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恢復了肉身,伏羲也沒必要再逗留,他暫時還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他復活的事情,因此和雅打過招呼之後,便帶著鳳凰琴離開。
月君哭叫得那是一個慘啊!
以往雖然也經常被我塞進乾坤袋裡,但咱偶還是會放它出來透透起,用戴著幽凰的手撫摸它,時間縱然短暫,也足夠他心兒樂開花了,然而現在伏羲卻要將他帶走,不知再見是何夕的分離,月君忍不住抗議起來。
「至少……至少讓我美麗的幽凰小姐也一起走吧!不要拆散我們,讓我們相伴到天涯!」
好吧,我不否認月君的聲音很動聽,話語間也飽含深情,可是他掙扎的模樣實在太難看了,而且哭喊的分貝太高,如果不是伏羲在屋子裡布有結界,估計房頂現在已經翻過來了!
有兩位神級人物在,連靈器都算不上的幽凰沒有發言權,很自覺地保持沉默,不過我很清楚,其實她和我想的都一樣,恨不得撲過去海扁這個聒噪的花癡雞一頓,最好再來一次撕筋拆骨手,把他那不知道想些什麼怪異事情的腦袋重新組合得接近正常人。
最後身為月君主人的伏羲也看不下去了,只見他捲起尾巴的末端點在激動的月君頭上,不客氣地往下一按,將他塞回鳳凰琴中,食指凌空虛劃幾筆,一個簡單又強勢的封印迅速籠罩在鳳凰琴上,震耳欲聾的叫鬧聲終於消音。
哎,真不知道月君是從哪聽來那麼多肉麻的詞彙,把他作為上古神器逼人的氣質破壞光了不說,鳳的高貴也蕩然無存,不曉得其他鳳凰見了他如今的模樣會不會集體殲滅這破壞鳳凰形象地敗類?
伏羲回過身來。笑容一片謙遜:「讓你們見笑了。」
他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仁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冷汗控制不住地從額頭往下流。
當下我趕緊發誓:「其實我進了鳳凰琴裡之後一直在睡覺,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我絕對不會把月君的丟臉事跡宣傳給別人知道,請您相信我吧,太昊陛下!
「不。吾是想多謝你助吾重生。」
伏羲從神農鼎中拿起一抹藥粉。食指挑起點在幽凰上。火焰地光芒轉瞬即逝。幽凰已起了巨大地變化。
儘管它仍是心鎖地姿態。我已能夠感覺到生命地溫度。暗紅色地眼睛越發凌厲。紫金鈴縮小了許多。代表咒術地刻紋卻更加精美。色玉也顯得溫潤沉澱。
「材料尚有餘。吾將心鎖提升為神器級。一點心意。」
神農鼎煉出來地廢渣也是寶啊。只塗那麼一點點。配上伏羲地神力。裝飾品也能提升為神器。就算幽凰本身是用上佳地玄術材料做成。也從側面反應出伏羲地強大。
當然。咱也看出了他給幽凰提升實力。同樣是為了他那把鳳凰琴。月君性格再差。起碼也是上古神器一級地高級貨。配偶當然要相稱。伏羲這麼做合唱不是在收買我和幽凰。看在月君地主任是他地份上。不管是我還是幽凰多少都會給點面子。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幽凰心鎖,心中默默歎道:罷了罷了,伏羲肯定幫著他家的琴,既然他賣了個大人情給我。下次本小姐就囑咐幽凰別再拆開月君全身地骨頭打成粉碎性骨折,那太殘忍了,最多戳他幾根筋當線把嘴巴封起來,然後打到他內出血動不得好了,當個教訓就差不多啦。
好在伏羲也知道幽凰心鎖對我意義非凡,並沒有向我要它,即使我如今不是女皇,但畢竟是戴了幾十個年頭的東西,多少會有些感情,況且在鳳凰琴裡的日子多虧了她照顧。我才能睡得安寧不寂寞。這也是我和那些發誓用生命保護我的暗部最後的聯繫,戴著當個紀念也好。
伏羲離開後。殘陽還在昏睡中,我捧著雅的臉看了許久。然後興奮地撲進他的胸口,蹭了兩下才重新把頭抬起來,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笑得很白癡,戀愛中的女人沒有不傻地,何況小別勝新婚,我和雅分離了那麼長時間,再見時自然更加激動。
「真不公平呀,你什麼都知道,我卻只能傻傻地邊想辦法找你,邊期待你來找我。」我嘟著嘴抱怨。
怎麼能不在乎呢,和最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短暫的相處之後分離,我只能將一切寄托給思念,他明知我的一舉一動,把我的焦急看在眼底,卻始終不讓我見他,他簡直就是我的劫,有時候我情願相信和他相遇是一場夢,莫名的心酸和依戀折磨得我很委屈。
我是人,哪怕受過多年的帝王教育,我依然是個人,人如何能無情無求?
