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從街頭走來了一隊士兵,看到這隊士兵來了,那些神智清醒的乞丐那是立馬躲得遠遠的,至於那些已經神志不清的乞丐也是被這些士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所鎮住,本能地往後退。【葉*子】【悠*悠】而在這支隊伍的最前面,卻是兩名身材高大的戰將,這兩將不是別人,正是呂布手下的兩員大將,張遼和高順!
張遼與高順兩人一邊帶著手下士兵沿著街道往前走,一邊朝著左右仔細看著,特別是看到那些乞丐多的角落,都會瞇起眼睛查看,有時候甚至還會停下來上前觀察。可是走了這一路,兩人似乎都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到的,臉上的失望之色也是越來越濃。張遼忍不住對身邊的高順說道:「高將軍!是不是弄錯了,真的在這條街上嗎?」
高順依舊是那一副冷漠的表情,聽得張遼的問題,高順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沒有錯!是在這裡!再到前面看看!」
高順都這麼說了,張遼也沒有其他辦法,也只能是繼續朝著前面走,又是走了十幾步,眼看著前面就要到頭了,突然從前方傳來了一把帶著癲狂的笑聲,緊接著,又是一把喊聲:「用人不明!必遭大禍!用人不明!必遭大禍啊!」
聽得這癲狂的喊聲,張遼和高順兩人卻是突然面露驚喜,連忙是順著那喊聲朝著前方張望。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街口。在路邊的一個臭水溝旁,一個人影正盤腿坐在那裡,腦袋高高地揚起,朝著上方不停地嘶喊著。只見那人身上衣衫襤褸,但還能看得出來,這些衣服的質地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變成現在這樣的布條裝之前,還是一件上好的衣衫。再看那人的模樣,全身都是沾滿了污漬,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刺鼻味道。臉上的鬍鬚和頭髮全都亂七八糟的,上面沾染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水的混合物。只不過這些髒東西在那人眼中似乎都不存在一樣,只管著朝著天空喊幾句,又是抓起旁邊的酒葫蘆。仰頭大口大口地灌著酒水。
看到那乞丐,張遼和高順都是立馬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快步走到了那乞丐的身邊。而在那乞丐旁邊還有不少衣著襤褸乞丐,都被張遼和高順嚇得往左右兩邊逃開了,反倒是那個乞丐就像是沒有看到張遼、高順兩人一般,依舊是自顧自地在那裡飲酒、狂吼。張遼和高順兩人倒也不在意,反倒是恭恭敬敬地對著那乞丐抱拳喝道:「陳大人!」
「陳大人?」聽得這聲稱呼,那乞丐愣了一下,停住了先前的狂呼。兩眼有些迷糊地看著張遼和高順,似乎很費力地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模樣,看了好半天,那乞丐又是把腦袋往後一靠,滿臉無所謂的樣子,一臉渙散地念道:「陳大人,陳大人,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陳大人了!陳大人已死!已經死了啊!」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張遼和高順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只是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和悲慼之色。眼前這名乞丐,曾經是何等的丰姿,如今卻是變得這般落魄!這前後的反差,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得了,也難怪對方會變成這樣。不過。就算是如此,張遼和高順還是上前行禮。張遼說道:「陳大人!如今徐州大亂,還請大人重新出山,為主公謀劃!」
對於張遼的話,那乞丐卻是始終沒有半動心的樣子,依舊是在那裡飲酒,甚至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看到這乞丐的模樣,張遼和高順又是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充滿了焦急之色。
這名乞丐可不是普通的乞丐,正是當初輔佐呂布,在兗州起家,並且幫助呂布一統徐州的智者,陳宮陳公台!只不過,在半年前,因為陳宮得罪了呂布,卻是被性格暴怒的呂布直接亂棍給打出了溫侯府,並且說了從此不再見陳宮!陳宮本就是個性格高傲之人,原本他一心想要輔佐呂布,成就一番霸業,現在卻是被呂布棄之如敝屣,對陳宮的打擊可想而知了!從此以後,陳宮散盡家財,每日借酒澆愁,浪蕩街頭,久而久之,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張遼、高順看到曾經那般高傲的陳宮,現在卻是變成這幅模樣,心中也是百般滋味。雖然陳宮已經是心灰意冷,但他們兩人卻不能就此放棄。自從沒有了陳宮在旁輔佐,呂布也是徹底荒廢了徐州的政務,將徐州大權交給了徐州世族陳家的陳珪、陳登父子打理,現在徐州變得如此混亂,也全都是因為這兩父子之過!張遼和高順有意勸阻呂布,奈何呂布根本聽不進去,他們又不能拿陳家父子怎樣,最後只能是想到讓陳宮再次出山,所以才會有今日這一行。
