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二百二十九話 祭天(三)
    為了確保後代靈力的強大,玄術世家注重的是血統的純正,不少婚姻在外人看來是相當骯髒的不倫,更可怕的是有時候近親結合誕生的孩子會出現返祖現象,身上出現全身或部分的妖化,如此孩子就必然會被殘忍處理掉,有的時候會因為血統不合,婚姻雙方的男女靈力產生排斥,造成悲劇。

    在常人看來,玄術世家的做法太瘋狂,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其中的無奈呢?

    受詛咒的血統注定他們不能被世人接受,身邊時刻充斥著陰謀和算計,「朋友」一詞對獸血的後代們而言幾乎是種奢侈,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權利也是不安穩的,親情與愛情更顯得可笑。

    唯有力量,是真實!

    他們需要力量鞏固家族,蔡家已經做出了最好的警告,失去力量就意味著毀滅;他們必須用力量去爭權爭名,司徒家不求不爭又能有什麼好下場,中庸的後果就是被排擠;他們要展示力量來保衛國家,歷史上有多個失去玄術世家力量威懾妖魔的國家,皆是逃不過妖魔侵襲,在戰火中走向末路……

    一旦靠力量成名,玄術世家就不可以再承擔失去力量的後果,凡人敬畏著他們力量的同時,又對他們超乎尋常的力量感到妒嫉,若他們失去力量和權勢的庇佑,必然遭人落井下石,下場不言而喻。所以說,玄術世家都極盡所能地保證自己,或自己的後代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得知血統是獲得力量的最佳方法之後,他們便想方設法地保持血統的純正,又試圖以聯姻的方式獲得其他血統的力量。

    為了力量,多瘋狂的事情他們都能做!

    世人責怪獸血傳人的瘋狂,他們瘋狂的理由,又何嘗不是因為世人地目光呢?

    終究,他們也是人呀。哪怕血管中流淌的是腥臭的獸血,他們仍舊是人類,強大超凡的力量使他們比普通人更加地驕傲,卻也更加敏感、脆弱,更是為自己的與眾不同而產生自卑……

    「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想必阿律很器重你吧?」我對為首的那名僕人問。

    頂多不過四十歲的年紀,幹練的眼神和筆直地站姿無不表現出訓練有素。

    他朝我行了個禮,道:「回月雪小姐的話。小人周逸臣,是青陽家分家的人,有幸留在家主大人身邊服侍。」

    「周先生,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小人的榮幸,月雪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煌楚又忍不住問起來:「月雪小姐不認識他嗎?你沒去過青陽大人的家?我還以為你和青陽大人很熟,應該有到過青陽大人的本家才對。」

    這小丫頭真的是無心地嗎我瞇了瞇眼,不由對她說話的動機起了懷疑。為什麼她每次注意到的都是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呢?

    「我確實沒去過阿律的本家,會認識阿律,一方面是因為長輩地介紹,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先祖的特殊關係。」

    說著,我的手輕輕摸了摸額頭。本來有人皮面具易容,額頭地紋章是不需要額冠遮掩,可我已經戴習慣了。索性一直都戴著。

    周逸臣見了我的動作,先是一愣,視線又落在我的額冠上,隨後馬上理解了我的意思,神情越發恭敬,忽然雙膝跪地,頭用力扣到地上,對我行了個大禮。

    「難。難道……原來月雪小姐是……小人該死,招待不周,冒犯您了!」

    由此我也可以確定,周逸臣確實是青陽律相當信任的僕人,喚醒先祖覺醒獸血的紀錄即便是本家也只有少數的長老知道,周逸臣看出我撫摸額頭的動作代表聖體。說明他肯定接觸過這一類地秘聞。至少也可算是青陽律的心腹人物吧。

    「無妨,周先生起身吧。我也只是一半一半,可比不上阿律,日後大概還有很多事要麻煩到阿律和周先生,你別嫌我多事就好。」

    「不會不會,月雪小姐身份尊寵,能為月雪小姐服務是小人三生修來的福氣,您有事但憑吩咐,小人莫敢不從!」

    依我之言從地上重新站起來之後,周逸臣的身姿依然挺直,對我的態度已然發生了改變,要不是礙於還有外人在旁,只怕他立刻就要詢問我的家族和先祖地狀況了。

    煌楚對周逸臣態度地一變再變很是不理解,見他確定了我的身份之後表現出來地恭敬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敷衍,就終於禁不住內心的困惑。

