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凌辱
    一瞬間,兩個人。

    白衣女刺客用他形似雙劍的奇門兵刃,同時秒了李元昊和四哥兩個大男人!

    唯一知悉內情的韓琦長大了嘴巴愣在當場。

    怎……怎麼會!?楊將軍怎麼會對大人下手,還真的一劍殺了李元昊!!!

    「嗤——!」囚室中陡地迸出一聲刺耳鳴響,是牛皮靴子和地劇烈摩擦的聲音,女刺客沒有動,仍然緊緊握著她的奇門兵刃,停留四哥的頸背,凝而不發、收放自如的精準手路盡顯絕世高手的風範,四哥當然也動不了——刀架脖子了,怎麼動?所以發出這聲音的,只能是李元昊。

    對,就是李元昊,在被白衣女刺客的奇門兵刃貫入胸口的一剎那,他因驚恐而失焦渙散的眼中陡地乍現精芒,癱軟的身子像是一根壓緊了然後突然繃直的彈簧,在兵刃賜入胸口前的瞬間,灌足力道「嗤——!」地往後躍開,靴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身子更是往後掠開了足足一丈有餘。

    臥了個操,這反應、這身法、這速度……丫原來也在裝!

    四哥驚詫的同時,李元昊驚詫更甚,雖然躲開了白衣女刺客的致命一擊,可是臉容卻僵直的像被冰凍住了一樣:「你、你是什麼人,你不是龐四喚來演戲騙我的……也不是空幻的李蒹葭,你是何方……」

    「唰!」話還未問完,白衣女刺客.又是一招劈出,森寒的氣勁彷彿數九寒天裡四散崩碎的冰凌,劈頭蓋臉地朝李元昊激射過來。

    我X,難道這傢伙識破我的計劃了!?

    天丁大人先是一驚,然後猛地跳起來。

    「啊,你你你……你不是火帥姐……」

    「火什麼?我來,是要你——們——兩——個——狗命的!」

    白衣女刺客迸出一聲冷笑,架在.四哥頸背的鋒利刃背一壓,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順著兵刃的血槽滴落,雪亮的鋒刃卻是分毫不沾。

    「別,啊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啊!」.沁涼的寒意從傷口侵入,轉瞬間侵襲全身,四哥痛得大叫起來,淒厲的聲音招來了白衣女刺客更加不屑的鄙夷。廢物!沒用的東西!!!

    她完全不把這個孬包的少年欽差放在眼裡,一手.僅用了兩分的盡力和心思制住他,餘下八分全力「追殺」李元昊。區區一間囚室能有多大,李元昊雖然一直在裝B,隱藏了他會武的現實,可是他就算不隱藏,比起真正的白衣女刺客來級數也差的太大,多久呢這才,最多一分鐘不到就已經左支右拙,在牢裡又是打滾又是翻騰,廢盡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氣喘吁吁,還是弄得一身狼狽,手臂、胸口被激盪的勁氣劃破了無數道口子,連頭冠都被打落,披頭散髮的像個瘋子。

    天吶,這是個什麼場面!天丁大人浴血滿「頸」、也不知.傷的究竟多重,掌握空幻重要情報的李元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精神體力意志肯定遭受了重創,而他們呢,這些全副武裝、並且是三千禁軍最能打善戰的一群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動也不敢動!

    這就是白衣女刺客的高明之處了,為殺天丁大.人和李元昊而來,但在電光火石間判斷出現場的局勢後,她卻僅僅先「制住」天丁大人,逼得韓琦他們投鼠忌器,明明滿腔熱血、奮不畏死,此刻卻根本不敢出手,她便可以從容擊殺隱藏了身具武的大秘密、不是一兩招就能解決的李元昊!

    明知道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接下來的結果是什麼——李元昊一死,白衣女刺客皓腕一翻,天丁大人的腦袋……

    瞬間,就要和身子分家!

    韓琦現在無限後悔,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看清,看清白衣女刺客不是楊將軍假扮的、攔住大人不讓他犯險,現在大人落在了對方手裡,命在頃刻,他……他難辭其咎,他該死,他死一萬次也抵不天丁大人這條命!

