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隋唐 正文 第八十九章:聆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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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破人亡之際,自是有些神思不屬。當走至楊素府外時,卻忽的撞到一人身上。」了了說到這兒,面上忽的顯出一絲潮紅。

    「那是一個極俊俏的年輕人,一身的紫袍金帶,溫文儒雅。只是他畢竟只是個文人,被我一撞之下,哪裡受得住。頓時就是痛哼一聲,蹲了下去。我見撞了人,自是過意不去,眼見楊素府上無事,看樣子並未受我爹爹連累,心中放下心事,想想來日再去也是不遲。見那人滿面痛苦之意,只得先將他扶起,送他回家。卻不知這一去,竟將我一生盡數葬送了進去。」了了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我將他送回去時,半路上,他其實就已經無事了。只是見我貌美,欲要接近於我,只是裝作痛苦不堪,讓我心中過意不去,好為他行事製造便利。我卻傻乎乎的,還道自己真個傷了他。其實,就算我是練武之人,不過只是一撞,如何會那般厲害?只是那時,我卻是不懂的。

    到了他府中,將他交給他的家人,我便要走,他卻叫住了我。問我可是要去尋越國公?自道與越國公同朝為臣,若是有何困難,他也願幫忙。又說越國公這幾日並不在府中,邊境突厥寇邊,越國公正隨晉王巡視未回呢。

    我聽後自是惶惑,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趁機讓我暫且住於他家,等待楊素歸來。我當時一個少女,有家不能回,又舉目無親的,得他如此關照,自是感激,於是便就應了下來。自此,他便日日來探視我,陪著我。我當時正值心底無助之時,他如此慇勤,呵護備至,我便傻傻的掉入了他精心編織的網中。不久,就在一次酒後,失身與他。」了了說到這兒,面上已是漾著一片幸福之色,想來當日那害她之人,對她確實不錯。

    「我既與他有了夫婦之事,自是不再瞞他。且早知他雖是年輕,卻是身居高職,開府儀同三司,地位僅在楊素之下。就將自己身世一一說與他知道。我本以為他聽了定會大驚,卻不料他只是歎息一聲,竟是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秘密。原來,那害我老父之人,竟就是我那日欲要去投奔的楊素老賊。

    那老賊因嫉妒我父才幹,得楊堅賞識,便設下種種圈套,構陷我父,終使得我父慘死金殿之上,又親自帶兵,襲殺了我兄長,將我滿府老幼屠了乾淨。只因當時行事倉促,未曾問明我的下落,這才讓我僥倖逃過一劫。那日我若是真的一步闖了進去,怕是再想活命,那是比登天還難。

    我聽了自是大怒,發誓要報此血海深仇。求他助我,他信誓旦旦,直言既是我與他已有夫妻之事,我父即為他父,讓我安心等候就是,一切自有他操持進行。我欣喜所托良人,幾度感謝上天,哪知上天卻與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不久,宮中政變。那一日,他急匆匆而回,面色不安。我問起緣由才知,原來竟是楊廣那小賊夥同楊素老賊,弒父殺兄,搶了皇位。我心中大怒,責問他既是答應我報仇,為何竟讓那小賊先自得手,害我不能手刃親仇。他慚愧無容,只是道此事事發突然,委實難以反應,又勸我可再謀楊素,楊堅即死,等日後殺了楊素,報了大仇,自去想法掘了楊堅墳陵,鞭屍拆骨也就是了。」她講到這兒,語音甚是平淡,就如同喝口水般隨意。外面的莊見卻是聽的心中凜然。這個女人掘人陵墓,毀屍洩恨之事說來毫無半分猶豫,實是生性狠辣之人。

    庵堂內,紅拂早聽的呆住。了了也不理她,仍然自顧講了下去。「我眼見事情已是到了這等地步,又見他那窩囊樣子,自也無奈,只得先自聽了他安排。只是沒多久,就聽到楊廣設計逼死楊素,大權在握,越發的不可一世了。我大怒之下,再去尋他,卻被告知,他已是多日未歸,似是極得新帝寵信。常常流於宮中宿住。我不由大失所望,這才恍悟,怕是這個負心人,根本未曾將我家仇恨放在心上。

    於是,當夜,我便收拾行裝,潛出府去。我史家大仇,即被楊廣小賊滅了,那也好的很,我只要將這小賊殺了,再去將那兩個老賊挖墳掘墓,拆骨分屍也就是了。於是,我幾經準備,苦練武藝。一年後,終是武藝大成。

