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富士山麓河口湖湖畔的溫泉酒店,擁有著與都市繁華截然不同的自然寧靜,清晨時分的酒店餐廳中,清朗的陽光從窗外投入,令人在這深秋時分也感覺到溫暖。
陳墨舒適的靠在位子上,悠然的喝著牛奶讀著報紙,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嘉迪和葉蓉,他微微揚起嘴角道:「這種生活很好,如果不需要買單的話,我很願意在這裡住上幾天……噗!」
感慨還未說完,剛剛還悠閒自得的男性,突然間就噴出滿口牛奶,把桌上的報紙都打濕了。
葉蓉坐得太近,難免也遭受了池魚之殃,只不過她卻顧不得擦衣服的牛奶,反倒先遞了張紙巾給陳墨:「我都說過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你看嗆到了吧!」
「咳咳!」陳墨咳嗽連連,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滿臉通紅道:「嗆到是嗆到,不過我不是因為喝牛奶嗆到,而是因為……」
這麼說著,他的目光已落在那張報紙上,葉蓉怔了一怔卻也拿起報紙,喃喃自語似的誦讀道。
「昨夜東京發生神秘事件,四個疑似妖怪的電器襲擊了淺間神社,隨後沿路逃竄進入東京,洗劫多家店舖,其中包括東京最著名的AV製作公司……我勒,這都什麼跟什麼來著?」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麼?」陳墨很無語的眨眨眼睛,心道難怪那四個傢伙到現在還沒回來,看來昨天晚上玩得很愉快。
但是這還不算大事件。沿著那篇報道繼續讀下去,他看到了更加驚人的新聞:「警方展開緊急追捕,出動警車三十餘輛、警員兩百餘人,但在追擊過程中,逃亡者難以置信的使用了坦克,並威脅警方讓路……」
後面地報道沒有詳細敘述,只是含糊其辭的指出四個電器順利逃脫,警方奮力阻擊未果。
只不過。如果車車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很不屑的冷笑三聲奮力阻擊未果?請問幾百名警察脫得赤條條,沿著小巷一路排開的場面,真的叫做奮力阻擊未果嗎?
當然了。陳墨並不清楚這點。他倒是有些擔心這種全城戒嚴地情況下。幾個電器能不能順利回來。
不過很快地。等他看到鍋鍋地身影正從窗外跳過時。就不禁輕輕舒了口氣。
葉蓉卻還在咬著手指發怔。滿臉愕然道:「怎麼會有這種事?難道日本這個地方。連電器也會變成妖怪?」
「誰知道呢!」陳墨無謂地聳聳肩膀。若無其事地起身向門口走去。看來得先去教育教育這幾個傢伙。順便把他們打劫地A都充公。
只是還沒等他拉開餐廳大門。就突然看到兩個男人推推搡搡地撞了進來。其中那個年輕人收腳不住。重重踩在陳墨地腳上。
「對不起!對不起!」不等陳墨皺起眉頭。這個面貌憨厚地年輕人就連連鞠躬道歉。
話音未落。等他看到即將離去的中年廚師時,卻立刻快步攔在前面。猛然跪地道:「上川先生,請您務必收我為弟子。我會認真向您學習廚藝的!」
「真沒辦法,這不是認真不認真地問題!」看著跪在身前的年輕人。被稱為上川的廚師皺起眉頭,卻又苦惱的抱著雙臂道,「松本君,我都和你說過一萬次了,你沒有成為廚師的天賦,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執著呢?」
「我不是執著!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被稱為松本的男子抬起頭來,卻又再度重重磕頭道,「所以,請您務必成全我地心願,我會盡全力來學習,哪怕花上比別人多兩倍、三倍乃至十倍的時間和精力……」
「那有什麼用?」上川直接打斷了他地話,冷冷喝道,「我說了,要成為廚師是需要天賦的,你連最基本地刀工都無法做到,連削土豆皮都會削到手指……這種笨拙的程度,又要我如何來教育你?」
聽他這麼一說,松本看了看自己被包紮著地手指,不禁滿面通紅的低下頭去。
看到這一幕,葉蓉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氣呼呼道:「上川先生,我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不過您需要這樣打擊人嗎?無論如何,松本先生至少肯努力,我記得愛因斯坦說過,天才是地汗水加上的靈感!」
「蓉姐,那是愛迪生……」陳墨很無語的眨眨眼睛,低聲糾正道。
葉蓉怔了一怔,迷糊的咬著手指,突然惡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少囉嗦!我說是愛因斯坦就是愛因斯坦,他們名字裡都有個愛字,差不多!」
