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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虛空退去,各種感覺潮水般湧了回來。莊見如同做了一場大夢,好似穿行在無盡的雪原,又落入了炙熱的巖漿中,最後卻是如同浸泡著溫泉……
一雙泛著熱力的大手,不停的在全身敲打不休,沒點到一處,就有一股熱力透入,便如同打開了一個開關,讓體內那股涓涓細流,終是不斷的壯大,匯成一條源源不絕的小溪,最後變成一條大河,奔騰而下,在體內不停的按著一種玄妙的線路流淌著。
每過一處,就讓莊見舒服的只想呻吟出來。大手收了回去,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哈哈,二弟,可是醒了?你這番便宜可是得的大了啊。”
啊?是張仲堅的聲音!莊見大喜,腦中最後的記憶忽的閃過,紅拂,了了賊尼!啊哈,老子大哥來了,禿毛老婊子,讓我大哥拍死你丫挺的!
莊見睜開眼來,急聲道:“大哥,可是你來了?快快!拍死這丫的!”說著,已是騰地挺身而起。只覺渾身身下似是充滿了力氣,精力彌漫。
眼前一片明亮,正是處身一所屋中,一桌一幾,莫不甚是眼熟。虯髯客張仲堅正自滿面含笑的立於身前,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莊見有些發懵,只是突然想到了紅拂,也顧不得想些別的,上前一步拉住張仲堅,急聲道:“大哥,你看見到三妹?她怎麼樣了?她現在哪兒?”
“二哥!”一聲嬌怯怯的呼聲響起,莊見心頭巨震,豁然回身,只見房門處,一身紅裝的紅拂,正自滿面激動的看著自己,靚麗的明眸中,充溢著怎麼也埋不住的柔情。
“紅兒,你……你沒事吧?哎呀,那個禿毛老……啊……老尼姑呢?她怎麼肯放過你的?你不用怕,咱大哥到了,定要這老賊尼好看。我日他個香蕉巴拉的,敢打老子的女人,這個場子咱要不他媽找回來,老子以後就沒面在這混了,我日!”莊痞子痞性大發,又仗著自己強手來了,氣焰登時高漲,上前擁住紅拂,不可一世的直嚷嚷。
紅拂又是甜蜜又是好氣的看著他,伸手拉住他道:“二哥,咱們已經回來了。我師父她……她已經去了。人死仇消,她其實也算個可憐人,你莫要再記恨她了好不好?再說,她最後不管什麼心思,總算讓你我都得了好處,以前的事兒,就算了吧。”
“嗯?回來了?死了?我靠!”莊老大這才驀然發現,怨不得自己瞅哪兒都熟悉,可不是在自己府裡嘛。那個老賊尼掛了?咋掛的?她那麼折騰自個兒,想來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的,難道是大哥趕了去,一掌劈死了丫的?嗯,一定是!
轉頭來尋張仲堅,要待問明白,卻見虯髯客早沒了蹤影。屋中陽光燦爛,香氣襲人,只有俏麗的紅拂,立在自己身前,巧笑倩兮的看著自己。
歪著頭左右打量著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莊老大忽的爆出一句雷死人的話來。“妹子,你說他們都走了,是不是想給咱倆留出洞房的地兒來呢?要不,咱別浪費咯?”
紅拂滿心的柔情,就在這句話中霎時間檣櫓灰飛煙滅,如大江滾滾東去。這小賊就不能多正形一會兒嗎?紅拂氣結,俏臉緋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愣怔間,卻見莊老大搓著手,滿面眉花眼笑的靠了過來,賊聲道:“那個……師太,你就從了老衲吧。”
“啊~~~”屋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隨即門簾一閃,紅拂滿面通紅的跑了出來,瞅見門口站著的張仲堅,不由的面上又是一羞,低聲道:“大哥,小妹去給你們准備酒菜。”說罷,已是匆匆而去。
“小丫頭,你居然踩我小拇指頭!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打你屁屁!!!”屋中一聲狼嚎傳出,聲震四鄰。後院另一間房裡的羅氏姊妹和花語依人都是一愣,隨即同時忍俊不住,嬌笑成一團。
前門處,正往嘴裡猛塞著白面卷子和大塊肥肉的羅世信,手一哆嗦,楞然一會兒,才對著對面的雄大海道:“少爺正常了。”雄大海沉穩的點點頭,深以為然,拿起一個白面卷子看了看,狠狠的咬了一口,長長出了一口氣兒。
話說那日在無塵庵裡,幾人合力將了了擊斃,卻見莊見和紅拂緊緊抱在一起,怎麼也是分不開。莊見身上不時的騰起陣陣白氣兒,那是開始因寒氣在衣服外面結的冰,被體內熱氣所激導致的。
侯君集上前探看,見莊見滿面紅光,不見半點受傷的樣子。伸手探脈,卻驀地被一股極強的勁力彈開,不由大駭。頓了頓心神再去探時,只覺他體內氣流橫溢,奔騰不絕,竟似練了幾十年內氣之人一般,不由的大是奇怪。眼見怎麼也是叫不醒二人,只得招呼羅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做了副擔架,將二人一起抬了,先自出了無塵庵。又讓羅世信叫了馬車來,這才一路回了莊府。
