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弼啊趙允弼,憑你也敢陰四哥,啊呸!
這廝早就謀劃好了,以為趁安樂侯病重,無力反擊,便可大肆栽贓陷害,除去了安樂侯,京城便是王爺黨的天下,結果太師府突然冒出來一個智勇雙全滴小家丁,硬是扭轉了局勢,化解了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
趙允弼不肯善罷甘休,於是陰謀接踵而至,利用潘銀蓮勾引高崖內,把謀殺親夫過說成是他主使,藉機除去太子黨的二號人物。
——這是早就策劃好的,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趙允弼不動,四哥先下手為強,利用南唐反賊一案詬陷他鋃鐺入獄,趙允弼雖然一時不察,中了四哥的招,非常不幸地成了第一嫌疑人。但趙允弼身為王爺黨的首領,豈會是坐以待斃的傻子。當下便將計就計,指使潘銀蓮「發動」對高崖內的陷害,同時另設一謀,把錢恃才也拉下水。
他的計劃很周密,料定四哥最講義氣,為了確保倆兄弟安然無恙,一定會跟他妥協,以收手放棄嫁禍及交出全部偽造證據為條件,換取他把證人交出來。但其實不管原告還是證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就算四哥把人換回去「收買」好了再上堂,一樣會突然變卦,臨陣倒戈,到時候四哥手裡再沒有決定性的重大證據,弼便安然無恙了,而高崖內、錢恃才,因為原告和證人一口咬定、以及他出來以後推波助瀾,必定坐實了罪名,難逃一
勘稱完美的絕地反擊,在北海郡王的深遠籌謀之下。成了。
成了?成了個屁!四哥到大牢裡。只不過稍稍的套問了幾句,就窺破了這個精心策劃的陰謀。既然這樣,還去找趙允弼談什麼?自己往槍口上撞咩?
虛與委蛇,將計就計是不可能滴,趙允弼沒這麼傻,無論如何也會咬死了先放他一馬,再交出證人,這樣子四哥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逆轉不過來,所以咱見都不見,談都不談。直接拍馬走人。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急什麼呀,造反,是立斬無赦地罪過,殺人稍稍地動點手腕、運作一下,就可以拖到秋後勾決,離秋後還有一百來天呢,急毛。
真要死,死的也先是他趙允弼。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真地。除了適當地安撫一下出版社地弟兄們。接下來幾天他該幹啥幹啥。大半心思鋪在指導龐氏產品地研發上。還有小半睡在七秀坊鄒大美女地床頭。案子地事情。他根本不過問。
問啥呀問。看看是趙允弼熬得住。還是四哥耐心好。至於兩個廢物小弟。哼。只聽說過精盡人亡地。什麼時候想女人想得憋死過誰。實在熬不住……四哥講義氣。叫人送了鑽子進去。牆上打個洞照著捅唄。
是該讓他們受點罪了。兩個只懂吃喝玩樂睡女人地紈褲大少。再這麼頹廢下去一輩子就毀啦。四哥可不光擅長用身體替懷春少女分憂解愁。用思想挽救挽救沉迷享樂地公子少爺們。也是非常拿手滴。
一晃眼。三天時間就過去了。身為一個顧家愛老婆地地好男人。四哥沒有出門。一整天地都在陪秀香。但是俗話說得好啊「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四哥呆在家裡。一樣對京城地局勢瞭若指掌。
楊家自從楊灩大鬧開封府、回來被穆桂英當眾扇了一耳光。關在柴房委屈地哭了一整宿。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最是疼愛她地那幫宿將們徹底爆發了。帶著各自地部曲親兵就去開封府鬧啊。不是鬧著要包拯速速破案。給他們一個交待。是武力脅迫逼開封府把趙允弼交出來。直接把他剁成肉渣!
把守汴梁四門、維持日常治安地京城駐軍由太尉府統轄。高太尉做官有原則。本來是兩不相幫滴。但是既然包拯竟然敢抓他寶貝兒子。娘地。高太尉火了。叮囑四門守將。凡是楊家軍地人挾帶兵刃進兵器地要給他們兵器。開封府若是派人請求支援……去是一定要去滴。但是。殿帥府近來忙於搜查南唐反賊。人力武力實在有限。半個時辰後會有一名小隊長帶著十名兵士趕到。不過都是沒帶兵器地——派出去查反賊地士兵太多。庫裡空被砸了要。大門壞了修。沒修好就又被砸了。再修。繼續被砸。再修。還是被砸;開封府地衙差。下了「班」回家。路上一定挨打。經常是過拐角時頭上被個麻袋一套。然後就被揍成了豬頭。家住遠點地。回去一趟能挨八回打。不光晚上。白天一樣揍。動作快、下手狠、撤退起來更是快。打完一晃眼就沒影了。訓練有素地程度絕對比禁軍還強!
