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風清熾與太后母子一向感情融洽,盡量政務繁忙■來探望母后,這便讓錢小米有機會又瞧見龍顏一次,顧著花癡暫時將許許多多等著她去想去做的事情都拋諸腦後。
皇帝果然還是那麼帥啊,時不時見上一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錢小米看著挺拔偉岸玉樹臨風的當今聖上,自覺口水又要留下來了,幸好躲著一旁不顯眼沒人發現。
「兒臣來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風清熾仰首入內,一瞧,見除了太后外自己的大公主也在其中,也不感意外,先行給太后請安。因為待會還要上朝,所以他是穿著朝服而來,深衣革帶衣紋雲龍,越發顯得他本來就英俊的臉容更添華貴魅力。
「皇上有心了,請坐。」太后瞧著這個兒子給她請安,卻是有些不鹹不淡地應著,似乎對他的到來提不起什麼勁兒。太后是皇帝的母親當然可以給皇帝擺臉色,但慈靈宮的宮人可不敢怠慢半分,不用吩咐伶俐的宮女們就忙不迭的給皇帝奉茶侍候。
看來太后的確是在惱皇帝軟禁閔皇爺,見著也是一臉的不高興,可比瞧著小明月這個孫女態度來得差多了。錢小米不是慈靈宮裡的宮女,除了給皇帝行禮之外可忙不上她們什麼忙,只得老實站在一旁候著,兩個眼珠子卻在不停打量著這對皇室母子,暗自揣測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太后的反應已在風清熾的預料之中,故而雖受了冷遇也不放在心上,安坐後對一旁的小明月神色和藹道。「原來明月公主也一大早就來給太后請安了,倒比朕還要早些,孝心可嘉。」小明月這個女兒自十方使節一役在他的心中就有了不一樣的位置,每次見她也是和顏悅色。
小明月最近經常進出慈靈宮■想必與她父皇也遇見過好幾次,畢竟是父女,以前再生疏如今見地次數多了也總會親近一些,小傢伙見著風清熾表現也沒有往日拘謹■行了禮便恭敬回道。
「父皇繆贊,兒臣也是盡孫兒本分,孝敬皇祖母是應該的。
父皇日理萬機也不忘時常探望皇祖母,可比兒臣有孝心多了,令兒臣好生慚愧。」雖然嘴上說得謙遜,但難得得父皇誇獎小明月心裡總是十分高興,錢小米便是不用看也曉得她的心思。
「明月公主知禮謙遜,朕很欣慰。」畢竟是當父親的人,瞧著自己女兒乖巧知禮自然歡喜。說著朝她身旁看去■當即眼前一亮,當即記得她身邊宮女地「豐功偉績」,凝神打量著錢小米問道。「你---■不正是當日護駕之人,如今傷勢已好了?」後宮女子成千上萬,莫說尋常宮女便是他的妃子也不見的個個記得,惟獨這個看似平凡的宮女因為她的「壯舉」給當今聖上也留下了難忘印象。
被當事人認出來錢小米還真是有些心虛■但事到如今死活也得撐下來。福了福身回皇帝問話。「回皇上。正是奴婢。托皇上太后之福。奴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才得以來給太后請安。當日奴婢莽撞冒犯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真是難得他還記得自己■估計是因為皇帝長這麼大也就只有她這麼「大膽」敢壓在他身上。是想不記得都不容易。
聽她提及當日情景。風清熾回想起來也覺得甚是有趣。朗聲笑道。「你護駕有功又豈來過錯。若你這都算冒犯那可再沒人敢護駕了■朕不是已經嘉獎你了嗎。那還有什麼可怪罪地。以前常聽說『巾幗不讓鬚眉』■你這弱女子也是很令朕感到驚訝。好生敬佩。只可惜你是女兒身■若是男子。朕定要封你個威武大將軍■常伴朕左右隨駕護衛。」他此話發自肺腑。並不是隨口而道。在當日那樣凶險形勢。便是尋常武夫都不見敢擋在白熊之前。可是眼前這個不起眼地宮女卻做到了。單就這份膽量已經足以讓眾多男子汗顏。
然而誰又能猜得到。命運有時就是愛給人開玩笑。儘管是英明國君也沒能料到其中因由。
明明不是那麼回事卻被帥哥大大褒獎了一番。饒是錢小米臉皮老厚也一陣心跳急速。臉上發熱。好容易才穩住心神。半真半假道。「其實奴婢生來膽小。當日之事也不是存心為之。只是當時情勢混亂危機。眼瞧著那兩畜生放肆意欲對皇上無禮。奴婢心裡一急。什麼也沒想就一股腦衝了上去。事後想起也分外後怕。不知道當時是怎麼生就有這般勇氣。」
