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雅的一個結界解決了所有問題,他顯然是早就想好了對應之策,想來也是,女媧是他的朋友,他自然瞭解女媧的個性,既然有膽叫女媧幫他籌辦婚禮,豈能沒後招防備。
虧我氣了半天,雅根本是故意的,只有我的凡人朋友才需要近距離使用女媧出售的特製眼鏡,雅也猜到來找我的是哪些人,他故意等著看我如何處理。
哼哼,誰說神沒有私心,雅分明是不動聲色地開始算計,我是看在他人**後張開結界,才想通這一點,其實他也很介意!
不過,他對我要留下三名暗部總領的決定倒是一點意見也沒有,真弄不懂這個男人的想法,命運之線是在他身上不是我,我和他不一樣哎,我的一句承諾當真有那麼重要嗎?
我困惑地偏頭想了半天,心裡始終沒底,雅很瞭解我,可是我卻一點也不瞭解他,我們之間的代溝真的很大。
「重要的不是承諾,而是你的心。」女媧食指點了點我的心口,「鳳都是想確定他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你把那三個凡人的歉疚變成遷就,鳳都肯定不會將他們留下來,不,在你給他求助的一眼時,鳳都會立刻讓他們從你面前消失!他情願你責怪他,然後在時間中淡忘那三人,也不樂意看見你被另一段感情束縛,你也別怪鳳都,他是一個大方的神,只對你例外,因他更在乎你丈夫的這個身份。他地悲喜都是為你,要珍惜哦!」
「我很珍惜呀。」我木然地回答女媧的話。
看著殘陽在不遠處教導絮情,我又瞭解雅一點了,也許我真的很自私,雅的想法我聽了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開心,他對我也不是全然的放縱,又很顧念我的想法。使我能感覺到自己也是被在乎著,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只是這麼一來實在很對不起我的三位暗部總領呢,畢竟他們是那麼地關心著我,連我的孩子他們也是盡心在照顧。看得出絮情也很喜歡他們,明明戴著龍環的他氣息很容易被忽略,但是殘陽他們一次也沒有忘記過他。
至於雅,他是一個好丈夫,卻不是一個好父親。我還沒見過絮情和他在一起的畫面,只有當我在旁邊地時候,他們才會簡短的交談幾句,即便如此,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似乎很和睦,絮情也不曾抱怨過什麼。
這個孩子難道不想父親給他多一點關心嗎?
「因為沒有必要。神族之間有特殊地感應。即便是從未見過面地神族。初次相遇地時候也能感受到彼此心中地想法與好感。神與神幾乎不會成為敵人。和處處算計著吃掉對方地妖族不同呢。」女媧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我仍舊很鬱悶地趴在欄杆上。歎息:「我不是神。也不是妖。曾經地我只是一個凡人。當然希望看到他們父子好好相處一下。這個願望很過分嗎?」
女媧用指甲戳戳我地臉。嬌笑著:「你呀。真是貪心呢。神看遍世間滄桑百態。生性淡漠。如何能無端端地表演父子歡言地場面。鳳都把全部地感情都投注到了你地身上。絮情縱有你一半地血統。卻不敵神血地霸道。他地性子自然是像鳳都。」
「淡漠嗎?」我地視線對女媧上下掃動。能和嘲風鬧到一塊去。你確定用淡漠形容你合適嗎?其他地大神。在人家洞房花燭夜偷窺。這行為能歸到淡漠一類去?
