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似是而非的說了這麼一曲戲,在場眾人也不知她說家子亂成一團」,是意有所指眼下她與皇帝閔皇爺三母子陷入僵局的狀況,還是純粹有感而發隨口說來,面面相覷一時沒人亂接這話題。淑妃這個當兒媳的摸不準老祖宗心思如何,然而錢小米這個不大相干的人此刻心裡卻是一陣暗潮翻湧,方才因太后所言引出連自己都覺得萬分不可能的瘋狂念頭,更是要從腦袋裡蹦出來似的,攪得她心跳加速呼吸也粗重起來。
不可能吧,哪能這麼巧,難道太后她也是--——-不會的,但若不是又怎麼解釋她方才說漏嘴的那句話。錢小米心底不停地迴盪著這個懷疑,越是不想往下卻越是不能收回思緒,緊張得好比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子,蓋著頭蓋在猜想新郎相貌的那份忐忑,竭盡全力才好不容易控制住沒有做出衝動失態的舉動。
也虧得這會兒沒人留意她,不然就可以看見她那臉上這會兒就像猴子屁股一般,身上的血氣都一下子湧到頭上,不紅才怪。錢小米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太后的神情,但太后顯然沒留意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神情仍舊平靜如常,倒是讓錢小米拿捏不準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但細想之下又覺得分明聽得真切。
「小米姐姐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還是小明月對錢小米真心,在眾人都只關心著太后地時候,唯有她還分神留意到身旁錢小米的不妥,擔心她是不是傷患未得痊癒這又發作起來了,連忙壓低聲音問著。
「讓公主擔心了,奴婢還好。」錢小米哪能告訴當著眾人的面,告訴她自己是在對太后想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能支吾著尋了個「被地龍暖氣熏著身子有些發熱」地爛借口糊弄過去。
錢小米背上的傷才好了沒多久,身子骨還有些發虛,在太后寢宮裡被地龍熏了熏的確冒了點虛汗,不過到不至於她說的那麼嚴重。
但小明月那裡曉得便只當她說的是真的,尋思著若不是碰巧外面下著大雨還是應該先讓她回去歇著,可眼下卻是不大可能了,要不小心被外面地淋濕了身子沒準還會落下毛病。
小傢伙思來想去便想讓她先行退下到隔壁休息,但太后這事錢小米還沒能理出個頭緒哪兒肯離開,再三強調沒事才打消了她的主意。她們這兩主僕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不欲引起別人注意,但太后卻還是瞧見她倆細聲細語嘀咕著,便勉力笑了笑對錢小米溫聲道。「小米傷勢才見好了些,是得小心看顧著點,也不要站著讓你主子不放心了。哀家許你坐下吧,別累著了,走來走去也麻煩。來人,賜座。」說著揚了揚手,在她身邊候著的宮女馬上機靈地給錢小米搬來一張雕花椅子,讓她在小明月旁邊坐下。
「謝太后賜座,奴婢叩謝。」錢小米沒想到太后會給她賜座,驚喜交雜連忙謝恩。
別看這一站一坐不過是膝蓋彎了彎的區別,這裡頭的蘊含的意味可大有不同,本來以錢小米一介宮女地低微身份,雖有那麼點功勞也終究是奴婢,哪怕再不得寵的主子在她們面前她也不能公然坐下。但太后如今卻顧念她的身體有此特許,隱隱顯得她在太后心裡與尋常奴婢有那麼些不同,這一點既是錢小米的福分,卻也是淑妃的不悅由來。
「太后慈愛體貼奴才。正是奴才們地福氣。臣妾定要向老祖宗多多學習。錢姑姑身體不好本來就應該多休息休息。太后如此寬厚待你。你以後要更加盡心侍候明月公主。可不能因著有功勞就疲懶了。」眼睜睜瞧著錢小米這麼個奴婢卻讓太后另眼相看。還在主子們面前得了個座位。淑妃本來就對她看不對眼地心思更是不爽。但在太后面前又不便發作只得皮笑肉不笑著暗諷道。
淑妃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除了本身長得美艷過人。最重要地當然還是出身世家大戶。從小地心高氣傲便是連那三個老對手也不放在眼裡。如今瞧著自己下面地奴婢一而再地在太后面前得寵。心裡說是不在意那可是假。
