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歹說,我面前的餐桌上總算換成了正常一點的食物,免去我吐血的危機,幾個妖尊出氣出完了,神清氣爽地放開被打得不成形的蒲牢走回自己的座位,談笑風生。
還沒給我鬆一口氣,緊接著我再一次感覺到自己太單純了,幾位妖尊似乎很想對我兒子表現一些限制級的畫面,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海界,故意弄些挑戰我忍耐極限的節目。
著裝暴露舞蹈的歌女在我額頭第N個十字路口開通之後,識相地從大廳裡退了出去,幾個妖尊很不解地看著我鐵青著臉把嘴抿成一條直線,我一隻手自始至終都按在絮情的眼睛上。
蘭臻皇宮宴會上歌舞不少,不過古人都是含蓄的,衣服是如此,歌曲是如此,動作也是如此,偏偏妖族就愛違背倫常,蛇妖組成的歌舞組合有多妖嬈就甭說了,衣服沒比基尼多的布料還是半透明的,那舞蹈的動作更是撩撥人貪婪**的底線。
當然,她們那點魅惑人的功力完全比不上螭吻渾然天成的妖冶,幾位妖尊都面色如常地或欣賞或說笑,睚眥的目光只會關注螭吻,妖尊身後的戰將們興味盎然,顯然他們不介意宴會之後為自己找個暖床的女伴。
「吶,吶,淑人不要太在意啦,其實她們跳得很好看,我舉杯。
好看?好看你個頭!那是孩子能看地嗎!
只有神經大條的霸下沒有見我背後怒焰升騰。輕鬆地說:「淑人,你太擔心絮情了啦,以前這樣的宴會我們經常開,沒關係的啦,絮情也長大了,按照凡人的習俗來。你也該給他找個小妾妃了。」
「對啊對啊。所以現在先看看歌舞學著適應一下,要不明天我的謠夏宮也辦一場宴會,把海界漂亮地女妖都找上,給小殿下選妃,如何?」
嘲風惟恐天下不亂地建議居然得到多數妖尊的認同,狻猊懶懶地說:「好主意。小殿下身上神族妖族血統各半,要是娶個妖妃。下一代不曉得會是什麼模樣呢?」
吼!我兒子是你們的研究材料嗎?!
睚眥不擅長察言觀色,但他對螭吻的關懷寵愛卻是沒有死角的,當下大刀一擲,暴虐的殺氣狂肆地充斥在整個大廳呢,把舞姬們嚇得幾乎休克,幾個碎嘴地妖尊也乖乖合上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觀察我地臉色。
我感激地對睚眥笑了笑,這也是螭吻的習慣,寵物是需要主人多多誇獎的嘛。
果然見睚眥臉面緋紅。看我的目光更加癡迷了。
我悄悄別過身捂臉,冤孽啊。我發誓我真的沒想勾引一定要想辦法把自己的臉換回來才成,否則日後肯定很難得到安寧,從剛剛開始有幾個妖將看我地眼光都不對勁了呢!
在場的人已無心歌舞,舞女們顯然也沒辦法再繼續跳,宴會上的氣氛倒有了幾分古怪。
囚牛淡然道:「公主殿下不悅,你們退下吧。」
在海界,囚牛老大地發言始終是最有威信的,睚眥既然扔出了他染血無數地大刀,舞女們沒被嚇死就不錯了,她們那條柔若無骨的小蠻腰都直不起來了,得了囚牛的命令居然是用爬著掙扎出了大廳,實在可憐。
可惜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被睚眥殺氣所懾維持不住化形法術,一不小心都把尾巴給露了出來。
這下可好,把女媧得罪尾,古神一族都是人身蛇尾,如今那些蛇妖卑微地掙扎爬行的畫面深深刺激到這位要強的大神,她冷哼一聲,不需要她動手,囚牛手下的妖將已經讓那些對女神不敬的蛇妖徹底消失。
「哦喲,裡犧是難得的客人呢,她們讓裡犧不悅,當真該死。」嘲風說得毫無誠意。
由此可見,海界妖族之間的等級非常森嚴,力量則是決定一切的關鍵,沒有力量的小妖只能任由宰割,怨不得誰。再多說什麼,畢竟我們現在呆的地方是囚牛的韻星宮,怎麼說也要給主人面子,尤其這位主人很強,強得讓別人不得不賣面子給他。
韻星宮的宴會是不會有冷場的情況出現,既然蛇妖的舞蹈被否決,囚牛手下聰慧的妖將自然開始安排另一套有趣的節目。
他們抬上一個巨大的籠子,當然不是普通的籠子,籠子上印有螭吻的印記,象徵此籠乃螭吻特製,而螭吻無疑是個強大的鍛造師,出自她手裡的東西,無一不是竟品,也絕沒有無用之物,我仔細地分辨了一下,這個籠子的作用居然是壓制妖氣。
我大概猜到這個籠子的作用,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女媧似乎也看出了點門道,她眉頭微皺,似有不忍。
