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忽然低沉許多,星辰想必是以為我為他利用我
他的臉一紅,低聲卻以我能聽清的音量說:「還有……婚姻不是兒戲,既然父親已將我許給伊雪,我會一直追隨伊雪的。」
哈?
偶滴老天爺啊,人家本來只以為他是借我脫困的罷了,至多也是想要九妖圖吧,怎麼就成一生一世了?
帥哥,你一定要跟著我的話,這很困難啊,容我再多想想。
理智告訴我,問題人物不要放在身邊為妙,被他知道越多底牌,將來他背叛時,我將被捉住越多把柄,萬一暗部的秘密被知道……
可是,本小姐實在捨不得帥哥啊!
人家求天求地求月老求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求來一個理想的帥哥,雖然容貌上不比暗部三總領,但總體來說是一個清秀的帥哥,最重要的是他不嘮叨不八卦,他的氣質、神經和年齡都很正常,這是多麼不容易呀!(汐:這娃也可憐的,身邊的男人都不正常。)
衡量了許久,我下了決定。
「給我一幅司徒夜流的畫像,本小姐派人送你離開。」
唉,在確定他是否可以信任之前,我實在不想冒險,畢竟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連殘陽、黎血和夕顏的誘惑也沒有撼動本小姐的求生意志,司空星辰雖說也是帥哥,但和暗部的三位總領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相對誘惑也減輕了不少。
沒錯。還是本小姐地生命安全最重要,其它一律靠邊站!
「這個……」星辰有些為難。
以為星辰還在猶豫,我微皺眉:「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不,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在下並沒有受過繪畫方面的教育,恐怕……」
我想了想,也對,丞相夫人不會讓他好過。想必他除了空有少爺的名頭,日子過得比僕役還不如吧,咱也不能對他要求太多。
「好吧,你把夜流的模樣形容一下。你說我畫。」
我讓人點上蠟燭,回房找了畫紙,象徵性地擺上筆墨,星辰靠在我身後。卻隔著一點距離,我一靠近,他就閃開,每看他一眼。他臉上便泛起潮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做他做了什麼有礙風化的事呢。
呵,這個反應是害羞了哦。真是純情的帥哥呀。還在為剛才說要追隨我的話羞澀嗎?
他現在地模樣。讓我看著就想戲弄他啊。
心動不如行動,我戲謔地笑了。故意蹭到他的身邊,趁他不防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啦,雙唇印在他的臉上,於是,一顆成熟地西紅柿新鮮結果了。
司空星辰一陣手忙腳亂,想把我推開,又想到他是我的夫婿,他似乎沒資格拒絕我的親熱舉動,一雙手僵懸在半空,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伊……伊雪,您……我們……畫……」
「嘻嘻,我逗你的呢!」我朝他眨眨眼睛,跳回桌邊提起筆,臉色肅正道,「開始了,你說吧,描述得越詳細越好。」
星辰對我表情變化之快尚不能適應,愣了半晌才回神,他也知道我不是開玩笑,因此很快收起誘人地潮紅,站到我身邊詳細指點出司徒夜流的模樣。
我隨著他的描述在腦中勾勒出司徒夜流的模樣,再將它畫於紙上,星辰在一旁看著,在我畫錯地時候他會出言提醒我修正。
一個時辰之後,天已黑,星月起,司徒夜流的模樣終於完整地呈現在紙上。
不是我愛說,本小姐習慣以實物為參考的描繪,就算不是臨場景色,好歹也是曾經看過地景物,腦子裡有點印象才好畫到紙上,像現在這樣憑空想像地畫圖方式真不適合我,才畫一幅圖呢,本小姐眼睛就開始模糊了,可見精力消耗之大。
我揉揉發酸地眼睛,又甩了甩已經有點僵硬的右手,拿起畫像湊到燭光下仔細觀察——待會就要把它交給殘陽了,趁現在多看幾眼,也許是個小帥哥。
