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要疼也應該是後背疼,怎麼倒T了?」明月軒裡的都是半大孩子,瞧著錢小米本來好好的忽然疼成這個樣子,一下子都嚇得手忙腳亂不知多措。
「都什麼時候了還還討論該哪疼,快——快給我打120不,快請張太醫來,快。」這一陣沒頭沒腦的疼轉眼間就讓錢小米臉色都白成一張紙似的,心裡也是慌得很,話才剛說完又是猛一下子刺痛險些沒背過氣去。
「對,快去找張太醫。」她這麼一說這窩子小傢伙才清醒過來,小明月忙不迭說道,小敏和小英子動作快應聲未落就想一溜煙直奔太醫院而去,誰知剛撩起簾子還沒踏出步子,就聽得她們「哎呀」一聲,便衝了出去喊起來。
「張太醫你來了,太好了,我們正想去找你。」原來二人剛好看見太醫張輔良帶著個小太監正走進院子,真是巧得緊,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一人拉一條胳膊,心急火燎就將他往房間里拉。
「你們這——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錢姑娘她的傷起了反覆?」卻說張輔良如今負責給錢小米治傷,每天最少也要來前來診脈一次,不過因為還要給其它宮裡頭的主子請脈所以時間倒沒有固定,忙完了就過來幫她跟緊進展。
沒想他們才走進院子還沒來得及喚人通報,就突然「蹦」出來小宮女把他逮個正著,頗是吃了一驚下意識就覺得和病號有關。
「是小米姐姐她那個,唉,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公主也正在裡面,正盼著你來。」他猜得的確沒錯,可是兩個小傢伙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描述解釋,直接把他拉進去讓他看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好。」看她們的神色張輔良就曉得自己猜得**不離十,當下那還用她們拉,自己就三步並作兩步走跨進房去。小明月也不和他講究些什麼禮數,一聽他們腳步聲走進就急道「免禮」,趕緊令他進來給錢小米瞧瞧就怎麼回事。張輔良也不敢怠慢,答了句「微臣失禮了」,就徑直走至錢小米床前,便看見她已經一臉煞白疼得冷汗濕枕,床邊那幾個小傢伙也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疼死了,莫不是中毒了。當隱約聽見救星來到的時候,錢小米都疼得要說不出話來了,捂著肚子只是有出氣的份兒。
張輔良瞧著她如此形容也情知不妙,不待多說馬上撩起袖子給她凝神號脈,那幫他背著小藥箱的小太監則只有愣愣站在一旁候著,房裡眾人也俱是屏息靜氣。
片刻,旦見便他神色緩了緩,收回手來。「請公主放心,錢姑娘並無大礙。」張輔良對脈案已然心中有數,故而神色淡定,回頭對小太監吩咐道。「把箱子拿過來,點燃蠟燭。」
有沒有搞錯。都這等摸樣了他還說沒事。難不成還是一睜眼瞎。錢小米是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不然定要好好說一說這沒心沒肺地傢伙。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既然有了數下手也知分寸。喚了小太監打開藥箱子從中取出一套小布褂子。展開原來上面有規律地放置了許多小針刺。張輔良看了看捻起一根細若髮絲地毫針。在蠟燭火苗上燒了燒。這便一根一根地將之輕輕紮在錢小米地手腕和腦袋幾處穴位。
張輔良不愧是杏林世家出身。施針手法熟練利落。眨眼間錢小米身上就被插了數十針。這才道。「錢姑娘。在下如今給你使了針灸之術。能幫你緩解疼痛。很快你地感覺就會好一些。」
「張太醫。我我會不會死掉?我不會是中毒了吧?」手上腦袋一下子被扎得像種莊稼似地。錢小米不擔心就是假。尤其想起早上尹冬夜走前對她地提醒。越發覺得心驚。
莫不是姓尹地那小子烏鴉嘴。真有人想對她不利殺人滅口?這個念頭便是想了想。就足夠令錢小米後怕。
然而張輔良卻沒有她如此顧慮笑了笑。一邊收拾餘下地針刺放回藥箱。邊寬她地心說。「錢姑娘不必過慮。你並沒有中毒。而且除去背上地上也並無大礙。待在下地施針起效用。你地肚子疼就會慢慢減輕。再過個一兩個時辰就會化解。」
「沒有中毒?」這個答案倒是令錢小米既鬆了口氣又十分意外。
「沒有。」張輔良態度和藹,繼續重申自己的結果。
「可是小米姐姐她都疼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張太醫還說無礙?她本來還好好的,方才忽然便喊起疼來,讓人瞧著實在擔心。」不用錢小米發問,看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小明月都對他的這番話抱有懷疑。
「請公主稍等,待微臣先問一個問題。」小明月擔心錢小米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張輔良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疑問,反而轉頭看著床前一溜兒站著的宮女們,問道。「請問各位,今天早上除了喝我開方子的藥,錢姑娘可曾還吃過喝過些別的東西?比如,另吃了些調補之物?」醫者看診需得「望、聞、問、切」四道所為方能更
