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營妓?」張全到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是……是營妓。」李鋒也沒碰到過這種事。
張全有些不解:「哪來的營妓?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這方面李鋒也是只知道一點,還是飛鷹見識多,他解釋道:「是這樣的,大漢規定犯官家眷會被賣為奴,其中年輕未婚的女子就會被送到邊軍中做營妓。」
來到漢朝這麼長時間,張全真還沒接觸過這些事情,就算是生活在底層的普通老百姓也沒接觸多少。他的經歷使他不允許這種社會現象的出現,可他現在根本不能改變什麼。他思索了半天,輕輕歎了口氣:「讓她們先去護理那些受傷的羌兵,等護理分隊來了就暫時編入護理分隊,回去後再交給李大夫處理。從今以後,我們神箭營不允許營妓的存在,誰要是忍不住就換到其他營去。」
「諾!」李鋒急忙出帳去辦理,神箭營的醫療分隊正押著仙人寨的俘虜回武威,而李仲元派來的護理分隊還在武威來氐池的路上,所以這次捉到的白馬羌的俘虜中有許多重傷不治,半路就死去了。
處理完營妓的事,張全出了大帳,看到營地的空地上許多士兵都在訓練,工匠坊的工匠們正在抓緊時間給戰馬釘馬掌。一路上,神箭營繳獲了近四千匹戰馬,加上李息送的一千多匹,現在神箭營已經有五千匹戰馬了,足夠神箭營所有士兵每人一匹的,應該說,神箭營已經成了一個騎兵營。
不光是在神箭營,李息讓各個營的工匠都在釘馬掌,做馬鞍,這種釘了馬掌的戰馬,速度及持久力比原來有了很大的提高。這就像一個穿鞋的人和一個光腳的人在碎石子路上跑步,勝負很容易分出來。
一連三天,李息都不升帳,許多人都想請戰繼續挺進西疆的酒泉、敦煌一線,可他們連李息的面都沒有見到,只好分頭訓練士兵,加緊備戰。
到了第四天,有人來報鍾新帶著兩萬步卒已經趕到了,同來的還有終軍,他是在半路聽到李鋒帶兵進攻氐池的消息後匆匆趕來的。於是,李息命令擂鼓聚將,歡迎鍾新和終軍,大家都很興奮,看來休整之後終於要部署進攻了。
等大家都到齊了,李息首先給大家引見了終軍,終軍對李息派人營救自己表示感謝,李息擺擺手,對他說:「這事你還是要去感謝張全校尉,如果不是他堅持,老夫都不敢派人深入羌人的腹地。」李息一點也不居功,把功勞都給了張全。
終軍再一次謝過張全,他對張全的印象不錯,可張全對他的印象卻不太好,把他看作是倔強頑固的化身。李息也很快感受到了這個皇帝面前的紅人是多麼的煩人,他剛剛坐定,終軍就又站了出來:「李將軍,聽說李將軍前幾天在這裡打了一個大勝仗,真是恭喜將軍了。」
隨終軍一起進帳的鍾新也站起來,對李息說:「恭喜將軍,末將願率軍為先鋒,直搗羌人老巢。」
李息點點頭,剛想說兩句,終軍又站了起來:「李將軍,現在羌人新敗,卑職願再次出使西羌,說服羌人來降。」
李息一陣炫暈,他是聽過終軍是個難纏的角色,可惜沒想到這麼難纏,可終軍不是他的部下,他也不好當面斥責,只得對他說:「不敢有勞終大夫,皇上曾下旨讓老夫尋找你,並讓老夫把你安全送回長安,我看你就先回長安去,有什麼見了皇上再說吧。」
李息一心想把終軍送走,在他看來,能把張全一起送走才好,不過終軍並不領情,還是不斷提出要去找楊玉談判,他的話不僅讓李息,同時也讓帳內的眾將感到厭煩。
徐自為站了出來,對終軍說:「終大夫,這次聯軍主帥姚絡戰死,這個時候不太適合再次談判,如果你再出什麼事,恐怕我們大家都不太好向皇上交待。」
張全也站出來說到:「終大夫,西征之事皇上已交給李將軍全權負責,是打是和都有統一的安排,現在的確不是談判的時候,如果羌人借此拖延時間,假意投降,只怕我軍一撤,羌人又反,那我們氐池一仗不是白打了?數千將士的血不是白流了嗎?」張全的這種分析完全是根據歷史經驗得來的,自然是十分有道理。
李息也乘機勸他:「終大夫,我們不把羌人徹底打服,他們是不會真心實意歸附我大漢的。現在還有時間,就請終大夫回長安一趟,一來把西疆之事面奏皇上,二來把這次抓獲的俘虜順道帶回去。等再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遊說西羌各部,讓他們舉族來降。」
終軍見李息似乎對西征之事已成竹在胸,也不好再堅持,在領了李息給皇上的奏章之後出帳準備去了。其實李息給他的奏章只是最新的統計戰果,此次作戰的詳細情況和下一步行動計劃李息早已派人送回長安了。
等終軍出了帳,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李息、徐自為是為扔掉一個燙手的山芋感到輕鬆,其他人是為又有機會建功立業而高興。想到燙手的山芋,李息不禁看了看張全,要是能把他也送走有多好。張全也看到了李息在看自己,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那眼神就像在審視自己的犯人一樣,看得張全心裡直發毛。
徐自為等終軍出去了,才匯報了最近羌人的動靜。姚興帶著近萬白馬羌的士兵轉道向南,翻越祁連山去找參狼羌借兵去了,而白馬羌的部眾還被困在氐池以北的湟水地區;失蹤的石松平已經逃回燒當羌,現在正帶著部眾向西,與楊玉會合;其他的一些中小部落的士兵過了刪丹河之後停留在沙漠邊緣,至今沒有動靜。
等徐自為說完了,李息才問:「大家有什麼看法?」
孫烈先跳出來:「當然是乘勝追擊,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他對李息休整三天意見很大,只是礙於李息的名聲不敢放肆。
鍾新因為沒有參加氐池決戰,也急忙站出來請戰:「將軍,末將願率邊軍追擊姚興,取其首級。」鍾新率領的是步兵,如果是西進酒泉、敦煌,當然不如騎兵,可翻越祁連山,南進西海就不一樣了,那裡相對較近,又多山,正好可以讓步兵發揮作用。
邊軍騎兵司馬周士信也出來請戰:「將軍,我們地形熟,就把北上刪丹河的任務交給我們吧。」邊軍和郡國兵的騎兵也有兩萬多人,雖然這次氐池決戰他們的損失最大,不過對付那些敗逃的羌兵還是沒問題的。
鍾新和周士信都有自知之明,沒敢動現在實力最大的楊玉。孫烈和陳超當然想要爭這個功,兩個人都往前站,可他們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李息攔住了。李息笑了笑,他當然明白這兩個人的心思,不過他可不想現在就出兵。他對大家說:「大家都不用說了,我知道大家這次打得不過癮,都想再立新功。不過我們也不能把隊伍分成三份,那樣的話很可能會被對方個個擊破,大家都征戰多年,應該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