一個長在深宮未見世面地宮女能有視死如歸地膽識。這真說起來也不能讓人盡
若是一時頭腦發熱意氣之舉反而顯得真摯。她這一解那麼些懷疑地風清熾釋然。「危急之時方能見識一人之真誠。當日之舉你可能也未及細想。但卻是真心所為。尤為難得。明月公主能得一忠貞之人。也是幸事。你自盡心照顧明月公主。朕定不會薄待於你。待離宮之時也會有厚賜。不用擔心日後生活。」如今小明月已成了他心裡最疼愛地女兒。瞧著她身邊有這等忠心侍女相伴他也很是放心。自然也不會吝惜多賜她一些財帛。
「謝皇上,奴婢一定更加用心盡力服侍公主,定不令皇上失望。」說了半天惟獨「厚賜」這兩個字才是錢小米最喜歡的字眼,既有皇帝金口保證,那她離宮後的生活就再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當即歡天喜地謝主隆恩。
哇卡卡,看來當日那一掌還真是挨得值當,本來就已經賞賜了五百金,現在還發話另有重賞,那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只要混過這大半年待離了宮就可以翹著二郎腿安心享福了。雖然離皇帝承諾兌現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但錢小米已經好像看見了一箱一箱地金銀珠寶擺在眼前,對如後的生活充滿希望。
風清熾今日前來一心來見太后,待誇獎了錢小米這個功臣後,又回復如初,接著轉回對太后說來。「母后今天精神健旺,兒臣瞧著心裡也很欣喜。聽聞這幾天御花園裡的月季、秋葵(注一)開得不錯,恰好明月公主也在,待會兒臣退了朝便陪母后一同去觀賞一番如何?」他問得謹慎,顯然是要哄太后歡喜。
這年頭當兒子的也容易,便是皇帝要哄自個母親開心也要低聲下氣。歡喜過後錢小米又老實呆著小明月身邊,不再言語但暗自想著。
當皇帝的兒子溫聲相詢,當母親的太后似乎還不太賣帳,仍是不疾不徐道。「皇上地好意哀家心領了,花開雖好但也是心情好時方能細會其中樂趣,人方不能團園花開得再好也是枉然,哀家還是不去瞧的好,省得瞧著傷心。」
太后這話可是用意明顯,饒是錢小米也明白所指何事,聰明如風清熾又焉不知其義,然而他卻像是鐵了心不肯退步,只是繞了個圈又從容而道。「如今秋風正起外面寒風蕭蕭,到御花園賞花的確不是個很好的提議,兒臣所慮不詳,讓太后掃興了。前幾天宮裡進了些異域難得的巧手小玩意,兒臣瞧著也還有些趣味,要不待會命人送來慈靈宮,好讓太后解解悶。」
瞧著架勢,只要不提放閔皇爺出來,估計皇帝是什麼都會答應地,端的讓這老祖宗歡喜就行。錢小米■瞄了兩眼,暗想太后不愧是太后,平常瞧著好說話關鍵時候皇帝也要陪著小心,怪不得宮裡地女人都以成為太后為最高目標。給皇帝擺臉色,想起來就爽。
皇帝已經放低了姿態,然而太后還是那個模樣,既不發脾氣但又沒有好臉色,歎了口氣漫不經心。「皇上每天忙於政務還想到哀家,哀家十分慰,只是最近天氣不好這人也沒什麼精神,那些玩意兒也沒心思琢磨,皇上還不是用命人送來了。」就是這麼不動聲息間,太后便將皇帝兒子的好意拒之不受,似乎也是不肯讓步。
母親立場堅定油鹽不侵,兒子也不能相逼,風清熾一時無語。
這對皇家母子之間風雲暗起,寢宮之內氣氛當即沉重起來,別說是錢小米等宮女不敢做聲,便是身為公主地小明月也不便插嘴,愣愣的一時靜地連蚊子飛過都聽得分明。
靜默片刻,估計當兒子的也想不出該如何改善氣氛,只得暫時離場。
「既然母后一切安好,兒臣也放心了。政務要緊,兒臣這便先去上朝,待下了朝再來見母后。」風清熾起身向太后告辭,又叮囑小明月道。「最近天氣漸涼,明月公主身子痊癒不久,還得多加小心,切莫受寒著涼。」
「謝父皇關心,兒臣謹記。」就是這麼輕輕一句,來自父親的關心就足已讓小明月自心裡暖起來。
「皇上安心處理朝政即可,哀家這裡不用太過掛心了。」瞧著皇帝準備離開,太后才緩緩道,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太后的冷淡讓風清熾有些失望,但也沒再說些什麼,點了點頭,便起駕上朝而去。
這對母子,看來矛盾還不小啊。
注一:深秋時仍開的鮮花。■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