    韓琦咬得嘴唇出血,淚水不知什麼時候模糊了眼睛,而大牢裡,脖子出血染紅了衣服的天丁大人,臉竟然沒有一點死到臨頭的驚恐和畏懼,默默地站在白衣女刺客的屠刀下,靜靜地看著白衣女刺客的側臉。

    他和她近在咫尺,雖然隔著一層冰綃薄紗看不清她的玉容,但終歸掩不住她的春山黛眉、如水秋波,薄紗下隱隱顯出她羊脂玉般剔透晶瑩的肌膚,牢房裡閃動的焰火、幽影在她俏臉不住地跳動交錯,卻掃不出薄紗下的一絲微瑕,猶如握在手裡細撫多年、瑩潤細膩的象牙筆洗。

    囚室之中,劍影霍然,李元昊在白衣女刺客強大的攻勢面前左躲右閃,狼狽不堪,濃重的喘息和著劍風鼓殤的鳴音在囚室中振蕩不休,反倒是白衣女刺客半點也不著急,一邊只用兩分心力牢牢的制住龐昱,一邊揮動著右手的奇門兵刃,身子全然不動,純以刃尖激盪的冰寒勁氣催迫攻訐,逼得李元昊左支右拙,冷汗涔涔,擋了沒幾招已呈不支之像,眼看要折在劍下。

    劍氣、寒勁,還有李元昊不知什麼名目的、被劍氣一沖就散的狗屁內,在大牢裡不停地撞擊鼓殤,猶如一陣陣深秋刺骨的涼風,吹得燭火不住跳動,光芒由紅轉橘、由橘變黃,時而又化成熾艷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淺淺,時而黑、時而紫、時而靛藍、時而深赭……不一而足。但是無論投在她面的色彩如何變化,放眼望去白衣女刺客掩映在冰綃薄紗下的俏臉卻只得一個「白」字,所有的流輝濃彩不過僅是映襯,在那樣純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只能相形失色。

    天丁大人怔怔地看著白衣女刺客的臉,不是因為她生得太美,而且這眉、這眼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樣彎、厚、挺、翹的睫毛,本應不屬於一個白衣翩躚、遠看與楊排風扮成的神仙姐姐幾無二致的飄逸少女,可偏是只有那樣驚心動魄的黑濃,才能為她蘊滿冷冽的煙籠雙眸留下三分嫵媚,三分溫婉,三分的女人嬌瞠,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危險剽悍!

    「撕拉——!」刺耳的裂帛聲中,李元昊胸口中劍,仰天而倒,寒光伴隨血紅色閃現,映著韓琦等人一如死灰的臉,場景說不出的詭艷!

    ——李元昊,完了,下一個輪到天丁大人了!

    韓琦虎吼一聲,拔刀衝了過去,虎目蘊滿淚水。

    大人若是死在女刺客手裡,他也絕不獨活,今兒就是拼掉所有的兄弟,也要叫女刺客以命償命,為大人報仇!!!

    是啊,是輪到天丁大人了。

    李元昊中箭倒地的一刻,天丁大人動了,趁著女刺客全力攻訐李元昊時偷偷探進懷裡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了出來,旋即漫天白霧在他和女刺客之間不到兩尺的距離內揮散瀰漫

    他是早有準備的,眼睛閉了,啥事沒有。

    白衣女刺客呢?哼哼,不要說她,就是真的神仙姐姐在這裡,被一把石灰撒到眼睛裡也是絕對要當場撲地!

    不然你以為呢?生石灰這玩意之所以是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存在,之所以被天丁大人時時刻刻隨身攜帶,連逛窯子偷香都不望捎一包,就是因為它的這種鬼神莫御的威力,再廢物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把撒出來,只要雙方距離夠近,再強再牛B的高手也只能躲!

    天丁大人這一把,撒的是既快且狠,而且女刺客剛擊倒李元昊、一瞬間恰恰處在那種「終於搞定了棘手的敵人、剩下一個廢物隨便動動手就搞掂了」的鬆懈狀態中,等到驚覺白霧撲面,已然來不及運力震開,只剩下「躲」一個辦法。

    ——媽的,英雄無畏的天丁大人,剛才不過脖子被刮破一層油皮,留了丁點鮮血,為什麼叫那麼大聲?就是為了裝出一副怕死懦弱的樣子,叫白衣女刺客對他心生鄙夷,不加提防,然後天丁大人就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趁勢脫身!