    那一夜,我再也等不及了。這便孤身直往皇宮闖去,誓要擊殺了那楊廣小兒。哪知,在那宮外,還不等見到楊廣小賊,就遇到了一個極厲害的人物,乃是個老太監。一番打鬥之下,那楊廣小賊沒能殺成,卻被那老太監打成重傷。只是那老太監極是奇怪,明明可以取我性命,卻是並沒下殺手,好似只要活擒於我,這才讓我有了一線生機。

    無奈下,我一路潛逃,幾次擺脫了那老狗的追蹤。但經我一鬧,那城外卻是出不去了,我無奈下,只得再次潛回那負心小賊的家中,指望著他念在夫婦一場的情分上,能容我養好傷再走。

    他見我回去,倒也大喜,百般跟我賠禮,道是當時不是不出力,實在是局勢複雜,沒有機會。我既已知道他的底細,如何還能再去信他鬼話,便對他說,要我信他也簡單,他現在正被那昏君寵信,只要他將那昏君殺了,或者立即辭官不做,自此,不論天上地下,我史明英都是隨著他,再也不會分離了。只是若他再來騙我,卻也莫怪我無情,將他窩藏欽犯之事說出,看他可還能貪戀權勢不能。我本是惱他當日騙我,這才嚇他一下,出出心頭一口惡氣,哪知這賊子卻因此恨上了我……」了了說到這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滿面的憤怒之色,嘴中終是忍不住一連串的大罵起來。

    窗外莊見聽的撇嘴,這個女人又蠢又笨,這樣做不是明擺著逼人家對付她嗎,此刻竟還怪人害他。耳中聽她在裡面破口大罵,鄉詞俚語不絕,直如潑婦罵街一般,哪裡還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樣,不由的大是讚歎。這等人物,出家可是大大屈才了,要是加入咱們痞子一行,當是大有前途。

    那老尼姑直直罵了一刻鐘,氣喘吁吁間,實在是再無新意了,就連已經用過的詞兒都反覆罵了兩遍,這才停下。

    紅拂大是尷尬,起身倒了碗水,遞給她讓她消消火氣,潤潤嗓子再說。老尼姑卻是揮袖打翻,怒喝道:「你休來賣好,這水裡指不定你有沒動過手腳,卻來誆我去喝,你又哪來這般好心。」

    紅拂滿心委屈,不敢說話,只得再次跪下,默然不語。莊見看的咬牙切齒,只把知道的最惡毒的罵詞兒,盡數在肚內將這老變態問候了上百遍,方才恨恨停住。

    庵堂內,了了喘息良久,這才又接著方纔的話說了下去道:「那負心賊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大驚,直直給我跪了下去,一勁兒哀求我不要,道是一家老小之命,盡在我一念之間。求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諒他這遭,我要求之事,刺殺楊廣他確實沒那能力,但是辭官那是絕沒問題。只要我容他些日子,將手頭事情處理完了,立即辭了這勞什子破官,跟我遠走高飛,逍遙快活一生也是好的。

    那日,他言語誠懇,我本也無意真的難為與他,見他如此體貼,自是歡喜。於是,讓他給我尋了處隱秘所在,讓我療傷。我囑咐他,我療傷須得七日之功,療傷之際,萬不可來打擾於我,否則,輕則殘廢,重則喪命,定無生理。他諾諾而應,這才去了。嘿嘿,卻不知我雖是對他有情,但他既然背叛了我,我又豈會再信他,那樣說,也不過是觀察他如何做罷了。要是他無意害我,也就罷了。若要存心來害我,我自會取他性命,殺了他全家。」她這番話說來,得意洋洋。紅拂和莊見卻都是聽的手腳冰涼。

    了了卻是毫無所覺,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一個人躲在那處小屋中,初時幾天根本就不去真心療傷,只是勉強運氣壓制傷勢,直到過了七日之後,見他果然沒有二心,這才開始安心療傷。哪知,這個賊子大是狡猾。這幾天中,他雖不來擾我,卻偷偷給我下了毒,直到我開始運氣療傷時,那毒便突然爆發出來,直讓我痛苦萬分,此時,他才帶人出現在我面前。往日的溫柔呵護再也不見了,這狗賊終於露出真面目,欲要害我性命。只是以我的功力,又豈是他能料得的,我趁著他得意之時,暴起發難,一掌就將這狗賊打出老遠,可惜我重傷之下,又被巨毒困擾,功力實是大打折扣,沒能當場取了他狗命,卻被他身邊一個狗奴才趁機給我插了一刀,那賊子為了對付我,當真是費盡了心機,不但在刀刃上染了巨毒,竟然還設計成活動的刀刃,中刀之後,雖然那刺我之人被我拼著散功之險當場斃掉,卻也成功將那斷刃留在了我體內。這個狗賊!賊賤種!最下賤婊子養的狗屎!……」隨著她講完這段話,又是忍不住的一通亂罵。