診,儘管號脈之後他摸清了大概,但這道關鍵工序還T7缺。
眾人不知他所聞何意,幾雙眼睛眨巴著互看了幾眼,為首的小葉回道。「回大人,小米姐姐這些天的用藥飲食都是嚴格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半點都不敢擅作主張。」她們這些天對錢小米是照足了他這個主診太醫的安排,連她喝口水都要掂量著合不合適,怎麼敢隨便給她亂吃東西。饞嘴的錢小米倒是想吃香喝辣的,可是她們看管得死緊,壓根不給她機會。
聽了她的回答,張輔良卻是表現得半信半疑,眉頭皺緊。「真的沒有?那就奇怪了。」
說來也是奇怪,就是被這麼些比頭髮還細小的物事輕輕紮了滿腦袋,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剛剛還折磨得她死去活來的疼卻就是這般神奇的漸漸消減下去,前後不過一刻鐘左右。錢小米心下大喜,有了效果對張輔良的診斷自然也更信服,這便有力氣搭話道。「要真是說也算有,今兒早上就比平日多喝了一次藥,離著慣常用藥不過隔了兩一飯功夫,不知算不算得上張大人要問的不同之處。」想起那晚東西錢小米現在還想作嘔,心底不禁又埋怨起眼前這張太醫給她開這般要命的方子。
「又多喝了一次藥?」張輔良一聽,竟是露出驚訝之色,追問。「什麼藥?誰開的方子?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再讓你多喝藥的診斷。」他本著醫者父母心,自當了錢小米的主診太醫一直用心盡力,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如此安排。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弄錯了,錢小米警覺心起,忙問早上端藥來的小英子。「英子,今兒早上第二次喝的藥你是從哪兒端來的?」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在宮女小英子身上。
聽了張輔良和錢小米的對話,一直老實呆著的小英子也覺得不妥了,及她問道慌張起來。「那——那是小曼姐姐給我的,她她說她剛好去太醫院給淑妃娘娘取調補之藥,順道也給小米姐姐把藥給取了,在院子裡給我的。」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小傢伙別提多緊張,好像做錯事了似的結結巴巴。
小曼是淑妃那裡的近身宮女,大夥兒雖然熟悉但平素也甚少往來,怎麼今天忽然如此熱心起來,這倒是奇怪了。
「藥是小曼給你的?」別說錢小米,便是小明月也覺得內裡有古怪。
「是的,是小曼姐姐說淑妃十分關心小米姐姐的傷勢,昨兒個李太醫給淑妃請脈,淑妃便讓他也順道給小米姐姐開了養身方子,今早特地熬好送來,今兒早上就是在院子裡給了我。」小英子這會兒小臉都憋紅了,這便倒豆子似的將前因後果都說將出來。
「是淑妃娘娘哪兒送來的藥?」她的回答頗令眾人意外,想不到一貫對明月軒冷淡得很的淑妃竟然還關心起一個宮女的身體,只是為什麼錢小米喝了又是這樣一個局面。淑妃受寵由來已久可謂根深蒂固,給她請脈的李太醫李壽年便是太醫院副使資歷老道,比起張輔良這個普通太醫地位高了好幾級,向來只給得寵人物服務,怎麼也想不到錢小米這個區區宮女也能勞動得了他,不是淑妃授意是斷不可能如此。
「那就難怪了。」張輔良聽罷小英子的話,點頭恍然大悟道。「我說怎麼錢姑娘的脈象像是體內血氣過於翻湧衝撞已身,原來是淑妃娘娘一片好意,想讓李太醫給錢姑娘開個好方子化淤活血,卻沒想有些用藥和在下的用重了,這才讓錢姑娘受累一場。」錢小米因被熊掌所傷體內淤血積結,所以在藥方里須得有去淤之藥。
「原來如此,倒是虛驚一場了。」聽他分說其中因由,眾人這才鬆了口氣,歎息道。「淑妃娘娘一番好意,卻哪料到會這樣,真是不巧。」
張輔良繼續解釋。
「化淤活血之物份量本來就不能多用,再加上錢姑娘還有傷在身底子單薄,一下子用過了量體內血氣衝撞,所以會忽然覺得疼痛。如今在下已經給你施針減慢血氣流動,慢慢那衝撞血氣就會恢復如常,那時候就不會在覺得不適了。也幸好剛讓我碰上,不然錢姑娘可能要疼上好一陣子了。」
「幸好張太醫剛好來至,也是不幸中之大幸。」眾人齊道。
其實事情說到這裡錢小米已經隱約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了,淑妃昨天才在明月軒小宮女們口中,問到她和小明月之間暗地裡搗鼓事情,當天就讓李太醫給她開了這麼一個方子。李太醫身為太醫院副使醫術必定不在張輔良之下,又怎麼會犯這種藥物用重的錯誤,只怕是在有人暗示下故意為之,這樣既不用明顯的傷及性命又可以給她來個下馬威,實在高明。
她和淑妃之間這種暗中「恩怨」旁人自然猜不到,只以為是淑妃好心辦了壞事,可錢小米心裡卻是明白得很,淑妃已經在給她顏色看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