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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內,莊見終是按捺不住,低頭吻了下去。楊安兒嬌軀一震,嚶嚀一聲,婉轉相就,一雙素手已是緊緊扯住莊見衣襟,直扭成千百個結。
二人俱皆面紅如火,鼻息咻咻,這一刻,哪裡還管他什麼楊廣,哪裡還管他什麼雁門關,情慾之火熊熊而起。輕衫初解,羅褥兒退去,已是一發不可收拾。情濃處,雲氣雨露鋪天蓋地而至。
但見的交頸鴛鴦並蒂蓮,喜孜孜戲水聲一片。這邊廂朱唇緊貼,那一邊粉臉兒輕偎。白生生腳丫兒高挑,肩頭處露兩彎新月。釵橫繯搖之際,枕頭邊兒一蓬烏絲散亂。
真個是羞雲怯雨,揉搓出萬般妖嬈,鶯聲嚦嚦,碾磨出千種風情。檀口微張,呼郎君要的要的,金剛怒目,喚美人再來再來。柳腰依依,款擺出一片春意濃,酥胸顫顫,涓涓露滴牡丹心。
直直大半個時辰,隨著楊安兒一聲長長的吟哦,雲收雨歇。二人尚未及說話,帳外薩摩等人已是聽到聲響,不由的面上都是一喜,有心要開口相問,卻是不知裡面到底收功沒有,只急的在帳門處來回走動,弄出些聲響。
帳內榻上莊見早已聽到,翻身摟住楊安兒玉體,眉花眼笑的道:「咱倆這番緣分,倒要多謝那下毒害你的人,要沒有他,你我可沒這會兒如此快活。嗯嗯,還要感謝薩摩那老頭,如此盡忠職守的為你我守門,讓咱們完成這麼偉大的一項運動,啊,要表揚!一定要表揚。」
楊安兒饒是開放,這會兒也是忍不住的大羞,哪裡料到自己年近花信,竟還能與這少年結下這麼一段露水姻緣。當下雖是身子酥軟,仍是大大的嗔了他一眼,勉力翻身坐起,將衣物穿好。
只是穿著穿著,忽的想起方才莊見的話,不由面上一緊,扭頭問道:「你說有人害我?卻是怎麼回事?」
莊見一呆,問道:「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給人下了毒,要不是我恰好有些辦法,這會兒,怕是你早給那啥薩滿大祭師跳神給跳死了。你看看那盆裡,全是從你體內吸出的毒素,這毒可是歹毒著呢。」口中說著,也是施施然起來穿衣。
楊安兒回頭去看,一眼看到那一盆黑水,不由的玉面罩上一層寒霜,美眸中閃過一片森寒的殺機。沉吟一會兒,方才問起詳情。
莊見這才將自己為何來此,又如何知道她昏迷不醒,怎麼被請去赴宴聽聞她病情有變,如何和那薩滿衝突,直到將她救回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
楊安兒只聽的面色變幻不停,哪料到這中間竟有這麼多故事。眼見莊見已是穿好衣物,躍到地上,這才抬頭緩緩的道:「皇帝那邊的事兒,奴自會安排,只要密使人散佈鐵勒部有異動之像,大汗必回。但王庭中的這事兒,須不好辦,你可能多留幾日,幫奴把此事查個明白?」
莊見嘻嘻笑道:「你我如今已是什麼關係了,這還用說,我當然要幫你搞定後才走的。敢動手害老子女人的,老子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剁了丫的,你又何必說。」
楊安兒聽他說的露骨,不由面上一紅,輕啐一口,隨即正色道:「莊郎,你如今身在高位,又正值大好年華,與奴之間的情分便也當到此為止,且此刻你身處敵營,雖說奴能照應一二,但既然有人已經對奴下手,這裡面變數便大了許多,萬一與奴的關係顯露,必會給你帶來禍事。奴今日能得與你有這麼一段情份,足慰此生了,更兼身在異域,本不能侍君身側。如此,君當小心遮掩,勿使他人察覺才是上策。」
莊見聽的先是一呆,旋即大怒,霍然道:「我呸!你說的什麼屁話!你還拿老子當男人不?你以前咋的,老子不管,但打今個兒起,你就是老子的女人!我還跟你明說了,別說你們這什麼突厥王庭的狗屁規矩,老子壓根就不理,就算皇帝那兒,惹急了老子,老子照樣不尿他,你信不?我跟你說,你也甭擔心回不去,這外面的事兒還不定怎麼個變化呢,咱倆之間的事兒這會兒不露倒也是對的,不過卻不是怕了誰,只是免得節外生枝罷了。你自管放心,我終會找機會接你回去的。」
這廝痞子性情發作,突然大怒,倒讓楊安兒吃了一嚇,只是聽他口口聲聲,要接自己回去,不由的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歡喜,哪料到自己到了這般年紀,竟還能得了這麼一個真心人。一時間,雙眼淚水漣漣,只是在肚中暗下決定。
