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敵軍發現得早,離開前君月容還特意讓玄術師合力留下隔離結界在營地四周,並且趕製上百個傀儡代替士兵在營地周圍巡邏,裝出蘭臻女兵尚在營地中休息等待對策或救援的假象。
如此一來,絕大部分玄術師的靈力完全透支,需要好些天的休養才能恢復,這段時間內軍隊只能有剩餘的幾名中等玄術師保護,要遙控傀儡不讓敵軍過早發現狀況,玄術師們的精神力也消耗得厲害,很多甚至虛弱得昏迷無法自行趕路,君月容只好從騎兵中調來四十多匹馬把她們載上。
該來的還是會來,那些障眼法若只有菊良的話少說也能拖上十天半個月,但考慮到竹徵的隨軍玄術師中可能有人才,因此,保守估計能夠瞞上兩天就不錯了。
蘭臻部隊撤退的速度非常快,逃了兩天之後,君月容命令炊事軍每天把灶的數量減少四分之一,沿途在附近丟棄一些損壞不成型的盔甲碎片,將破碎的軍服布料掛到低矮的樹枝和灌木叢中,又在地上弄出一些與軍隊趨向不同的凌亂腳印,裝出有逃兵在此丟盔棄甲,逃跑匆忙連衣服都被勾破的樣子。
敵軍果然上當,畢竟連日苦戰和潰逃對士兵的精神狀態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會有逃兵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他們忽略了——這一支軍隊是君月容親自訓練出來地。
當年君言淚能將暗部全部洗腦得不把自己當人。只對女皇唯從是命,作為她的子孫,君月容也同樣能把手下訓練得如同特種兵敢死隊一般。絕對服從命令,並且心志堅定。可以為了達到目標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當然本小姐在蘭臻國推行地烈士家屬照顧政策也是士兵們願意拚命的原因之一,一旦她們犧牲在戰場上,國家會替她們贍養家人,免除水手,烈士的家屬還能享有一系列特殊照顧,如此除去了她們的後顧之憂。
敵軍疏忽大意的時候,就是我們下手的機會。
你追我趕的戲碼持續了四天。第五天中午,蘭臻軍隊依照君月容的計劃退到了兩山之間地馬陵道,此處道路狹窄,是個適合埋伏的地點,只要從山上砍下樹木來當路障,照例安置一些暗箭,在明顯路障之前設下隱蔽的陷阱,稍微用樹葉野草佈置一下掩蓋,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敵軍和預料的一樣到了黃昏才追上,附近沒有玄術殘留氣息。敵軍的將領很自然地以為還和以前一樣只有路障在拖延他們的時間,眼看蘭臻軍過處越來越雜亂,似乎離開得很匆忙的樣子,讓他們以為蘭臻軍就在離他們不遠處,再加把勁趕上去便可將疲憊且士氣全無的蘭臻軍擊敗。
不過,眼尖且防備心重的謀士在觀察過地形之後,仍嗅出一點不對勁的氣氛,因而不忘提醒自家將軍千萬小心,不如稍微減緩一下速度,先對兩邊地山坡進行清理。
眼看勝利在望。誰還願意拖拉,能打得君月容潰逃令聯軍產生了驕傲心理,他們中並沒有多少人把軍師的話放在心上。
一個菊良的將軍對身後的士兵喊道:「菊良的兒郎們,衝啊!蘭臻的女人逃不了多遠。取她們的首級換取軍功,加官進爵就在眼前啦!竹徵的玄術師就留在後面看我們怎麼打敗君月容,取她的首級換寶物和美人吧!」
一句話,清楚表達出菊良人對玄術師的不屑,菊良將軍充滿諷刺意味地語調也引起了竹徵將士的不滿,要知道除了菊良,玄術師在多數國家都是被受尊敬的人物,聽見別國的武夫辱罵己國地玄術師。一些竹徵士兵眼看就要衝過去與之決鬥了。
由此可見。竹徵和菊良的聯軍內部不團結,文化的差異使他們彼此都很看不起對方。菊良人認為竹徵武將對玄術師擺出一副尊敬的態度有辱武人之風,竹徵人則認為菊良不重視玄術師導致國家被妖怪襲擊的行為是不自量力。
兩國軍隊說是聯軍,其實彼此之間也少不得要互扯後腿,各爭功勞,這也就為蘭臻軍隊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聽了將軍的鼓動,一些貪功的菊良將士不由分說衝了出去,想爭在竹徵兵面前殺死更多蘭臻軍,達到羞辱竹徵玄術師地目地,竹徵將士也不甘心功勞被菊良兵搶走,那位菊良將軍的挑釁更是激起他們地競爭之心,心中暗惱的玄術師馬上給竹徵士兵加上加速、防護一類的輔助,誓要挫挫菊良人的傲慢,讓沒見識的菊良兵知道玄術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兩國士兵和將領只顧著賭氣向前衝的結果就是統統踩到陷阱裡去,陷阱挖得很大,裡頭有些放置刀刃,衝在前頭的自然很倒霉被紮成串燒,但基於挖陷阱實在太耗時間和體力,而且幾個陷阱對二十來萬人的聯軍來說能造成的損失實在太小了,儘管有很多敵軍前仆後繼落進陷阱裡,對軍隊來說損失並不大,只是稍微嚇了他們一把。
很快聯軍就發現,陷阱的數目有限,而且為了迷惑人只設在路障前面,路障後方還是結實的土地,因此聯軍更確定蘭臻軍隊逃得很急,連陷阱都沒時間佈置,追擊之心更甚,只要能夠捉到大將軍君月容,下半輩子肯定風光無限。
想到未來的錦衣玉食,聯軍擁擠著越過路障之後再一次瘋狂地向前衝,彷彿無數的金銀財寶和妖冶美人就在眼前。
然而隨著一聲爆炸聲的響起,他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那片看似普通的地面之下,足足埋伏了六十顆地雷!