等到回來後,眾人一籌莫展,圍著莊見和紅拂二人。最後還是羅慧兒以銀針之術,刺激他二人周身幾個穴位,這才將二人分開。羅慧兒見銀針湊效,又以銀針過穴之法,為二人疏導經脈。紅拂因當時與莊見氣息相合,故而,了了最後遺留的真氣,也有一小部分進了她的體內。
她本是了了的弟子,內功心法一脈相承,經羅慧兒一番施針之後,不久就已醒了過來,一番調息後,問過眾人,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心頭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難過。聞聽莊見還未醒,便只好放下心思,先來看他。
哪知莊見此時竟是不停的胡言亂語,一會兒什麼卡拉ok,一會兒什麼上啤酒的,不多時就大叫一聲快跑,在不就吧唧著嘴,直嚷嚷啥烤肉不熟的,眾人一時間直聽的莫名其妙。等到最後這廝估計是夢中又夢到了諸女,竟是挨個點評了一番,什麼羅慧兒的胸脯最大,仙兒的腰細,又啥的紅拂的手感好,讓眾女一時間俱皆大羞,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屋裡羅世信、雄大海等人更是紛紛敗退出去,頭也不回的直奔前院,打死也不帶再往後面來的了。如此直直鬧騰了兩天,等到張仲堅趕回來,聽了過程,過來一看,才莞爾一笑,直道自己這個兄弟大是有機緣,放手一番施為下,將他全身未打通的經脈盡數打通,氣脈順暢,歸於氣海,莊見這才安定下來,終是清醒。
屋內,莊見聽張仲堅說完,愣了半響,忽的歡呼一聲跳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是說我有內功了?這麼說,兄弟我這會兒是高手了?啊哈哈哈。”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莊見同學再也壓抑不住這份喜悅,直接歡呼了起來。只是他笑了半天,卻是不見張仲堅說話,轉頭看去,張仲堅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由的一鄂。慚慚的摸摸鼻子,重新坐下,嘿嘿笑道:“大哥,咋?可是有什麼問題?”
張仲堅輕輕一歎,搖頭道:“你呀!你以為你這就叫內功了啊?還高手?就你這點底子,還不夠三妹一只手打的。”
“呃!”太打擊了!這是啥意思?莊見大是詫異。話說很多小說都是說,主角得了誰誰誰什麼灌頂大法,忽然有了一身賊牛逼的內功,一躍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什麼的,難道不是這樣?
張仲堅喟歎道:“你得了這一身內氣,是幸運,也是不幸!幸運的是,你自此身體將大大的強壯!身體裡經脈拓寬,不論是精神還是力氣,都大大的增強了,而且抗擊打能力也變強了。但不幸的是,你與武學一道,基本上算是絕緣了。”
莊見聽的長大了嘴,半響合不攏,滿面的呆滯。忽的急忽忽問道:“為什麼?那我這不是內氣?還是說他媽的這內氣也欺生,欺負我是外來的咋的?”
張仲堅微微搖頭道:“要是你原本沒這一身內氣,你自可循序漸進,選擇一門適合你修習的功法,慢慢去練也就是了。但此刻你體內有了這麼一股子內氣,卻並非你自己修煉而出的,偏偏還是女子所練出的內氣,雖外表表象展露出的是力量增強,但骨子裡卻是極盡陰柔之氣。三妹一門的內功本就是她們女子獨有的,你根本不能修習。可你要是再去修習別的內功,又會和你體內的內氣起沖突,只要稍一沖突,你這小命也就完蛋了。除非你能別走蹊徑,自己將其慢慢煉化轉化為自身之氣,否則,你這一生再也休想去練什麼內功了。而且,就算你學些個招式,要是沒有一些獨門內氣運行的法門支撐,終歸不過是得個皮毛而已,根本發揮不出威力,徒惹人笑罷了。所以,這就是為兄說的不幸。唉!”
莊見聽張仲堅一番話,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如同落入了冰窟窿裡,哇涼哇涼滴了。我日他姥姥的!太陽啊!為啥受傷的總是俺呢?怎麼好事到了老子這裡,偏偏就變成這幅模樣了呢?
【“……也許已沒有也許”莊見內牛滿面的看著點擊榜,淒慘的唱著。如同某種遠古動物的嚎叫,讓羅世信和雄大海全身汗毛倒豎,肌肉緊張,頭發飛揚,袍服獵獵作響……莊見忘情的唱著,身周方圓一丈之內,氣勁鼓蕩,勁風四溢,直讓過往行人,紛紛抱頭掩耳而走……“砰!”的一聲響,風止聲收!
眾人大喘口氣,循聲看去。莊見仰著頭,慢慢的伸手從臉上拿下一物,鼻血長流之際,滿眼金星之間,忽的仰天大笑,歡聲叫道“紅票!哇哈哈,好大一張紅票!老天居然獎勵我這麼大一張紅票,哇哈哈哈,發達了……”
羅世信和雄大海對望一眼,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羅世信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少爺,內個……內啥……內是板磚!”
莊見狂笑聲戛然而止,怒道:“放屁!這時候哪有紅色的板磚!”
羅世信歎口氣,輕聲道“穿越來的。”……莊見仰天而倒。喃喃的道“紅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