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求得一生樂逍遙……」大街上,一輛華麗的馬才緩緩馳過,兩邊行過的人,聽著這不斷從車內飄出的一段曲調怪異的曲子,都是不由的蹙眉搖頭。
車轅上,羅世信和雄大海二人都是面紅耳赤,雙目直視前方,絕不向兩邊看。心中卻是對自己少爺這所謂的歌聲大是羞愧。話說你老人家就算唱的粗俚野調兒,是不是也換些新意啊,可怎麼打從出府到現在,這翻來覆去的,就是這麼一句啊。
你就唱一句也就罷了,那你小點聲兒,自娛自樂也就是了。可這位少爺倒好,簡直如同身處燈光璀璨的華麗大舞台上一般,自顧自的放聲而歌,毫無顧忌,惹得路人競相側目,掩耳疾走,他躲在車內不覺,可把車轅上二人臊的不輕,哪裡還敢左右踅摸,只是低頭急趕,希望趕緊到了地頭兒,交差了事。
車廂中,莊大少倚壁而坐,翹著二郎腿兒,瞇著眼睛,縱聲而唱,心中卻是意淫著,此番到了李二同學這兒,究竟該撈取些什麼好處才是。
敲詐勒索?不行不行!那可是以後的老闆。阿諛諂媚?不行!更不行!貌似李二以後可是比較喜歡像魏征那樣諍臣的個性,雖說做秀的成分有些,但能被傳誦成一代明君,對這阿諛奉承之人,貌似都不是很喜歡。
嗯嗯,這小子現在還沒到那個位置,正是弱小的時候,這半會兒,估計是想著立穩腳跟,求個展的心思更多一些。這次能主動邀約自己,看來是想和自己多親熱些,在朝堂上多個助力。嘿嘿,親情牌啊,米問題!老子最擅長打的就是親情牌!既不用花錢,還能得著實惠,啊哈哈哈,來吧來吧,這個調調,老子喜歡!太他母親的喜歡了!
莊大少想著這些,如何能不讓他喜笑顏開,得意而笑呢。他得意的笑,羅世信和雄大海是羞愧下加緊的趕,行不多時,李淵的府邸已是遠遠在望了。
李淵雖是剛回京都不久,但這府邸卻是早就置辦下的。畢竟李淵也屬於皇親國戚行列裡的,與隋煬帝楊廣,那可是嫡親的表兄弟,這宅院倒也是富麗堂皇,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朝中顯貴。朱門黛瓦,鎮宅石獅子一樣不缺。
馬車停到正門,門上早迎出一個下人。見了莊見下車,連忙跑到近前,躬身行禮參見,恭聲道:「稟侯爺,我家二公子方才突然被太后宣召入宮,臨走時太過匆忙,沒法通知侯爺,囑咐小的在此等候,道是侯爺來了,切勿怪罪,請先入內奉茶,公子只待宮內事情了結,即刻趕回來相見就是。」
莊見一愣,隨即點頭道:「沒事沒事,咱與世民自己兄弟,哪有那麼多怪罪一說,得了,既是如此,你前面帶路,咱們進去再說吧。」
老家人一呆,心話兒這位侯爺倒是不拿自己個兒當外人啊。不過這話兒卻也透著一股子親熱,自是不會去挑剔。連忙應著,引著莊見進了前廳落座,命人上了茶點伺候著。
莊見擺手道:「你不用在這招呼我,該忙什麼忙什麼就是,只要照顧好我那兩個兄弟就是,旁的我需要什麼,自會叫你。」老家人連忙點頭應了,又為莊見指點了花園的位置,道是莊見如果覺得氣悶,如不怕寒冷,可往花園中遛遛。莊見點頭。
待到老家人下去,莊見起身四下裡打量,眼見屋中擺設與其他人家也沒什麼差別,這以後的大唐一家,如今也不過是大隋朝眾多臣子中的一員,看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心下失望之餘,便往花園中走去,權作溜躂溜躂,打時間了。
一路出了前廳,順著家人的指點,直往後面走去。這李府的花園不大,修建的倒也別緻,此時,李淵的另外兩個兒子,長子建成尚在河東鎮守,三子元吉亦在外為將,李世民卻因是太后點名要見,這才隨父入京。故而這宅子中,李淵正在公幹,李世民進宮後,便只有些下人在了。
莊見順著花園信步而走,眼見這寒冬臘月的,也沒什麼景致,不由的索然無味。雖說院中幾株寒梅頗是雅致,但沒有美女點綴相陪,對這位沒一點雅骨的莊侯爺來說,也不過就是幾棵歪脖樹而已,毫無半分吸引力的。
正自覺得無聊,準備轉身而回,卻忽的聽到花園東北角處,一個角門那邊傳出一聲嬌叱,隱隱似有銀光閃動。
莊見大感好奇,忍不住邁步湊過去觀看。到得近前,卻見那小門虛掩,後面卻是李府內宅所在了。耳中聽的裡面風聲勁急,一個女子的聲音不時的呼喝響起,不知在做些什麼。
他即好奇,便扒著門縫往裡去看。這個時代,要是換個旁人來此,定然不會做出這般舉動。既知那邊是後宅,而且裡面還是個女子,肯定會早早迴避躲開。但對莊見來說,什麼非禮勿視的規矩,統統都是狗屁!要是有美女在那,自己不看卻是絕無可能的。
順著門縫一看,莊見不由的大是驚訝。只見裡面是一個小院,此時院中正有一個黃衫少女舞者一把三尺青鋒,矯矯如鳳戲游龍,勁氣凜冽之際,只把一把劍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卻是端的好武藝。