只是看陳宮這幅模樣,似乎已經對呂布心灰意冷,再無出山的意思了,張遼和高順這次的行動,似乎也是要無功而返!當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高順衝著張遼使了個眼色,而張遼也是一愣,隨即了頭,緊接著,高順就是舉起了手,朝著身後的部下一招手。那些士兵在看到高順的動作之後,二話不說,立馬就是一窩蜂衝上來,直接就是將陳宮給架了起來。
突然被這些人給架住,陳宮卻是掙扎得厲害,把身上的那些污漬甩得到處都是。雖然很噁心,但那些士兵卻是連躲避的意思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放手了,張遼上前一步,對陳宮就是抱拳說道:「陳大人!得罪了!為了溫侯!還請陳大人一定要出山!」
「呸!」陳宮掙脫不開那虎背熊腰的士兵,看著張遼走近了,乾脆就是一口痰直接吐在了張遼的身上。而張遼卻只是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鎧甲上的口水。抬起頭就是擺了擺手,讓士兵直接將陳宮給架走了。任憑陳宮如何掙扎,也是無濟於事,張遼接過一旁高順遞來的絲巾,擦乾淨身上的污漬,就是和高順一塊領著兵馬離開了。(看小說就到uCM)而就在這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一道人影也是飛快地一閃即沒,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沒過多久,在彭城內另一個方向的一個大宅院,這個宅院就是徐州望族陳家的宅院。而在宅院內的後院,一老一少,兩名文人打扮的男子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得下方一個小廝敘述著剛剛在街頭所發生的事情。
聽完這些事之後。那年輕一的中年文人直接擺了擺手,將那小廝給打發走了,隨即又是轉過頭,望向了那老者,說道:「父親!多虧你有先見之明,讓人盯著陳宮!果然不出父親所料,張遼和高順真的去找陳宮了!」
那老者輕輕了頭,那雙眼睛被褶皺堆得就好像睜不開一樣,老者一臉老僧入定的模樣,伸出手。手中竟然真的握著一串佛珠。當年陶謙治理徐州的時候,也是大力宣揚佛教,所以在徐州,信奉佛教的人還是不少的,顯然眼前這個老者也是一名佛教信徒,至於是否虔誠,那就不得而知了。
過了半晌,老者才是停下了手中撥動佛珠的動作,淡淡地說道:「張遼和高順兩人一直視我們陳家如眼中釘,眼下呂布重用我們陳家。卻是怠慢了他們,他們自然想要做出反擊!而反擊我們陳家最合適的人選,不是他們這些武將,而是陳宮!別看上次呂布對陳宮如此惱怒,但如果陳宮再次出現的話。呂布說不定還是會聽從陳宮的話!」
聽得老者這麼一說,那中年文人的臉上立馬就是露出了一絲焦慮。說道:「父親,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不妙了,我們答應了曹公,要將整個徐州鬧得天翻地覆,配合曹公奪下徐州!要是呂布真的重新重用陳宮的話,那對我們的計劃可是一個很大的障礙啊!」
「不要慌!」見到中年文人似乎有些慌亂,老者卻是始終保持著冷靜,沉聲喝了一句,將中年文人給鎮住了,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千萬不可慌亂,只有保持冷靜,你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若是你還不能保持冷靜,將來我怎麼放心將這陳家交到你手中?」
聽得老者的訓斥,那中年文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慚愧的表情,立馬就是對著老者站起身,拱手一禮,恭敬地說道:「孩兒知錯了!」
「嗯!」見到中年文人如此乾脆地認錯,老者也是很滿意,隨即又是思索了片刻,才是沉聲說道:「陳宮被張遼、高順兩人帶走了,我們想要將他再找出來,恐怕是不太可能了!而有張遼和高順的勸說,以陳宮對呂布的忠心,再次出山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所以,我們所要做的,只能是盡量阻止陳宮與呂布相見了!登兒,呂布手下的那些將領,你都收買了幾人?」
聽得父親的發問,中年文人,也是如今徐州從事的陳登立馬就是回答道:「孩兒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在和這些將領接觸。郝萌此人最貪,早在呂布出兵青州的時候,孩兒就已經將他拿下了。那侯成、宋憲、魏續三人一向都是同進同出,對於孩兒已經是成功拉攏到了宋憲,剩下兩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至於那成廉,對呂布還是很忠心,同時對孩兒也是頗有戒心,孩兒想要拉攏他,幾次都沒有成功!最麻煩的,卻是臧霸,此人是呂布入住徐州之後才加入呂布帳下的,按理說,他對呂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忠誠才是!可是孩兒幾次和他接觸,他都是藉故推脫,態度模凌兩可,孩兒也實在琢磨不透他的用意。」