古代的煉丹師偶然發明出火藥,然而卻被用於製作煙火,而且還和玄術結合在一起使其更具觀賞能力,那種東西當然不能用來當埋伏,對方的玄術師一探就漏餡了,我絞盡腦汁終於從前世學過的化學和物理知識中找到一些關於地雷的製作方法。
過了二十多年,前世的記憶早模糊得分不清楚,再加上本小姐又不是那些熱血男兒,對軍事類的東西根本懶得琢磨,把頭髮抓亂也只能給出不完整的方法由暗部去鑽研,好在暗部人才濟濟,他們居然真把完全科學化不加玄術成分的地雷給研製出來了。
興奮之後,我縮掃沒人的角落努力撓牆,人比人,氣死人啊,本小姐要是有那智商,當年何苦在考試前挑燈夜讀啊?
由於時間關係,暗部只來得及將成品的六十顆都送過來,全部埋到了小道的地下,古代還沒有掃雷技術,他們在響過四聲雷之後,好不容易止住衝勢,受了驚嚇的馬兒就算被制住,也還是焦躁地不斷刨地,聯軍就在路障附近愣是不敢再上前,心中除了迷茫,還有惶恐,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沒有靈力感應的地面會突然爆炸,就算沒被炸死,亂飛的碎石細沙都會對身體造成不小的傷害。
經過兩次的衝鋒還有地雷的驚嚇,聯軍都擠到了一起,眼看時機到了,埋伏在樹林中的我悄悄舉起手中搭上四支玄術箭的弓。
不要怪本小姐玩陰的,君月容那種表面嚴肅頗有正派氣質的酷女尚且會笑裡藏刀耍陰謀,把敵軍玩得團團轉,本小姐要是不耍陰招豈不是愧對「君月容之女」的身份,咱可不能學那些只知道一味往前衝的低智商,戰爭還得和陰謀智慧結合起來才行。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君月容帶領騎兵和半數步兵先撤退了,給我留下三分之二的弓箭手和一萬名自願留下的步兵斷後,她們都是君月容帶領的隊伍中的精英,可見君月容縱然迫於我的命令離開,其實仍對我很不放心呢。
既然都是接受過君月容特訓的資深將士,細節和紀律就不用本小姐操心啦,我安排她們斂去氣息埋伏在山上,身體用樹葉雜草遮擋,在我沒有允許之前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也不能說話,而我會在第一個地雷爆炸後舉弓,這動作是給弓箭手的一個信號,只等我的咒箭脫手,她們也會給敵軍來個萬箭其發。
我負責的仍舊是軍隊中的玄術師,只不過上一次駐守易城的玄術師,菊良隨軍的玄術師也就那麼幾個,還是一看便知資質平庸的類型,竹徵的玄術師卻有一群,並且非常熟練地先給自己加了防禦結界,想也知道本小姐的目標選誰啦。
怕四支箭威力不夠炸死全部,我索性將乾坤袋打開,一次射出之後,馬上掏出另外四支,如此連續射出二十來支箭,射完竹徵的玄術師,接下來菊良的玄術師同樣不能倖免,主動圍上去保護的士兵對我來說並不能起多少阻攔作用,只要有一點縫隙,本小姐也確信自己有能力射中目標,反倒是爆炸之後還能多死幾個人,我樂得等玄術師往人多的地方躲。
眾多玄術師引起的爆炸威力相當了得,以結界為中心,半徑十米內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周圍還有不少士兵被氣浪掀翻在地,又遭到慌張亂跑的同伴踩塌,不死也被踩成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