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他們第一次進皇宮,直到現在都老老實實,畢竟宮中的菜餚還是非常可口的,美酒也不錯。李鋒一夥卻是老油子了,他們一見皇上都開始敬酒了,知道可以開始行動了,他們一起被皇上派到神箭營的有十一人,現在有幾個因為父親在身邊不敢造次,所以他們一夥還剩六個人。不過這六個人的威力也不小,他們採用人海戰術,故意躲開長輩在身邊的,或是酒量特大的,專找好欺負的下手,採用車輪戰術,先後放倒了好幾個。嚇得其他一些老朋友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這群蝗蟲盯上。
這一夥人轉了一圈後就盯上了陳文博他們四個,本來李鋒他們是不會找一群人拼酒的,不過因為這四個人是他們教官的頭兒,也就是他們的臨時上司,如果能把他們放倒,回去也就有了吹牛的本錢了。
李鋒首先舉起了杯,說道:「各位平時對我們幾個關懷有加,今日李某在此敬各位一杯。」說著,端著酒杯就要喝。
丁虎他們也不是白給的,丁虎首先跳出來,攔住了他:「慢著慢著,李兄這麼做可就不地道了,既然是敬酒,就當一個一個地敬,怎麼能一起敬呢?要敬酒,就應該拿出誠意來,一個一個地敬。」旁邊幾個人跟著起哄:「對,沒有誠意的酒我們不喝,要敬酒就要拿出誠意來!」
李鋒一看這幾個也不是好東西,好在自己這邊人多,也不用怕,於是豪氣地說了聲:「好,今日李某就捨命陪君子了,來,我先敬丁兄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丁虎笑著也干了,旁邊一見兩人喝完了,自有人用酒勺添酒,李鋒又和陳文博、飛鷹、小雷各乾了一杯。他敬完了酒剛要閃人讓後一個上,丁虎又說話了:「唉!李兄別急著走,丁某在此回敬一杯。」說完,自己先干了,李鋒沒辦法,只得也乾了一杯。陳文博他們也都回敬了一杯,李鋒才算敬完了酒。
接著,張樂、李承勇等人也照這個樣子敬完了酒,等這一大圈都喝完了,十個人都感覺喝得多了點。
如果他們在沒喝之前絕對能放倒陳文博一夥,可之前他們已經喝了一大圈,再喝就吃虧了。丁虎他們四人每人都和六個人喝了兩杯,就是十二杯,李鋒他們每人喝了八杯,都不算少,現在這十個人已經像紅了眼的公牛,讓人看了害怕。
這些人當中數張樂還算清醒一點:這樣下去可不行,別說再來一輪,就是再來半輪也吃不消,就算把這四個人放倒了,自己這邊恐怕也爬不起來了。他眼珠一轉,發現皇上和大將軍他們已經退席,於是他叫了一聲:「走,我們去給校尉大人敬酒去!」
其他幾個人也發現了問題,於是都大聲附和,在他們看來,就算他們喝得多了點,十個人拼一個人還是可以的。於是十個酒鬼端著酒杯,挾著酒罈,搖搖晃晃地就進了大殿。當然,他們也不敢張揚,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從邊上繞到了張全和李仲元身邊。雖然他們不張揚,可十個紅臉大漢走進來不可能不被人注意,於是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們。
他們來到張全和李仲元的面前,丁虎首先開口:「張校尉、李郎中,今天哥幾個特意來敬二位一杯。」
張全他們還沒說話,李鋒不幹了,他用肩膀把丁虎擠到一邊去,然後說:「什麼話!什麼叫敬一杯!我們今天是來一人敬一杯的!」旁邊的人一聽,心想:完了,這兩個娃娃完了,一人一杯就是十杯,估計他們是起不來了。
趙天興不樂意了,衝著李鋒一瞪眼:「屁話!張校尉他們平時那麼照顧我們,怎麼能一人一杯?起碼一人三杯!」旁邊的人嗡的一聲議論開了,如果這三十杯下肚還能爬得起來?
沒想到張全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好,一人三杯,誰先來?」
趙天興高興了,第一個跳出來:「我先來!」於是他先敬了張全三杯酒,接著其它九個人每人也都敬了張全三杯。這十個人三杯酒下去都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剛才喝了不少,現在一下猛灌三杯,還真有點吃不消。
就在他們感到頭腦開始發昏的時候,就聽張全又叫了一句:「來,我回敬大家三杯!」
「光當」大殿內許多人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這還是人嗎?喝完三十杯要再來三十杯?別說是酒,就是水也受不了啊?!