愛情是沒有任何理由,有人覺得它會隨著時間消散被淡忘,可對於我來說,它是酒,只會在光陰中沉澱得更加濃郁醉人,教人欲罷不能,對權利的追求只讓我得到空虛,當放下過去之後,我才發現我已經擁有最好地了,我想要一個屬於我的家。
好吧,我承認這也許是暫時的,可能是我一時興起,被自己的孩子憎恨之後多少有點絕望,想從雅身上尋求安慰,畢竟我在與螭吻融合之前是個凡人,而且是個非常不安分又任性的大小姐,雲煙之巔太過安靜,將來哪天我大概又會有回到喧囂中的想法。
不過,至少現在我想和雅在一起,先過上一段隱居的日子,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
我掂起腳尖,將自己的唇印上雅的:「作為補償,你一定不能害我傷心,也不能再讓我感到寂寞。好嗎?」
「好。」
一道命運地枷鎖鎖在了他地身上,他卻甘之如飴,曾使我心疼的笑容不再悲傷,清藍地眼睛染上喜悅,如同宣誓般執起我的手放在他地嘴唇上,如同雲煙之巔上的那一天,不僅僅是用唇語表達,更是以命運之線堅定他的誓言。
「我愛你,淑人。」
有他一句話,比任何誓言都讓我感動,在他身邊我可以時刻保持著戀愛的喜悅,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背叛在,即使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也不曾捨棄我。
我臉紅地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殘陽,伏羲帶走了女媧石,失卻之陣由雅收回,只餘下神農鼎在屋子裡發出微光照在殘陽身上,一想到他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在我身上傾注了那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感動是騙人的。
不是我想棄他於不顧,我實在無法回應他的感情,蘭臻國的女人可以有多名夫婿,然而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觀,我喜歡欣賞帥哥,但婚姻方面我更欣賞一夫一妻這五,愛情應該專一,就如雅愛我一般,即便他對我的愛遠勝於我愛他,我也想盡力回報給他相同的感情。
一顆心容不下兩份情,如果我接受殘陽或是其他人,只能說明我不愛雅。
因為愛,所以希望自己在對方心中是獨一無二,也因為愛著他,我只把他放在心裡,如果他會吃醋,只能說明我做得不夠好,無法令他安心,愛他就給他全部的信任,情人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這才是我所堅持的愛情!
對殘陽,我只能說抱歉,他不是我的那份緣,那麼多年的守候,換我一句自由,我果然是很卑鄙呢,殘陽大概也會傷心吧。
雅抱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眼眸中透著擔憂。
「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捨不得吧,他用生命來保護我,現在我把他送給兩位神匠,總覺得自己像在找借口趕他走一樣。」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理由,我始終感到愧疚。
雅皺眉,用手拍了拍後背安撫我,然後牽著我走出門去。
是啊,不管多愧疚,我也不可能將殘陽一直帶在身邊,他的父母是神仙沒錯,可惜他只是個資質極好的凡人,我救得了他這一次,是因為他非自然死亡,他若是和我離開,過個幾十年衰老之後就是自然死亡了,我不可能再救他一次。
把他留給他的父母才是最正確的決定,兩位神匠對修煉很有經驗,過個幾百年,我或許還可以在雲煙之巔外看見他。
想通這一層之後愧疚也淡了許多,我感激地回握雅的手,待他把屋子中的結界撤掉之後打開門。
門外一對焦急地走來走去的夫婦一聽見聲音,立刻撲到我面前。
「怎麼樣了,我兒……」見我身邊跟著個男人,他們馬上把雅誤當成殘陽,就要抱上去,幸好被我及時攔下來。
「停,他是來幫殘陽復活的,殘陽還在裡面!」我讓開身子,指了指還在神農鼎旁邊躺著的殘陽。
這不能怪他們,雅常年留在雲煙之巔淨化冰輪,見過雅的仙人其實不多,兩位神匠只見過嬰兒時期的殘陽,記得有個兒子卻不知他長什麼樣,沒認出來很正常。
「兒啊!」
我趕緊制止他們打算叫醒殘陽的衝動:「他剛復活,身體需要調養,先把他送到好一點的房間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