    紅拂滿面通紅,實在聽不下去了,插口打斷道:「師父,此人究竟是誰?」了了大怒道:「幹嘛不讓我罵完?什麼那人,那賊種怎麼配用人去稱呼,要稱呼他狗!他是最賤的狗!最下做的一條瀨狗!那狗不是別人,就是跟你那姦夫同朝為官的御史大夫裴蘊!裴老狗!這老狗害了我後,終是怕我報復,這才夾起尾巴,行事大是隱晦,身邊進出也總是帶著大隊的侍衛。我去殺了他幾次,都因當日傷重難以完全恢復而告敗,只是,嘿嘿,那老狗的家人也給我宰了不少,他那髮妻,他那賤種都給我宰了。我殺了他們後,每天都給那老狗扔一樣零碎進去,告訴他,我早晚會去找他!早晚會報了這仇的!」她此刻滿面猙獰,面色已是帶著一股不正常的顏色,得意的說著。

    聽著她將這殘忍的手段,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紅拂不由激靈靈的打個冷戰,默然半響才又問道:「師父這傷難道真的治不好了嗎?若有辦法,徒兒定當為師父求之。」

    了了仰天厲笑,嘿嘿道:「哼,你也不用假惺惺來討好我。老尼做事,向來說一不二,既說今日不容你活命,你就是用盡法子也是沒用。休說是你,便是那楊廣小兒,老尼雖是身受重傷,一樣也玩的他團團轉。哼哼,楊素老賊死了,以為便可一死了之嗎。嘿嘿,我又怎能放過他。

    他那兒子楊玄感,本就是個蠢貨,我只略施小計,放了幾條消息,宰了幾個人,換上他們府衛的衣服,扔到宮門外,又使人給他暗通消息,讓他以為楊廣小賊已經猜忌於他,要對付他,就激的他迫不及待的起兵做反了。等他正得意時,我又使人給楊廣報信,一來令楊廣徒然靡費軍資,疲軍勞民,激起民怨,二來讓他急急回軍,讓他二人狗咬狗,一場好鬥。

    哈哈哈哈,果然精彩,兩個大仇人的兒子對戰,精彩,當真是精彩的很啊。老尼躲在一邊看的大是開心,突然覺得這般報復,可要比直接宰了那小賊來的痛快的多。所以,等到楊廣小賊終是將楊玄感一家盡數誅絕,我便廣佈謠言,說是高麗大是看不起他,連番大敗,什麼狗屁大隋,不過是外強中乾而已。

    我知道那小賊自尊心強的很,而且已經強到了病態的地步,簡直就是個患上癔症的狂人。這般激他,他定會忍不住,再次發兵攻打高麗。這樣一來,嘿嘿,雖說攻伐高麗戰略是對的,但他這麼急,嘿嘿,定會使天下陷入萬民哀怨的地步,到時候,天下大亂,烽火四起。我倒要看看,他楊氏父子殺了我父這等擎天之臣,還有何人能保的他們。我要讓他們後悔!後悔殺了我父,等他後悔的瘋狂時,我再去取了他性命,這仇才算報的痛快。哈哈哈哈,那小賊果然不負我望,不但乖乖的起兵了,竟然還一連兩次,嘿嘿,好,很好。哈哈哈哈。」她狀若瘋狂,整個庵堂內都是她狂亂的笑聲。

    紅拂忍不住歎道:「師父就算要報仇,可這般挑動兩國之戰,為一家之仇,而陷整個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於心何安?徒兒想,如果師祖泉下有知,也定是大大不願的。」

    了了笑聲戛然而至,狠狠的盯著她,忽的暴怒道:「賊賤人!安敢辱我父之清名!天下又怎樣,這天下既是他們楊家的,那就跟著他們楊家倒霉好了。我史家遭難,又有那個出來抱打不平?你這賤人,先是私定終身,壞我大事。今日還敢帶著姦夫來我處羞辱於我,此番,竟又敢提及我父威名,嘿嘿,你也休怪老尼心狠絕情了,你納命來吧。」說罷,一個身子忽的探出,抬掌就往紅拂的頭頂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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