    果然她躲了,足尖輕點,身形乍然往後飄退,漫天揮散的石灰混沒沾著一星半點,反應、步法,堪稱完美,角度、時間,擰拿的天衣無縫,但就是在她耍「完美」和「天衣無縫」的當兒,天丁大人一個妙至顛毫的「腳底抹油」,一把石灰丟出來逼退敵人,接著又一把封住敵人追擊的道路,轉身屁股一撅,撒腿就跑。

    白衣女刺客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他跑路,人雖然被四哥一擊逼退,但是劍還在手裡,隔空「唰!」地揮出,嗤嗤聲中一道無形劍氣如影附形地追迫過來,轉瞬便至背心,四哥就知道沒那麼好溜,拔劍反手一架,就聽得「叮」一聲脆響,虎裂,魚腸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清澈寒光,「奪」地釘在了牆。

    石灰沒了,寶劍飛了,天丁大人賴以傍身的三件寶貝除了嫌太重、累贅,影響狀態的銀磚沒帶來,其他全光了,不過好在人衝了出來,死裡逃生安全了!

    對啊,安全了,安全了的四哥還有什麼好怕的???呀呀個呸的,這裡是大牢,四面封閉,出去只有一扇門,外頭兩千九百多禁軍守著這不倒了八十麼,老子怕個球,管這歪打正著假冒了神仙姐姐的女刺客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等著被老子甕中捉鱉、把今天受到的羞辱和脖子辣辣生痛的這一劍……

    從你身討回來!

    他燃燒起了鬥志他的是色心!,鎮定地立住腳步,揚手一揮:「弟兄們,給我,抓住了這女人!」

    好事往往是成雙的,四哥吼出這一句的時候,鼻中忽然飄過一陣幽蘭芬芳,定神看時竟又是一名白衣女子飄然而至,冰綃薄紗顏面,著一襲銀白色勁裝,手裡提著一柄白鞘銀蘇的長劍,一條長長的白色絲帶,優雅地束在烏黑的秀髮,模樣像極了神仙姐姐,細看之下卻又有些明顯的不同,別具一番秀異風姿。

    對了嘛,這就是一早和火帥姐姐排練好的、要她假扮成神仙姐姐的裝束!是火帥姐姐,火帥姐姐啊,火帥姐姐來了,裡面那個敢割老子一刀的女人,你的死期到了,啊哈哈哈哈,乖乖束手就輕讓老子搞——唉呀,怎麼這麼痛,脖子,還有胸口……啊,火帥姐姐怎麼打了我一掌!?

    「噗!」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的身子像斷線風箏一樣倒撞出去,重重摔在地,竟然一瞬間便受了重傷!本是衝向牢中女刺客的禁軍將士們聞聲大驚失色,紛紛撲回救護大人。那位出其不意、偷襲、一掌傷了天丁大人的女劍手,面紗下迸出「嗤」的一聲冷笑,美足如踩流雲,一晃之下便從七八人擁堵的小小過道中的晃了過去,揮劍斬向白衣女刺客!

    白衣女刺客重創李元昊,正要補一刀結果了此人,再追出去截殺龐四,冷不丁地女劍手朝她殺來,驚詫之餘她要殺龐昱、女劍手也殺龐昱,但是還要殺她!左手揮著兵刃隔空一架,另一柄仍是往李元昊脖子抹去,動靜間皓腕下的雪紗袖管滑落露出半截鶴頸般的修長藕臂,肌滑猶如敷粉,曲線似水圓潤,當真是濃纖合度,難再增減一分。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先殺了李元昊,卻不料身形才動,腦後驟地風聲颯然,片刻前剛在過道口重創了龐昱的那名女劍手,竟如鬼魅一般掠過數丈長的窄道直入囚室,劍鋒影影綽綽,來勢急勁無方,一招居然刺向她背心七處要穴!

    白衣女刺客鐵了心要先取李元昊狗頭,快如閃電的側向一移,將女劍手引至角落,窄小的空間限制了她劍勢的擴張,左手兵刃圈轉一匝,登時青光展現,只聽噹啷啷幾聲,便將分指七處的劍招攔了下來,另一手剛要割下李元昊人頭驟忽驚覺對方劍竟有一股極強的吸力,兵刃竟然給她沾引帶動,險些失去掌控!