錢小米雖然不想招惹她這煞星。但眼下太后和小明月都在場倒也不怕她作怪。尤其太后有了這賜座之舉令錢小米頓時生出幾分硬氣。語氣恭敬但卻並不低伏。
「娘娘旦請放心。公主既是奴婢地主子。便是奴婢心裡地一片天。奴婢便是有天大地膽子
稍有怠慢定會盡心盡責。」這死女人還真是沒一刻是不能存了能僥倖逃過她「關照」地一天。錢小米這一尋思越發著急像要證實自己方才對太后地猜想。
「母妃請不必擔心。小米姐姐侍候了女兒這麼些年。一直貼心用心。女兒能有今日身子大好小米姐姐也是功不可沒。」早在來慈靈宮之前看見淑妃「欺負」錢小米時。小明月心裡對她這個母妃就更添了幾分不滿。不動聲色地回護著錢小米這個貼心人。
若說以前因為備受冷落空掛著個「公主」名頭,小傢伙不得不按耐住對這母妃的不喜之情,那如今處境大異也不必真看她臉色過日子。尤其不久前錢小米對她一番推心置腹的分析,她對淑妃更是沒有半點虛妄幻想,一聽她話裡有話的針對錢小米就忍不住出言反駁。
當初她體弱多病終日在明月軒休養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母親」來瞧過自己幾次,好容易錢小米盡心盡力為她調理好身子她也得了益處,卻還是整天諸多刁難真是想到都不由來氣。小明月這段日子因為地位的大幅提升,在不知不覺間心境也比往日大是不同,對著淑妃也敢說個「不」字了。
雖然明白小傢伙今非昔日,但一個早上被她連駁了兩次還是讓淑妃意想不到,愣了愣才宛然一笑說道。「那是,錢姑姑是打公主出生就陪伴在旁,自比旁的宮人對公主來的忠心實意,這個母妃也曉得。錢姑姑之能,貴在能人所不能出人意表,這點本宮也是佩服。」一想到眼前的小明月和錢小米在她背後不知搗鼓了什麼事情,竟令她這個病秧子有了這麼翻天覆地般的變化,淑妃心裡就既是好奇又是不甘。
這麼個宮女究竟是什麼不為人知的本領,能有這般神通?但她若真是能人異士,又為何陪了小公主這麼些年也不見動靜,直到最近方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一個有一個的疑問盤亙在淑妃心頭,越想越是覺得此女不簡單,也漸漸收起了之前對她的輕慢之心。
若說在此刻之前她對錢小米的惱怒,是因為她膽敢背著她這主子暗地裡給小明月支招,那這會兒她算冷靜下來了,這事還得慢慢琢磨琢磨。
「自古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淑妃你賢惠能幹大夥兒有目共睹,當然下面的人也不含糊,有小米盡心照顧明月公主你這當母親的也可以寬心。看著你們母慈女孝,哀家真是既開心又傷懷,說起著養育子女哀家可遠比及淑妃來得差多了。」太后不曉得淑妃、錢小米及小明月之間的內裡情由,只當是淑妃關心小明月而叮囑錢小米,又聯想到了她與兩個兒子間的傷心事,暗自感慨。
淑妃正想搭話,窗外又是一個驚雷落下,夾著劃破半空的一道閃電,令眾人心頭一震。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錢小米及時插話,輕歎一聲。「真是好一場雷雨交加,雷雨之後方見彩虹,只可惜那對苦命鴛鴦沒這機會,都是曹老下手狠啊,四鳳也是命苦。」這話明裡不能說,只能都是迷糊仗打迷糊仗。
錢小米邊說著邊偷瞄太后反應,果然她此話一處太后頓時愣住,直像被剛剛的雷劈中似的,眼睛裡儘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米,你-——-」太過出奇的狀況令太后一時反應不及,白玉一般的手指指著錢小米,只能擠出幾個字來。
果然---——一瞧她這表情,錢小米心頭那塊大石算是落下了。
「回稟太后,方才說的那齣戲奴婢不才,卻也曾看過,希望奴婢這魯鈍腦子記的與太后一般。」事到如今錢小米也沒有再和她兜圈子的工夫,盈盈福身回道。
「真是沒有料到,原來你竟然也是此中之人,幾十年了,哀家可算遇上同道中人,真是天意。」太后畢竟是見多了風浪,這巨大的震驚過後很快就領悟過來,喃喃而道。
「能與太后一般境遇,那是奴婢的福分,還望太后垂憐日後多得照應,奴婢感激不盡。」難得有了這個機會,錢小米不客氣地暗示回道。
正是: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太后,原來你老人家還是前輩來著,那可要照應照應後生小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