「厄……好吧!」能說什麼,陳墨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膀,心道飯島愛名字裡也有個愛。
而聽到葉蓉的話,松本不禁微微抬起頭來,濕潤的眼眶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只是上川卻仍然不為所動,抱著雙臂緩緩搖頭道:「這位小姐,您或許並不完全瞭解這句格言。實際上,愛迪生的確曾經說過這句話,但他的後半句是可是,那的靈感是最重要的!」
「啊?是這樣?」葉蓉頓時愕然無語,滿臉迷惑的轉頭看了看陳墨。
陳墨輕輕歎了口氣,微微頜首表示認同,真實情況就是如此。
國內的教育傳統很強調勤奮,就像很多家長總是逼著孩子去學鋼琴,一直以勤奮來勉勵孩子,卻從來不管孩子有沒有天賦。
而在這種環境中,愛迪生的這句格言會被斷章取義,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所以,松本君你欠缺的就是這1%的天賦和靈感!」這麼無奈的搖著頭,上川輕輕拍了拍松本的肩膀,強行將他拉起來。
「聽我的勸吧!你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行業照樣可以發光,為什麼一定要從事廚師這一行呢?」
「嗯,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若有所思的撓撓頭髮,陳墨突然上前幾步,輕輕搭住松本的肩膀,「松本先生,如果您願意告訴我們的話,也許我可以幫你……」
「幫我?」松本怔了一怔,愕然抬頭望向陳墨。
被對方目光中的善意所打動,他突然尷尬的側過臉去,低聲道:「其實,我並不想當廚師!可是幸子的爸爸說,要想讓他把幸子嫁給我,除非我在這次的東藝廚道大賽中進入前二十名!」
「我倒!」聽到這種狗血的答案,陳墨頓時很無語的翻翻白眼。
他原本還以為,對方是為了繼承父業或者熱愛廚藝,沒想到說了這麼久居然是為了個女人。
葉蓉在旁邊聽得快要暈倒了,忍不住問道:「松本,那位幸子小姐家裡是不是很有錢,你們是不是青梅竹馬,她爸爸是不是一直不同意你們交往?」
「您怎麼知道的?」正在回想往事的松本怔了一怔,不禁愕然的抬起頭來。
葉蓉很自豪的拍拍胸口,得意洋洋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你們日本的狗血言情劇太不發達了,這種劇情在我們中國已經拍到滿大街都是了!幸子的爸爸肯定是不想讓你們在一起,所以才選了這個你無法做到的條件!」
實際上,葉蓉的日語也不是很流利,好在旁邊有嘉迪翻譯,所以松本才能勉強聽懂。
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輕輕點了點頭,卻又握起拳頭道:「我知道這很難!可是為了幸子我一定會努力,哪怕再沒有天賦我也要去嘗試!」
「傻瓜,你不會成功的!」上川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突然苦笑著搖搖頭,但那種嚴厲語氣中似乎也帶著幾分關懷。
「松本君,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我也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要我在短短二十天裡讓你變成一個優秀廚師……抱歉,我想誰也無法做到!」
「是這樣嗎?」即使已經聽過很多類似的言論,但聽到上川如此明確的拒絕,松本還是有些失望。
只是在他黯然神傷的歎息中,一個充滿自信的聲音卻突然傳來:「誰說的?有機會的話總要試一試,也許我能讓松本先生在二十天裡成為優秀廚師!」
「什麼?」無論是上川還是松本,兩人在此刻同時愕然轉頭望來。
迎著他們的複雜目光,陳墨若無其事的微笑道:「松本先生,不介意的話讓我來教你怎麼樣?」
「您是……特級廚師?」微微一怔,松本頓時露出喜色,原本失望的心又重新燃起火焰。
可是出乎他的預料,陳墨很無辜的張開雙臂,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我哪裡看上去象特級廚師了?實際上,我只是在一家小飯店裡打工。」
「小飯店?」松本頓時愕然無語,即使他盡量保持著禮貌,但臉上的表情還是無法掩飾。
陳墨卻不以為然,依舊笑吟吟道:「不用擔心,至少我可以教給你刀工……對了,剛才上川先生說,你連土豆皮都削不好?」
「是……」雖然很尷尬,但是看著自己被包紮的手指,松本還是慚愧的低下頭。
陳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叉著蘋果遞了過去:「這樣啊!其實我有個辦法,可以保證你在兩分鐘內學會削皮,你有興趣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