流玉則是饒有興味地打量籠子,問:「戰鬥?」
「對,失敗即是死亡,勝利者將得到榮譽和力量。」嘲風指著籠子,對左右看了看,笑問,「選擇吧,誰願意成為今天的戰士?」
不等我有所反應,本該站在蒲牢身後的靛靜忽然竄了過來,對著蕭嵐的後背推了一把,蕭嵐的腳步略一踉蹌,站到了前面,他驚愕地回頭看了一眼靛景,卻應下了戰鬥。
靛景的小動作如何瞞得過在場的妖尊,可是在妖族們看來,蕭嵐被偷襲得手本身就是低,如果他此時推辭戰鬥,反而會被當成愚弄妖尊,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哦,是公主殿下新收的戰將嗎,妖氣素質不錯。」狴犴對蕭嵐看了一眼,讚許地點頭。
狻猊嗤笑一聲:「可惜警戒心太差,如果那一招是下殺手,他早就沒命了。」
睚眥冷冷地睨了蕭嵐,說:「他大概是和凡人相處得太久了,連基本的警戒也做不到,戰鬥是找回本能最好的辦法,憑他那一點心軟就夠要他的命!殺了對手,活下來,大意仁慈的弱者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根本不配站在公主殿下身邊!」
流玉轉動手中的杯子,說:「未必,有了感情才更加愛惜自己的性命,因為他找到了不能死去的理由。」
「凡人一樣可笑的理由?」妖尊們顯然對此嗤之以鼻。
對妖族而言,感情和死亡幾乎可以劃上等號,連睚眥自己也不能否認,只要事情涉及到螭吻,他就會克制不住自己發狂,如果不是他實力夠硬,他早死不知幾萬遍了,好在螭吻也不是省油的登,至少沒像一些愛心氾濫的聖母型女子一樣在他戰鬥時刻給他添麻煩,他才能活下來,然而在聽到螭吻消逝的消息時,他真的差一點就要隨之而去了。
他該是恨不得殺了我,我毀了他愛到發狂的螭吻,可是出現在他面前,以和螭吻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習慣以及相似的氣質,很容易讓他有螭吻再一次出現在面前的錯覺,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事實上,睚眥很聰明,他比任何人都懂,淑人不是螭吻。
然而,睚眥也很愚蠢,他看到我妖化之後的面孔,總會催眠自己,螭吻還站在他的面前,因此不必悲傷,他並沒有失去什麼,在他心中淑人和螭吻之間的區別幾乎不存在,於是他可以安心地把給螭吻的深沉情感都轉移到我的身上,因為曾失去過,所以愛得更加沉重,又小心。
我不能對他說明什麼,脆弱的表象其實只要輕輕一戳,眨眼間就會破碎,問題是假象破碎之後引發的後果卻不是我能夠承受的,因此我選擇無視,也許只能等他自己哪一天想通了,也可能永遠沒有那一
雅給我的鳳凰輪可以壓制絕大部分螭吻的魅惑,但對於已經中毒極深的睚眥恐怕沒什麼實際作用,這位妖尊大人遷怒的功夫也是一流,明明自己深陷情網,如今被挖出來,他反而遷怒到蕭嵐身上。
身為妖尊的他自然不可能親自娛樂眾人,那完全沒有挑戰性,即便是螭吻打造的囚籠也困不住睚眥那一身的妖力,因此他打算選擇更有娛樂性的表演——赤火宮的妖將相當嗜血好戰。妖將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主子失望,他們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似乎非常期待戰鬥。
「莫非,都是戰鬥狂?」我對流玉問,「你的同類?」
流玉立刻否認:「他們只是喜歡不被打擾的戰鬥罷了,囚籠不但將他們困在裡頭,也保證沒有第三者會在戰鬥中偷襲,海界中很難享受到那樣的戰鬥,更重要的在於戰鬥後的勝利品。」
「難道有什麼特殊的戰利
「當然,失敗者只有死路一條,而勝利者則可以吃了他的屍體獲得妖力,要知道力量相近的妖將很少單打獨鬥,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最後被第三者揀了便宜,可是在這個牢籠裡,勝利者即便傷得再重,也不會被打擾進食過程,同等級的妖將擁有強大純正的妖力,擁有安全的環境完全吸收,自己可以得到更快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