殺死。而劉徹已經中毒十數日,昏迷不醒了。霍光讓人找到嚇得瑟瑟發抖的公孫卿,逼他交出解藥,誰知公孫卿給劉徹吃的是劉丹交給他的一種慢性毒藥,根本無藥可救。最後,霍光等人盡了最大的努力也沒能救回劉徹,可憐的劉徹一世英雄,最後竟然一句話也沒留下就一命嗚呼了。現在霍光率領大軍正護送著劉徹的靈柩返回長安,桑弘羊則是趕來報喪的。
聞聽此言,大殿之上的眾臣嚎啕大哭,一個個哭得死去活來。站在一旁的張全也用手不停地抹眼淚,這樣的景像他在東郡時就見過一會,他也知道真心哭劉徹的沒有幾個,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這可是最後一次對劉徹表忠心了。
等大家哭得差不多了,石慶才建議立即派人去接劉徹的靈柩回長安。同時要求各部做好皇上下葬的各項準備,畢竟皇上的葬禮的規模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