城郊楊家軍營的半暴動,穆桂英完全禁錮不住了,不是她沒廢心思,相反如果沒有她這做元帥的強行約束住軍隊,就高太尉這種幾乎等同完全閉眼地縱容態度,光楊家軍裡那幾位對楊灩心儀已久的將門二代焦小贊、孟小良、岳小勝,就能召集上三五千弟兄把開封府一把火燒成白地!
開封府地情況,現在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大門爛了,爛在那裡,修也沒法修,一到天黑,就有人隔著牆往裡邊亂扔臭雞蛋、爛菜葉,開封府的衙役捕快們,以前是走到哪裡,哪裡地地痞流氓混混們,現在你在街上看一穿著官服挨打還慘叫的,九成九是開封府地人……就這麼幾天工夫,京畿首府的威嚴當然無存,而且不光楊家軍鬧,王爺黨的人也在鬧。
趙允弼被開封府緝拿,列為第一嫌疑人,王爺黨內部先亂套了,老大這一出事,小弟們哪有不慌的,回家就去鬧啊,一口咬死了開封府欺凌宗室皇親。包拯每天在衙門被鬧得焦頭爛額,到了朝堂上還要時刻遭到趙允弼他爹鎮王趙元、趙宗惠他爹,汝南王趙節,趙世開他爹,平陽王趙升允等一大批實力派宗親的輪番圍攻,連呂相都悄悄地勸他:希仁吶(包拯字希仁),別搞太大了,倒底查哪邊放哪邊,你給個定數啊,這麼懸著宗室大臣都被你得罪光了,案子還怎麼查下去?拿著大宋朝的俸祿,你要為國除賊啊!
都到這分上了,包拯仍不知悔改,還要繼續「公正」下去,兩邊都要審,兩邊都吃定,大肆追查趙允弼私通反賊的種種證據,同時對高崖內、錢恃才涉及的兩案連堂突審,除了例行的上朝,幾乎不眠不休地撲在了案子上。
與此截然相反,四哥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瀟灑自得,悠哉悠哉,靠著一封封手下人及時統計書寫、及時送達的邸報,足不出戶卻對京中大事瞭如指掌。
大牢裡亂套了,徹底地亂很鎮定、自以為講義氣的四哥一定會妥協來找他談判的趙允弼,等了三天也沒見著人影子,急的是火燒屁股、欲哭無淚啊。他靠他的信息渠道,知道了包拯掌握的他「私通反賊」的證據越來越多,而安樂侯好像完全不顧兄弟的死活了,根本不來和他談,看樣子是準備兩條命換他一條,拚個魚死網破。
太子黨死倆紈褲不打緊,王爺黨沒他可就徹底垮
趙允弼意識到他的「談判計劃」完全失敗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包拯為了匡扶他所謂的「正義」,在龐太師上朝參開封府為了區區小案而罔顧緝拿反賊之前,必須先把他的罪名坐實了,才能名正言順地依律判處高崖內和錢恃才。
龐昱人在家中,依然無私地為開封府輸送證據,誰叫反賊和他是一夥呢,證明身份的小物件、來往書信、雙方盟約,都有,完完全全的真本,不需要偽造。趙允弼入獄,北海郡王府無人主持,亂成一團,樹底下埋些、櫃子裡塞點,容易。
還有,楊家軍不是有人不忿,路上逮著開封府滴人揍麼,開封府可也有高手,時常悄悄地打回來,四哥派龍五帶了一票高手去,專幹補刀地勾當,就是比如開封府某某被楊家軍痛打了一頓,打完楊家軍的人跑了,趁著套頭的麻袋還人上去再捅他兩刀,放放血——呃,四哥是文明人,四哥不隨便叫手下殺人,人怎麼能死呢,死了誰回去揭發是誰捅得他們。
當然了,楊家的人少不了也要找王爺黨的人出氣,照舊嘛,你打,我捅刀子,挑撥雙方矛盾,讓他們去狗咬狗。
總而言之一句話,京城裡現在亂套了,仁宗皇帝授意臣下封鎖消息,苦心維繫的和諧汴梁,成了開封府、楊家軍、王爺黨三方糾纏不休的「戰場」。
一手導演了這場世紀大衝突的四哥,如今置身事外,悠哉游哉地坐在家裡看戲,順便等,等著想活命的趙允弼來求他,求四爺爺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
果然當天夜裡,有人造訪太師府。
不過不是王爺黨的人,而
宸王趙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