李鋒真暈了,他自己已經感覺不行了,其他人不可能比自己強多少,於是他對張全說:「別別別,怎麼敢讓張校尉敬我們呢?再說了,這幾壇也喝光了,已經沒酒了。」
張全還沒說話,旁邊以桑弘羊為首的一批文官起上了哄。桑弘羊首先出面,說道:「酒桌上無大小,這酒當然要喝,酒不夠沒關係,」他轉頭對旁邊的小太監說,「來啊,再上五罈好酒。」他從小在劉徹身邊,這些小太監對他都很熟悉,急忙答應著抬了五罈酒,桑弘羊又對李鋒他們說:「來吧,不夠再上。」
李鋒一夥一看躲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上,張全說到做到,又和每人喝了三杯,不喝還不行,旁邊有人灌。等這三杯喝完了,小雷、李勇承、郝平山、李陵四個已經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其餘六人只覺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了。
李仲元笑了,他也站起來,大喊一聲:「來,該我了,我先敬大家三杯。」他的話剛說完,就聽「撲通、撲通」幾聲響,站著的六個也躺到了地上。
大殿上的人看到這個情景全都哈哈大笑,笑得最厲害的就數霍光一夥。霍光向屬下幾個使了個眼色,幾個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他哈哈大笑:「上次就聽張校尉說過自己的酒量如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張全一見他們都端著酒杯,知道躲不過去,急忙說:「張某敬各位三杯,我干了,大家隨意。」說完,又乾了三杯。
霍光和幾個老將軍哈哈大笑,趙破虜說道:「這娃娃倒是會以進為退,態度麼倒還誠懇,罷了罷了,今天就放過你了。」
張全連聲道謝,一群人才漸漸散去,不過從那一天起,張全小酒鬼的名聲已經在朝堂上傳遍,不管認不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神箭營裡有一幫酒鬼,他們的校尉更是酒鬼中的極品!
張全喝的也實在是太多了,他回到太子宮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醒來頭還是暈乎乎的,他用冷水洗了個臉,依舊開始了晨練。李仲元起得也很早,他吃完早飯就急急忙忙去找劉據,他要再從建章營弄點人來,現在他就像一個人販子,恨不得去買一批人回來,當然,要有不花錢的他會更高興。
張全再次見到陳文博他們的時候已經快到吃中飯的時候了,這幫人醉倒之後自然有太監們侍候,全都睡在一個房間裡,今天早上十個人陸續醒來,收拾乾淨,李鋒他們都趕回家看看,陳文博他們就回到張全這來。張全就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也不提這事,拉著四個人練習武藝、兵器,他以後不準備親自上陣搏殺,不過他想對所有的兵器有所瞭解,以便加以改進。
幾個人沒辦法,輪流陪他練了一會兒,其他人乘機再歇歇。可沒想到李仲元進來了,一見他們都在就說:「太好了,大家都在,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趕回去。」
張全問他:「太子呢?」
「被皇上傳召進宮了。」
「事情搞定了沒有?」
李仲元一邊收拾一邊回答:「差不多吧,殿下說他去處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張全看了看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幾個人,又輕聲問他:「怎麼那麼急?我還想找霍將軍好好聊聊。」
李仲元停下了手:「放心不下,已經忙了一大半了,就想早點幹完。要不你先別回去了,我讓飛鷹留下來陪你。」
「好!」張全點點頭,「我最多兩天就回去,上次霍將軍說可能還要給我們幾個人。」
李仲元一聽有人,馬上就高興了:「好啊!多多益善,就算現在用不著,多存一點也不錯。」
張全見他沒明白,本想和他說一說,可看看現在不是時候,也就算了。
李仲元他們走了以後,張全帶著飛鷹準備去練練馬,他估計霍光他們應該會休息兩天,所以準備後天再去。可他們剛到宮門口,宋海跑來了,說是皇上要召見他。
張全的頭有點發暈,他不知道皇上找他幹什麼,也沒想過自己應該說什麼,現在劉據和李仲元都不在,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他呆呆地站那發愣,思索著對策,最後在宋海的催促下才跟著他走。宋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是不知道面聖的禮節,一邊催他,一邊給他講解見到皇上應該如何如何。其實張全前一天剛剛見過皇上,只不到他的位置太偏,他沒看清皇上,皇上也不可能注意到他。
劉徹要召見張全,還真是因為他昨天喝酒引起的。今天一大早,劉徹宣詔找來丞相趙周、御史大夫石慶、太僕公孫賀、中尉王溫舒、還有新任的光祿大夫霍光、新任的大司農桑弘羊,當然,還有一個就是太子劉據。劉徹雖然最近被欒大的事搞的心煩意亂,不過最近北疆及南越的消息傳來卻又讓他激動不已,恢復了不少往日的豪氣,所以他今天找了幾位大臣專門商議一些事情。
昨晚趙周、石慶和劉據沒有看到張全喝酒,不過其他幾個人都是親眼所見,幾個人在一起議論這個年輕的校尉,霍光知道的最多,他對眾人說:「這個張全還真不簡單,他不僅能喝酒,功夫也很了得,我手下的高手兩招被打打倒兩次,對付騎在馬上的匈奴兵,他敢赤手空拳站在地上打,上次還在我那打了一套醉拳,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霍光說到這,就聽旁邊有人插了句:「什麼醉拳啊?能讓我們的霍大將軍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