莊見凝目細看,只見那女子不過十四五歲,面容嬌美,明眸皓齒。頭梳雙丫髻,身著短袖衣,下身一副短打,渾身利索,竟顯一份剛勁之美。那身段許是因為練武之故,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已是漸脫青澀之氣,反顯出一份成熟之美來。
莊見看的呆住,不想在這兒到真讓家中紅拂說著了,還真有美女來著。當下撅著屁股,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越看越覺得這小女極是美貌,別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那眉目間的英氣,竟是比之紅拂差相彷彿。只不過一個是偏向剛烈,一個卻是煞氣略重。
他看的入迷,心中不斷比較,不覺之間,那門縫便被他越推越開。那院中少女卻是個極厲害的角色,劍氣舞動之際,忽的現門外竟有人偷窺,不由大怒。只道是家中那個下人逾矩,跑來撒野。長劍擺動之際,或左忽右,猶如芊芊白兔,東走西顧。堪堪將要到了收勢之時,忽的嬌叱一聲,回身已是一劍對著門縫刺到。劍光如同電閃雷鳴,青光耀目之際,已是瞬間對著莊見面門而來。
莊見正自滿目迷醉,哪曉得自己行蹤早洩,尚自在心中評頭論足的意淫無限呢,此時乍見青光耀眼,冷氣襲體,不由的大駭。慌忙之中,體內潛力爆,內氣便在一霎那間忽的迸,腳下力貫到處,一個身子已是霍的倒縱而出,不防備間,砰的一聲,已是撞到了一株梅樹之上。頓時,撞得他是一陣頭暈。
那少女一擊本是嚇他一下,略作薄懲,哪曉得驚見這人竟有這般度,穿著又不是府中之人打扮,不由的頓時玉面含霜,只道家中潛入外賊。開口喝斥道:「何方蠢賊,竟敢來我李府撒野?看劍!」言罷,也不答話,已是一劍分心就刺。
莊見大急,繞樹而走,左躲右閃,一時間也是忘了自己身後寶甲相護,並不懼刀劍一說。口中卻是一個勁兒的叫道:「喂喂喂,我靠,我說,唉唉,停停停。我你個太陽的,我不是壞人!我日啊,美女,你玩真的?**,還來?再來,我還手了啊。哎喲,我日!」
莊大侯爺手忙腳亂,他今日來此並沒穿自己的官服,此時一身青袍已是被那女子凌厲的劍氣割得如同布條一般,不由的狼狽萬分。渾身破爛之際,腳下被耷拉下來的布條一絆,險險沒一個狗吃屎。這一頓之下,左肩一疼,卻是被那女子一劍斬中,只是劍尖一滑,莊見卻是一點事也沒有。
那女子固然一驚,莊大侯爺卻是猛然省起,自己身有寶甲,怕她個鳥啊。霍的跳開一步,呼呼喘著,指著那女子道:「喂喂,別再來了啊!再來,老子……老子不客氣了哈。」
那女子面上驚疑不定,實是不明白這一劍為何竟不能傷到這人,雖說自己手下留了幾分後勁,但也絕無可能連他毛皮都傷不到半分啊。剛要喝問,卻忽的聽到此言,不由的柳眉倒豎,她方才一番出手,已是現這人似是不懂武藝,只是不知怎的又似身具內氣,一時間倒也摸不透他深淺,只是這會兒卻在這兒胡冒大氣的對自己呼喝,毫無半分被人拿住的羞愧不說,竟還帶出一份潑皮之性,讓少女不由又是大怒。
當下嬌叱一聲道:「淫賊,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與我不客氣,接劍!」話音方落。已是進身直擊,直往莊見胸腹處刺來,倒要看看這廝如胸腹柔軟之處,怎麼抵擋。
她自是打得如意算盤,卻不知莊見此刻竟不再躲閃,忽的一側身竟是直往她懷中撞來。那女子心中一驚,手中劍微微一頓,卻只覺的依然如同方才一般,劍尖似是刺到了一層油中,順即滑開。一呆之下,不妨已是被莊見欺近身前,攔腰一把抱住。
那女子直驚得亡魂皆冒,自己一個女孩兒家,這身子卻是次被男子抱住,她雖是一身武藝,畢竟年歲還小,又是次對敵。不防備下,此刻被莊見一把抱住,不由的大是驚恐,待要掙扎,卻不料只覺這淫賊的氣力竟是大的異常,將自己橫著一掀,已是擱在腿上,隨即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女兒家的翹臀上,已是傳來一陣疼痛,竟被這淫賊一掌拍上。隨即耳中傳來一聲呵斥道:「僕你阿姆的!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的,老虎不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啊!打你屁屁!」
少女身子一震,頓時面色蒼白,心中只覺無窮的羞恥感鋪天蓋地湧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翻來滾去,他辱我清白!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