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重孝,女皇也不例外,就算國庫空虛到沒錢給我玩戰爭搞建設,太后的壽辰也必須辦得盛大,以顯女皇仁孝所以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女皇權傾天下沒錯,可太后是我老爹,家**地位還高我個頭呢,先皇早死,沒人比他更大了,如果他忽然心血來潮說要什麼寶物,基於孝道我都得給他弄回來,好在陳太后很有分寸,沒有為難過我,歷來是我送什麼他收什麼,從不做過多的要求,我省心省事。
幾年來的宴會上我認真觀察後發現,除了身體虛弱的寒白羅和留學過竹徵的寒清,其餘王爺一個個都沿襲了蘭臻男子的傳統,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嚴重刺激我的視覺。
我說呢,本小姐怎麼會年復一年地把王爺們給忽視掉,就算他們一年內和我見面的次數有限,對帥哥過目不忘的我也不該完全沒印象才對。
當即我再無半點欣賞美人之心,索性早早將他們打發出我的視線,眼不見為淨。
然而,他們好歹是皇子,許配的對象自然要在門當戶對的官家小姐中慎重挑選,才不會辱沒了身份,還能為本小姐聯絡一下大臣,圖個安和樂利。
一旦皇子嫁出去,沒事就不能再隨便進宮,而且他們的父親大多沒什麼身份,先皇駕崩之后妃子也被送進了冷宮,沒殉葬是老天保佑,冷宮的生活卻一樣好不到哪裡去,皇子們更沒有進宮探親的必要了,帝王之家無親情,沒有利用價值,就沒存在意義,哪怕親生父子也是看利益談感情。
皇子們離開之後,宮裡空曠了許多,我唯一的王妃柳辛眉還是個假王妃,終日只知道在太醫院裡埋首鑽研醫術。留陳太后一個人在善安宮怪寂寞的,他倒是疼我的兩個孩子,可是慕心要學習,絮情存在感太低,沒個能陪他說話的人,所以他才經常召見愛八卦的司徒雲看診。其實是想找個同齡人說說話吧。
今年陳太后也就想見見寒清,我要是不答應未免太過分了,大不了本小姐不給寒清單獨相處的機會,再盯著君言淚別讓她翻舊賬。
同時,為了不使人覺得他偏心,陳太后還要求大臣攜帶家眷出席,給各位出嫁的皇子入宮聯絡兄弟感情地機會。
我從席上掃視全場,發現陳太后的一番好意都給白費了,皇子們確實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但他們之間的談話卻跟兄弟親情絲毫沾不上邊,只是在彼此炫耀自己的妻子升了幾級官,受了多少賞賜之類的互相攀比。沒有硝煙的戰鬥乏味得讓人想翻白眼。
平日大臣們為了不讓御使台彈劾營私結黨。感情好也裝陌生。暗部要調查也得費些心思。不過今天地情況就好辨認了。從她們丈夫地談話和凝聚情況來看。很容易就可以區分出朝中地勢力大臣親近。彼此地丈夫之間肯定常走動。不親近都不行。
也有幾個皇子壯著膽子來和我搭話。想幫他們地妻子引起我地注意。不過我地眼睛一掃過去。他們馬上顫抖地走開了。
鬱悶啊鬱悶。我還沒說話呢。本小姐有那麼可怕嗎?
更鬱悶地是太后下旨。不但丈夫要出席。夫婿也得出席。導致來地人多了許多。宴會地桌椅盤碗菜餚什麼地都得多準備。朝臣少少也有三五個夫婿。多地則可以論群。雖然每個大臣都有送上一份珍貴地賀禮。但是加加減減算下來。辦場盛大壽宴地巨資消耗仍令我忍不住肉痛了一下。
這才僅僅是三品官員和五品以上京官地家**狀況。好在陳太后沒說是全國官員攜帶家眷入宴。否則估計再吃幾頓國庫就得虧空了。明年說什麼也不能這麼辦。待會就找君言淚商量。一定要裁員!