由於司空星辰是憑借記憶中地模樣描述,畫上顯示的也是他所見的司徒夜流的模樣。
只見那孩子一身份不清最初顏色的米黃衣衫,上面成片是暗紅近
點,斑點附近,總有幾個補丁,有的裂縫還沒有縫上見裡面依然滲血的傷口,不見孩子應有的豐滿,也不是瘦骨嶙峋,小小的身軀有中充盈了力量的骨感。
可能是為了接見司空丞相,司徒夜流的的臉面清晰乾淨,過肩的頭髮並沒有刻意紮起,而是隨意披在身上,凌亂中隱隱給人一種狂放的感觸,奈何露出衣服的手腳佈滿藏不住的傷口,反倒使人感覺到被束縛的痛苦。
他抬頭,目光直視眼前的人,沒有謙卑,沒有畏懼,只有傲然,和一絲絲不經意流露的輕蔑,還有藏得幾乎不可見的憎恨。
從司徒夜流的畫像上隱約可以看出司徒雲的影子,只是輪廓有些微的不同,竟然給人全然不一樣的感觸,僅是7歲的孩童模樣已然俊俏如仙,不難想像他長大之後將是何等迷人風采。
我點頭贊同,看來星辰沒有騙我,畫中司徒夜流的臉完全體現出獸血繼承者應有的優良基因,不知道獸血內情,沒見過真正的司徒夜流,星辰也編不出這樣的相貌,頂多只會說司徒夜流長得像司徒雲。
然而,年僅7歲的司徒夜流卻有著一雙死寂的眼睛,冷漠、蒼涼全然不像一個幼童,額頭沒有首飾掩飾,遮擋的頭髮也被撥開,青褐色的紋章更為他添上古老的神秘感,也使我進一步確定畫中的人正是我要尋找的司徒夜流——妖獸聖體所化的紋章,即便是玄術世家的人也未必知道它的樣式,而與聖體結合的繼承人都能得到妖獸的記憶與知識,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歲月沉澱的深邃。
正如我額頭上的螭吻紋章一般,本小姐每天都看著它,對這一類的紋章想不熟都難,還為此大量研究古代妖獸的書籍,因此可判斷偽造的可能性為零。
「好,多謝你了,星辰,正好過幾天東莊主他們兄弟要到梅毓去,本小姐會和秋雲大哥說一聲,你隨他們一起出發去梅毓吧,本小姐還有其他是要辦,等辦完了我立刻去找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和秋雲大哥說。」
考慮到菊良即將被捲入戰火,本小姐當然得讓暗部先行撤離,蘭臻是暗部的大本營,不能攜帶司空星辰這不安定分子進入,外圍成員也不能太多接觸暗部內層的事務;竹徵國是本小姐的下一站,為了本小姐能放心地遊山玩水,在沒徹底鑒定星辰帥哥的可靠度之前,還是別讓他離我太近的好,暗部可是我最大的王牌呀,一定不能曝露……
想來想去,還是暫時將星辰送到梅毓國避難最合適。一方面要將暗部的情報網盡可能多地轉到梅毓去,監視天家和梅毓王族的動靜,弄清楚算計我的人到底是不是天心,另一方面也要用「司空明丞相之子」司空星辰打掩護,方便東秋雨接近梅毓上層貴族,多掌握一些梅毓未來的動向,最好能將暗部慢慢滲透到梅毓上層去,為蘭臻的未來做考慮。
實際上,至盡我仍有疑惑,想要陷害我的人真的是天心嗎?又真的只有她嗎?
情況未明之前,憑四姑婆的一面之辭就將責任完全推到天心身上未免太草率,畢竟在地牢的時候,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天心,她也沒有承認不是嗎?
必須先弄清楚到底是有人意圖嫁禍給天心,還是我身上的一切痛苦確實是天心所為。如果是她做的,那麼就必須揪出她背後的勢力,我太瞭解天心了,即便她是一流的玄師,卻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傳統的梅毓女人的事實,以夫為天的她要摧毀歸海家,我想僅憑她自己是沒有那個決心的,必然有人在她背後推波助瀾。
灩漓,我唯一的弟弟,儘管他從未承認,可在我心裡,他確實是我的弟弟。可惜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好好珍惜他,還不斷糟蹋他為我付出的感情,當我醒悟的時候為時已晚,如今我能為他做的只有復仇!
畢竟我也繼承了殘酷不幸又瘋狂的獸血啊,本小姐發誓,一定會找出真正害死灩漓的仇人,血債,只能以血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