他二人在帳內這一嚷嚷,帳外諸人都是聽到,雖聽不清說的什麼,但可敦已然醒來卻是無疑。薩滿滿面陰鶩,和俟利弗設暗暗換個眼神,已是悄然退出人群,轉身奔去,不多時便隱入夜色之中。
薩摩長老卻是滿面喜色,再也顧不得別的,在外高聲問道:「壯士,敢問可是我家可敦已醒?老朽敢求可敦請賜一見。」
帳內莊見正自火大,聞聽薩摩呼喝,不由向外怒道:「閉嘴!丫的沒聽老子正在說話嗎!等著!」
帳外薩摩一窒,不由面色微囧。耳中卻聽得裡面可敦聲音傳出道:「長老勿需擔憂,我已無事,你等且稍待片刻就是。」
帳外諸人這會兒清楚的得了楊安兒說話,登時同時發出歡聲,薩摩也是常常吁出一口氣來,抬手抹去頭上冷汗,恭聲道:「是,謹遵可敦令喻。」這老兒力排眾議,讓莊見救治可敦,其內心的彷徨卻是猶在眾人之上,此時方才真正放下心來。對莊見呵斥自己倒也不去在意。
冰兒滿眼放光,面上一片崇拜之色。這個阿莊哥果然有大本領,卻不是騙自己的。此番有了這麼大功勞,嗯嗯,便是做了冰兒額附,想來王兄和可敦也不會反對的。如此說來,自己多年來走出草原的願望,便真的有望實現了。只是想及是不是要假戲真做,就此真的嫁了阿莊哥,卻實是讓小姑娘大感迷茫。但想及那一霎那的初吻,卻又不由的一陣的迷失。
不提帳外小冰兒患得患失,卻說帳內楊安兒溫言勸慰莊見道:「君又何鬚髮怒,安兒既得君之一諾,自此便為君命是從就是。」遂軟語安撫,莊見眼見這高貴的女子一番恩愛後,對自己大是委婉柔順,這才轉嗔為喜,心中便開始算計後著。
楊安兒見他這般赤子之心,也是歡喜。這才高聲喚眾人入見。當下大長老薩摩在前,俟利弗設和莫賀咄設緊隨其後,一眾人紛紛湧入,進的帳來,羅世信和雄大海眼見自家少爺正自得意洋洋的坐在一個胡登上,滿面紅光,眼珠子滴溜咕嚕的轉個不停,不由的暗暗好笑。自家少爺一準兒又是得了什麼好處,要不就是憋著壞要整誰了,不然絕不會是這麼一副神情。
當下二人奔了過去,叉手見禮,隨即立於莊見身後。只是雄大海方一站定,鼻端便聞到一股腥臭之氣,轉頭望去,卻見身後一個銅盆,滿盆黑水,那股子腥臭之氣,正是自那兒發出的。他抽動鼻子再次聞了聞,忽的面色一變,附身在莊見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莊見微微一鄂,隨即點頭。卻不再說,只是看到眾人身後一個身影,不由一喜。
這邊楊安兒請薩摩也坐了,眾人分成兩列站好。瞥眼間,卻見冰兒正自懷抱一隻毛茸茸的物事,正自含羞的看著莊見,心中不由一愣,想及莊見於自己說的前事,心下已是瞭然,不由暗暗輕歎口氣。
下面眾人參拜完畢,這才由薩摩問起可敦病情。楊安兒粉面含霜,輕輕哼道:「本宮前日遭人暗算,非是什麼妖物附身,乃是被人下毒所致,幸有我國朝莊公爺來此,才得治癒,否則,此刻怕已是屍骨早涼了。」
眾人聞聽,頓時一片驚聲。薩摩大怒,沉聲道:「可敦,若如此,當急速查察,定不能讓賊子脫身。狗伽大人,此事為你所轄,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人群中,一個矮壯之人站了出來,連忙點頭。薩摩這才轉頭向楊安兒躬身問道:「可敦如何知曉乃是中毒,這所中之毒又是什麼毒?可有什麼線索嗎?」
楊安兒微微搖頭,看向莊見。莊見自眾人進來,便見冰兒小美人躲在眾人後面,當下,也不去管旁人囉嗦,招手將她叫了過去,這邊眾人議論紛紛,他只與冰兒二人喁喁低語,二人俱皆眉花眼笑,低聲笑語不斷。
正自說的歡暢之際,忽見冰兒直對自己使眼色,不由一愣,順著她目光看去,卻見長老薩摩正自尷尬的看著自己,楊安兒也是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這才輕咳一聲,回身端坐,嗯嗯兩聲道:「那啥,咳,本公爺正和額根特勤討論可敦被人暗算一事,咋的,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儘管說,咱與可敦也是朋友了,為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那是在所不辭的。」
眾人聽的這廝一通屁話,無不皺眉。咱們這兒都跟可敦正理八經的商議此事呢,你跟額根特勤一個小女孩兒,又能討論出些什麼來?看你二人在那兒說的滿面紅光,嘻嘻哈哈的,難不成可敦被人暗算很好笑嗎?明明是藉機勾搭咱們突厥的公主,偏偏說的還如此冠冕堂皇,真個是無恥之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