戶部尚許靜是六部中最難纏地官員。是出了名地鐵算盤。除了女皇。誰地面子都不給。連吏部都收服地四姑婆花了那麼多年地時間也沒拿下戶部。沒想到今天她主動走到君言淚地旁邊熱情地攀談起來。讓我和在場地官員都吃了一驚。再看看許靜地夫婿和戶部幾名官員地夫婿也都跟司空星辰聊到一塊去了。
雖然早聽說戶部就對君言淚生財有道敬佩不已,但是此刻許靜毫不避諱地站在君言淚身邊,擺明是戶部和君言淚達成了統一陣線,這情形使我想起前些時候。
乍一聽聞太后要辦盛宴,許靜馬上端起算盤辟里啪啦地打起來,得出結論之後只說了「浪費」兩個字,然後兩眼一翻,很乾脆地暈菜了,戶部官員匆忙搶救之餘,也好奇地瞄了一眼結算的金額,於是戶部多了幾隻挺屍。
醒來之後在一干戶部官員的兩行海帶淚中,許靜連滾帶爬地奔向伊府,跟君言淚取經去了。
而今許靜臉上仍有割肉般的心痛之色,卻明顯比之前雙目無神面如金紙要好得多,想必是君言淚給出了好建議,也徹底收服了許靜和一干有著「帳簿食人鬼」之稱的戶部官員。
唉,我真想乾脆調君言淚到戶部去算了。
察覺到我的注視,君言淚把頭轉過來,溫柔地朝我一笑,芳華無限,儀態萬千。
霎時我更覺頭暈,忽略掉她內心的險惡,君言淚地表現可以用完美來形容,言行舉止也都無可挑剔的女人,偏偏居然是個同性戀,唉,人無完人,老祖宗誠不欺我也!
不過,她要誘惑誰犯罪不好,幹嘛總對著我放電,還是百萬伏特的高壓電,本小姐都說過很多次我不搞百合的,不要老是用曖昧的模樣誘惑我好不好,我心臟會負荷不了呀……她真的很有魅力,心裡排斥歸排斥,眼睛總會情不自禁被勾引多看她兩眼!
尷尬地紅了紅臉,我堪堪避開目光,冷不防又對上一雙滿懷擔憂的眼睛。
「陛下,您不舒服嗎?」坐在我旁邊的陳太后多數心思還是放在我身上,見我用手揉額角,便皺眉勸道,「這裡交給哀家即可,要不您先回去吧,叫上御醫給您看看可好?」
「不妨事,是孤不小心分神,想起了一點煩心事。」
「陛下公務繁忙,要多注意休息。」
我笑著點點頭,應道:「父後,您是今天的壽星,務必要愉悅,若是孤令您憂心,便是孤地不孝了。」
要說我最不擅長應付地,恐怕就是這位陳太后了。儘管他依然保持著當年對寒雪衣的冷漠,但是我們都知道,在我身中奇毒時彼此地真情流露已經改變了很多東西,他看我的目光較之從前的故作冷漠要柔和許多,點點滴滴的溫情令我難以招架。
可惜我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但願歸海家別太多事,我不介意一直扮演他女兒的角色孝敬父親,君言淚早已著手處理當年寒雪衣逝世的證據,除了被歸海家刻意收藏起來的決定性證據,再沒有人可以拆穿我。
歸海馨月打的什麼算盤我到現在還弄不清,忽略掉歸海家那些小動作的話,她本人在我面前始終像個長輩一樣關愛著我,從來都是我對她提要求,還欠了她一次救命之恩,她對我倒不曾有過什麼要求。
我不怕別人對我有所圖,可是四姑婆這樣什麼都不說,一味地給我親情的溫暖,我反而不好翻臉。
目光向四姑婆的方向看去,卻停留在一個不該出現在人群中的身影上。
「咦,白王兄怎麼也在?」我驚訝地指了指寒白羅,朝陳太后道,「他待在那裡不要緊嗎?」
往年他都是拜會過太后之後就離開,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出席喧鬧的宴會。
果不其然,只要有人靠近,寒白羅就開始咳嗽個不停,他的皮膚對劣等胭脂過敏,應該是最受不了在場那些男人女人身上的味道吧,原本沒有多少血色的面孔更加蒼白,那虛弱的身子彷彿隨時會倒下去。
當即我就想叫人趕緊地把他給扶走,不好好回去休息,待會少不得太醫又要勞碌,司徒雲才被柳羲給帶走了,他這回再出點緊急狀況,我只能到請柳辛眉出後宮救人了,救不救得回來還有待商酌,畢竟柳辛眉不像司徒雲那麼瞭解他的身體狀況。陳太后向我靠過來,低聲耳語道:「陛下,哀家想跟您商量個事,給白羅賜婚吧。」
「賜婚?給他?」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孤以為您更希望把白王兄留下,他的身體隨時需要宮中的太醫照料。」
老爹啊,你要我給誰賜婚都成,可他那病秧子,難道還得帶群太醫隨嫁不成?先別問誰敢要,你確定他撐得過那些繁瑣的出嫁程序,就不怕他半路咳死在花轎上晦氣嗎?
陳太后歎了一聲,說:「兒子總是要嫁人成家,哀家覺得伊雪大人不錯,為人溫柔體貼,很有責任心,雖然年紀比白羅小,但生辰八字卻正好相合,又門當戶對,以伊雪的才華日後必有更高的成就,白羅配她不虧,陛下也能掙個得力的臣子。」
原子彈炸開,把我轟了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