聽完陳登的話,那老者,也就是陳家現任家主,陳登的父親陳珪立馬就是抬起了頭,那雙被皺褶給堆積起來的眼睛卻是打開了一條縫,從那條縫隙中透出了一絲精光。緊接著,陳珪便是沉聲說道:「臧霸此人原本就是泰山賊出身。在泰山一帶有很大的聲望!特別是呂布佔據徐州以來。原本徐州本土的將領都死得差不多了,唯獨臧霸此人左右逢源,手下的兵馬比起以前反倒是擴張了不少!現在就連呂布都不得不敬他幾分,若是能夠將此人拉攏到曹公這邊,那我們的大事成矣!」
對於陳珪的話,陳登卻是沒有言語,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廢那麼大的精力去拉攏臧霸,但問題是。臧霸這不是不上道嘛!而緊接著,陳珪也是明白陳登的難處,隨即又是說道:「這件事暫且不提!既然你已經拉攏到了郝萌和宋憲!那這件事就容易辦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負責溫侯府守衛的。應該是魏續吧!宋憲和魏續的私交不錯,你可以在這方面下功夫!如果張遼和高順要將陳宮送進溫侯府,那就讓魏續給攔著!哼哼!當日呂布不是說過,從此以後再也不想見陳宮了嗎?那就以此為借口,就說呂布不想見陳宮,把陳宮給擋在溫侯府外!然後你我再去溫侯府,擋住張遼和高順進諫呂布。陳宮連呂布的面都見不到,如何能夠壞了我們的計劃?」
咋一聽,陳珪的這個主意好像很不錯,可陳登立馬就是想到了一件事。皺著眉頭問道:「父親,就算是如此,我們也只能是臨時擋住陳宮幾次。那張遼和高順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呂布身邊,時間一長,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聽得陳登的疑問,陳珪也是冷冷一笑,將手中的佛珠慢慢放下,從袖口抽出了一方錦帛,遞給了身邊的陳登。笑道:「你且看看這個!是今天早上剛剛送來的!」
「這個是……」看到這方錦帛上面的字跡,陳登立馬就是臉色一變,抬起頭看著陳珪,驚呼道:「這是曹公的密函?」
隨即陳登便是立馬就將那錦帛給接了過來,展開錦帛就是仔細閱讀上面的內容。而陳珪也是一邊冷笑一邊說道:「曹公已經有意進軍徐州,並且派遣曹仁將軍領兵突擊彭城!我們只需要在短時間內擋住陳宮。並且繼續離間呂布與張遼、高順之間的關係!等到曹仁將軍到了彭城,再裡應外合,破了這彭城!到時候,哼哼,呂布那莽夫連命都保不住了,我們還需要擔心什麼?」
聽得陳珪這麼一說,陳登的臉上也是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剛剛父親的訓斥,又是立馬沉穩了下來,但眼中還是掩飾不住興奮,對著陳珪笑道:「父親,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呂布就命不久矣了!只要除掉了呂布,我們也就為曹公立下了大功!到時候,我們陳家飛黃騰達的時機也已經到了!」
聽得兒子的話,陳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也是開始有了些變化,顯然陳登所說的,也正是陳珪心中所希望的。不過陳珪的城府要比陳登深得多,很快便是恢復了常色,又是慢慢撿起了佛珠,開始撥動佛珠,口中還唸唸有詞。陳登見了,也是連忙起身,對著陳珪拱手一禮,便是下去做他的事情去了。
果然不出陳家父子所料,三日後,一身煥然如新的陳宮再次出現在了溫侯府!比起三天前,陳宮那簡直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身簡潔的官袍,正氣凜然地朝著溫侯府走去。不過就在陳宮準備進溫侯府的時候,那守衛溫侯府大門的軍士卻是立馬將大門給擋住了。
去路被擋住,要是換做以前的陳宮,必定會大發雷霆,但有了這麼一番經歷之後,陳宮似乎也是有了不少改變,依舊是滿臉平靜,對著那幾名軍士就是說道:「我要進府,面見溫侯!」
那幾名軍士看了一眼陳宮,他們當然認得陳宮了,只不過他們之前已經得到了命令,所以依舊是擋在陳宮的面前,其中一名軍士還大聲喝道:「溫侯有令,不想再見你了!所以你不能進府!」
聽得這軍士的話,陳宮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瞇著眼睛看著那些軍士,似乎想要從這幾名軍士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看得那些軍士也是不由得暗自心虛。見到那些軍士的表情,陳宮也似乎猜出了什麼,臉上更是多出了一些意味,沉聲說道:「我有要事要面見溫侯!你們敢攔我?」
陳宮這話語中已經是帶著絲絲殺意,那些做賊心虛的軍士更是心中有鬼,那擋在陳宮面前的身子也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很快,他們也是響起了先前上司的交代,只能是壯著膽子,咬牙又往前踏了一步,其中一名軍士大聲喝道:「我們都是奉溫侯之命行事!溫侯說了不想再見你!你就不能再進府打擾溫侯!」(。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