「哎呀哎呀。不同地啦。」女媧地蛇尾卷在柱子上。「你看我地形態就知道。我們雖然也是神族。但真要算起來卻是古神。我們可以放任自己遨遊天外。可以不在乎時間和空間地變換。即使和鳳都同出一脈。然而經過悠久地歷史發展之後。已然是不一樣地種族了。真要算起來。鳳都那一族就只剩他自己。何況他還被命運之線約束。不得離開此界。無論他願或不願。都要看盡紅塵蒼涼。所以才更加悲哀。」
我默然半晌。大概是心痛得無法用言語表達。然而我卻珍惜這份心痛。所以我閉起眼睛品味著。絲絲縷縷都是雅地過往。比起他眼底地悲傷。這點心痛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他藍色地雙眼儘是流年羽化而成地憂傷。
「你是一個天真的女子,神沒有輪迴,鳳都自然也沒有輪迴,只要命運之線在他身上,他的生命便永恆不滅,他所要感受的時間與情感,比你想像的要來得多,他的執念也比你猜測的要強烈得多。」
女媧探長身子,從亭台旁邊的樹上摘下一朵半開的花,戴在我的頭上:「冰凌花,從他在預言中發現你時起,他種下第一株,傳說對冰凌花許願,花瓣可以把思念記錄下來,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然盛開,天亮的時候飄散枯萎,戴著它入夢,可以看見心愛之人,心願越強烈,愛人的身資越清晰。」
「雅,種的?」
「是啊,用他的神力澆注,以他的思念栽種出來的花朵,每一朵都是為了你而生,即便在神魔大戰的紛亂時期,鳳都亦不曾忘記照料它,在你沒有出現之前,它是鳳都的珍寶。」女媧笑看風吹過,揚起飄落的花瓣,「第一次鳳都沒有在冰凌花中入夢,是在擁有你之後,既然有了珍寶的原形,就不再需要寄托,鳳都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這些冰凌花很快會枯萎。」
「……你想告訴我什麼?」
女媧對我看了好一會,笑道:「不,只是和你說說鳳都的往事而已,當然,如果你去向鳳都要求,我想他會願意好好和絮情交流,也不介意在你看膩冰凌花之前繼續為它注入神力滋養,可惜,大概再也開不出充滿思念情感的美麗花朵來,畢竟思念的人已到了身邊。」
我摸了摸耳鬢上的藍色花朵,輕聲歎息:「好吧,我知道是我貪心了,不該勉強雅去做他不想做的事,裝出來的感情不是真感情,沒有任何意義。」
聞言,女媧聳聳肩,重新盤回石凳上。
「既然你這麼說,我想你是比我瞭解雅,因此我決定了,明天帶絮情到海界去。」
「噗!」「啪」「咳咳咳!」
女媧才喝到口中的茶只嚥了一小口,聽了我的話後全部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液體拋物線,茶杯也因為太震驚掉落地上摔碎了,那沒來得及吞嚥到胃裡的小半口茶嗆到氣管,把她咳得臉頰通紅。
「這又關我什麼事?」好不容易止住咳,女媧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你嫌兒子礙著你們新婚甜蜜,也不至於把他丟到海界去吧,你這當娘的比神還無情啊,不愧是螭吻的繼承者,別的不確定,妖族的殘忍倒是很明確。」
「說什麼呢!」我瞪了她一眼,「是蒲牢邀請我過去的,螭吻部下的妖族戰將貌似在曉鏡宮白吃白喝不勞動混了千來年,蒲牢都和我急了,雖然我是非自願成為螭吻的繼承者,但就算我不願意,融合也融合了,木已成舟,螭吻的舊部我多少要負點責任。」
「哦,你才和鳳都成婚多久呀,這麼快要回琦晶宮的娘家,是凡人說的離家出走嗎,要不要叫鳳都幫你打包些防身的法寶?」
「……」這大神的腦筋是咋長的?
我撫額,說:「我是打算叫絮情去處理!那些妖族戰將認的主子是螭吻,我始終是淑人而已,既沒有螭吻的特殊魅力,也不懂高深的煉器技巧,如果那些妖族戰將要另謀高就,也隨他們的自由。」
本來我就不打算去管海界的事情,螭吻留下的爛帳一件接一件,和我根本沒關係卻要我去給她收尾,算個什麼事嘛。
偏偏,咱必須得去處理,還要做得好,不然日後只怕會更加麻煩,三名暗部總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呀,為了日後不被妖族糾纏,咱早早放他們自由,如果真有想不開要留下來的,就丟給絮情,好歹絮情也繼承了我的一半血統,算半個妖族殿下,把螭吻的財產留給他也很合理。
「你打算親自去,不怕妖族使奸計嗎,你和螭吻融合之後全憑雅給你的虛無水雲石壓制那股特殊的妖氣,對妖族來說螭吻的妖氣是無上的誘惑,吃了你絕對是大補呀!」女媧邪邪地露出她的兩隻獠牙。
我抖了一下,喪氣地垂下頭:「你說的我何嘗沒想過,問題是囚牛陛下發話了,不親自去能行麼?」
「你可以叫鳳都陪你一起去,當你蜜月旅行。」
我對著女媧的臉看了好一回,堅決鄙視地扭頭:「你笑得太奸詐,一看就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洞房花燭夜沒偷窺到你還不死心呀,話說就算你打算再接再厲,本小姐可不要一個時刻需要防賊的蜜月,「雅有其他事要做,宮殿裡有不少地方需要改建,我打算叫流玉帶我和絮情過去。」
「你爬牆!」
怒!
我額頭青筋畢露,這些大神都跑什麼樣的地方去神遊了,以後要叫雅和他們保持距離,以免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