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袁紹的臉色一沉,把手一揮,喝止了田豐的話,也沒有繼續理會田豐的意思,扭過頭,對坐在田豐對面的另一名謀士喝道:「沮授!你的意思呢?」
聽得袁紹的喝問,沮授心中也是暗暗歎了口氣,顯然袁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自己的好友田豐這剛硬的性格,已經是惹怒了袁紹了。低頭思索了片刻之後,沮授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開口說道:「主公!屬下以為,出兵幽州倒也不失為一策,但出兵卻是要謹慎,那公孫瓚手下多為騎兵,當選擇一些山丘為戰場,利用我軍的優勢與其交戰!」
「嗯!」見到沮授順著自己的話頭來說,袁紹這才稍稍順氣了一些,不過袁紹卻還是不能下定決心出兵幽州,猶豫了片刻,又是轉頭對坐在下方的另一名謀士說道:「子遠,你以為如何?」
被稱作子遠的,卻是袁紹手下的謀士許攸,這個許攸也是諸位謀士當中最早認識袁紹的,只不過許攸投奔袁紹的時間卻是晚了許多,加上許攸又是自負才學,不把其他謀士看在眼裡,所以導致他也是孤立於其他謀士之外。聽得袁紹發問,許攸一臉傲然地看了一圈眾謀士,隨即說道:「主公!劉虞在幽州深得人心,又是漢室宗親,而公孫瓚卻是貿然殺了劉虞,必定是導致幽州上下對其不滿!此時正是公孫瓚內外受敵之際,此乃是天賜良機於主公!主公大可遣一良將,領兵深入幽州,直取易京,定能將公孫瓚拿下,奪取幽州!」
許攸的建議是支持攻打幽州,但又與沮授等支持攻打幽州的謀士意見不同,竟是長驅直入,直接奔襲公孫瓚所在的易京!這下袁紹面前可是又多出了一個選擇了,看得袁紹那也是腦袋發暈,看看這個,想想那個,卻是不知道該用哪個計策好。而在他的面前,三種建議的支持者也是爭論不休,許攸倒也是了得,一個人硬是和其他兩派的謀士爭論得不分上下!
「好了好了!都給我閉嘴!」被這些人給吵得煩了,袁紹也是惱了起來,一聲怒喝,總算是將那些人給鎮住了,可等這些謀士都停下來之後,卻又是一個個眼睛看著袁紹,讓袁紹不知該如何抉擇。
「父親!父親!」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大廳外傳來了一把哭喊聲,袁紹聽了頓時就是一愣,這聲音袁紹當然不會聽不出來,分明就是自己的二兒子袁熙的聲音!可袁熙不是留在鄴城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而就在袁紹滿心疑惑的時候,只見一道人影颳風一般地從大廳外面跑了進來,直接就是跪倒在了袁紹的面前,大聲哭嚎:「嗚啊啊啊!父親!孩兒,孩兒請父親做主啊!」
「嗯?」看到眼前這人,全身穿著破破爛爛的鎧甲,滿臉又是灰塵又是血漬的,袁紹一時間根本認不出來此人是誰,過了好半天,袁紹這才依稀認出,此人正是自己的二兒子袁熙!頓時袁紹就是嚇了一跳,噌的一下就是站起了身,對著袁熙喊道:「熙兒!你怎麼在這裡?怎麼變成這幅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袁熙從鄴城逃出來,一路日夜奔波,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自打娘胎出來,袁熙就沒吃過這樣的苦,現在見到父親,袁熙那也是滿心的委屈和酸楚,竟是直接就這麼哭了起來!看到袁熙一個大男人就這麼當眾哭喊起來,袁紹也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自覺一點面子也沒有,臉色一沉,喝道:「熙兒!有話就說!袁家的男兒,豈有哭哭啼啼為婦人狀?」
見到袁紹發火了,袁熙這才強忍住了淚水,對著袁紹抱拳喝道:「父,父親!孩兒沒用,鄴城為張正所襲,鄴城兵馬盡數損於張正之手!就連表哥,表哥,表哥他……」說到最後,袁熙再也說不出話來,可又不敢哭,只能是閉上嘴不停地抽泣。
「什麼!」原本看到袁熙這個模樣,袁紹心裡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可當聽完袁熙所說,袁紹還是忍不住大驚失色,蹭蹭蹭直接就是走到袁熙的面前,一把就是拎起了兒子的衣領,竟是將他給拎了起來,滿臉鐵青地喝道:「你說什麼!張正?張正怎麼會出現在冀州?他怎麼敢來攻打鄴城?還有高幹,高幹他怎麼會死?」
袁熙被父親的怒容給嚇住了,當即也是忘了哭泣,直接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從鄴城逃走之後,袁熙也是終於知道攻打鄴城的哪路兵馬了,所以也能比較詳細地回答袁紹的問話。而當聽完袁熙的話之後,袁紹的臉色已經是變得一片漆黑,那雙眼睛幾乎可以冒火了!直接將手一撒,卻是把兒子給丟在地上,仰天怒喝道:「張正!張正!吾與你勢不兩立!」
袁紹怒了,那是真的怒了,袁紹從出生開始,還從沒有這麼憤怒過!自從袁紹渤海起兵,到現在掌控整個冀州,在袁紹看來,天下間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少數的梟雄配做自己的對手!至於張正,在袁紹看來,只不過是董卓手下的打手罷了!現在張正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還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外甥高幹!高幹雖然不是袁紹的兒子,但自幼便是在袁紹膝下長大,袁紹視其為已出,現在竟然死於非命,袁紹又豈能不心痛!
看到袁紹如此生氣,之前一直沒有做聲的那些武將這次全都蹦出來了,最先蹦出來的,卻是袁紹手下武藝最強的兩員武將,顏良與文丑!顏良對著袁紹抱拳喝道:「主公!區區張正竟敢如此張狂!請主公准許末將領兵殺回鄴城!末將定將張正人頭奉上主公駕前!」
「主公!」文丑也是與顏良並肩而立,抱拳喝道:「當日虎牢關的時候,末將就想會一會那張正!現在張正送上門來,懇請主公准許末將出戰!末將定要為表少主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