    「周先生很緊張呀,月雪小姐,你到底是誰呀?你們家族是做什麼的,為何連青陽家的僕人也如此在意?」

    「我?我只是阿律的朋友罷了。」

    我笑瞇瞇地捏了捏煌楚的臉,暗中朝周逸臣打了個手勢,能夠被當青陽律的貼身僕人,看手勢的眼力應該會有的吧。

    「月雪小姐是一個尊貴家族的名門小姐。」周逸臣想了想,驕傲地補充道,「也是當代少數能夠成為家主朋友的人。」

    主要還是青陽律身上覺醒的囚牛,若非同為九大妖獸的獸血覺醒者,要配得上他朋友的身份可真不容易。

    顯然周逸臣說的是「少數」,而非唯一,看來即便不樂意,他還是承認了青陽律的一部分凡人朋友,不知道四姑婆在不在其中呢,要知道青陽律可是和四姑婆通信通得最勤快,也不管四姑婆有沒有回信,每個月都要寄上幾封國際信件到蘭臻去,毅力可嘉。

    「不說那些了,看,皇帝陛下和阿律就要過來了。」

    人群騷動吵鬧聲由遠及近,我知道祭典的主角即將登場,趕緊將煌楚的注意力轉移開,這個小丫頭太敏感了,該說她果然是跟在煌若尋身邊長大的,想是受了煌若尋不小的影響,總是挑中我極力隱藏的內情。

    得讓妖月仔細觀察一陣,但願她不是裝傻潛入我們中搞監視,否則……

    我垂下眼瞼擋住眼中的寒光,本小姐最討厭有人算計我,膽敢犯我禁忌之人,就要作好接受我報復的心理準備,本小姐是不會對敵人或潛在敵人手下留情的,這些年的經歷讓我徹底懂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為了能夠活下去,適度的自私是絕對有必要的,毫無保留的信任等如和死神交朋友,愚不可及。

    隨著皇攆的行近,人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吵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麼顯眼的祭典有很多玄術師參與,咱不能大牌到叫妖月明目張膽構築結界。

    當年咱祭天的時候就沒少受這吵鬧的罪,以往要顧及形象做得不小動作,今天咱是來看別人出醜,可不是想遭罪,所以本小姐早就準備好棉花耳塞,聽得人潮呼喊,我當機立斷拿出棉花耳塞將耳朵堵上,總算安靜多了。想想咱也真笨,前些年除夕過得安靜了,都忘記民間的新年其實很熱鬧,早有耳塞本小姐何必遭那鞭炮吵一整夜的罪呀。

    本小姐決定了,以後不管何時,咱的乾坤袋裡一定要準備至少一副的棉花耳塞,這玩意個體小,佔不了乾坤袋裡多少地方,本小姐最討厭噪音污染,同樣的錯誤咱絕不再犯!

    忽然,袖子被一雙小手拉住了,夜流指了指我的耳塞,又摀住自己的耳朵,表明他也在受罪,要我給他一副耳塞,他身邊的司徒雲大叔對我投以相同的目光,看來噪音公害還是相當遭人厭惡的。

    幸好我備用了幾副耳塞,本來是為妖月和殘陽準備的,可是他們怕塞上耳朵會影響他們對週遭情況的判斷,特別是殘陽,他已經把眼睛蒙上了,再塞住耳朵,萬一有人趁混亂之際襲擊我,他恐怕就不能及時發現。

    暗部一向如此謹慎,也難為殘陽了,在人聲鼎沸的祭典上,他還要從眾多聲音中分辨有沒有人意圖加害我,實在不容易,如果可以,我真想朝他行一次五體投地之禮以表達我滿心的敬佩之情,他太強了,強人啊!

    我也拿了一副遞給煌楚,可看到這丫頭興奮又狂熱的表情,我決定收回手,將耳塞丟回乾坤袋裡,她這副看了皇帝就忘情的模樣,就算現在我拿一組音響開到最大音量在她耳邊放DJ樂曲,她的耳朵也能自動閉屏。

    瞧吧,這就是沒見過皇帝的小老百姓心態。

    真是的,皇帝,不也是個人麼,兩隻眼睛一張嘴,又沒多條尾巴,有什麼好激動的?

    咱和古人之間還是有那麼一條代溝呀,原來本小姐也還沒有完全習慣古代的生活,不過我想,這種習慣還是不要為妙,總覺得那模樣很像傻丫,一想到要對森羽那笨蛋小子投以崇敬的目光,自己不如乾脆抽死算了。

    路過近處的時候,我感覺到青陽律的目光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嚴肅的神色略有緩和,唇角小幅度揚起,微微點了點頭。

    他的動作在人群中造成很大的轟動,混雜在人群裡的少數女性,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無不被高壓電直接電昏,可見囚牛本體魅力無敵。

    可是,為什麼昏迷的人中還有不少是男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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