    白衣女刺客吃了一驚,急忙運力抽劍,豈料眼前青光激盪,人影幌然,劍刃依然給她黏著,一時無法退身。

    她反應極快,前一秒抽刃不成,下一刻攻向李元昊的另一把奇門兵刃瞬然兜轉回來,剛好迎女劍手拍向她頸側的一掌。

    ——猛攻而來那劍竟然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殺招是寶劍「吸住」女刺客的兵刃後,繼踵而至的一掌!!!而白衣女刺客在左手兵刃被「吸住」的一瞬洞悉了她的鬼蜮伎倆,及時撤回了攻向李元昊的一擊,把女劍手這一掌擋了下來。

    「砰!」掌刃相交,女劍手紋絲不動,白衣女刺客卻悶哼一聲往後挫退。

    是內力不及麼?不,這是一招妙至顛毫的借力打力,故意藉著被對手擊退把掌中傳來的勁力轉移到自己兵刃,沒有加諸一分自己的力量,劍刃便已咻咻作響,激顫中隨即兩聲嬌喝,雙劍立時分離。

    兩女各自退開,眼中齊露驚異之色,白衣女刺客雙手的兵刃,取自海底百丈之下的奇寒玄鐵,玄鐵一物乃天下至寶,罕貴異常,便是要得一兩也是絕難,尋常刀槍劍戟之中,只要加入半兩數錢,凡鐵立成利器。而她雙手的兵刃,是以八成的玄鐵融以雪晶冰魄煉成,奇寒砭骨,無堅不摧,若非以她的尊貴身份,也決對匯聚不齊恁多玄鐵!這樣的神兵,天下決沒有第三把,可是和女劍手的寶劍一觸,不但沒有削斷它,反而被一股黏力吸的拔脫不出!

    女劍手何嘗不是暗自驚駭,她救人心切,攻向白衣女刺客的一劍毫無保留、皆盡了生平之力,不然怎有那樣的速度和威勢,而且她連她的獨門秘術都使了,那可在中原都沒有出現過幾次的奇門招式,為什麼竟然被破了,她傾盡全力的一擊,連對手的一根頭髮都沒有挨著!!!

    比她們更鬱悶、更糊塗的是天丁大人,臥了個操,這是什麼意思?有沒有搞錯?老子和火帥姐姐密謀請她扮成火帥姐姐嚇一嚇李元昊,怎麼會一前一後冒出來兩個別的女子,還他的都要殺我!都要殺我,那他的還打什麼?打什麼?打什麼???啊,難道她們一個也要殺李元昊,一個卻要救他,所以……

    我靠,這什麼意思啊?決定了李元昊的生死,再來「處理」我,難道我在這兩個蒙了面的黨項姑娘眼裡,還不如一個要死的階下囚!?

    他抑鬱了,恨不得衝去揪著兩個蒙了面也非常漂亮的姑娘的胸口問個清楚明白,但是非常遺憾,小小的囚室中,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不可開交,窄小的囚室中青光蕩漾,劍氣瀰漫,一連串劍刃交擊的鳴響,可比擬驟雨打在芭蕉葉的急劇和疾快!

    聰明的四哥益發糊塗了,搞不清楚和火帥姐姐謀劃了一整晚的「偽.暗殺行動」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望著囚室裡雙姝相鬥、劍氣縱橫的戰局,他頭皮發麻,知道這個場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控制個屁啊,裡頭隨便一個姑娘出來都能隨便秒了他!

    「弟兄們,撤出去先,強弓硬弩架好,等她們拚個兩敗俱傷再來抓姑娘……咳,再來收拾殘局!」他果斷下令,準備帶著弟兄們閃人先,嘛∼∼兩名女匪武太強,還是不要讓下邊犧牲拚命的好。

    天丁大人一馬當先,帶頭衝出了大牢。

    孰料,外邊的場景竟更加讓他頭大如斗。

    皎潔的月色下,監牢所在的大院裡,竟有還有兩名女子持械相鬥!

    一個是和裡邊的女劍手穿著一般無二,面紗卻已經揭了下來,是火帥姐姐;而還有一道身姿曼妙的豐腴儷影,黑衣、紫袍,使著惶若化身千手觀音般的瑰麗爪,一招一式道不盡的嫵媚嬌艷,風情萬種,卻也浸滿邪異鬼祟的幽暗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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