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四哥獨闖開封府
    「陽光燦爛的日子,少年要珍惜……」

    哼著小曲,龐昱大搖大擺從綠綺軒後門走出來。

    本來他是堅持要從大門光明正大地出去滴,可是實在挨不住才剛剛哭過一通的南宮琴伊的軟語哀求。

    「今天在這裡看到的、聽到的、理解到的一切全都不准說出去,否則我不保證以後你出門上大街會被多少人踩死。」南宮琴伊一雙秀眸冷冷盯著他,聲音如冰屑撞擊,寒泉鳴響,彷彿一瞬間化身天界的仙女,泯滅了一切屬於人間的感情。

    喂喂喂,不帶這樣的,這是威脅人吶!龐昱想問的事情還沒問出口,就被下了最後通牒。

    「這……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登徒子,淫賊,沒有資格談條件!」

    喂喂喂,不就看了你洗澡麼,至於發這麼大火?

    四哥從小到大,看過的姑娘洗澡多了去了,個個要是都像你這樣那不得天天有人自殺——唉,算了,女神也是有脾氣的哎,帥哥不計美女過,咱就別和他一般見識啦,頂多明兒再來,再來看個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從來是個體貼美女的人,所以他從後門出來了。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怕走大門被外頭南宮琴伊瘋狂FANS扔雞蛋,砸磚頭,另外四個小丫頭恨不得把他嚼碎撕爛的「恐」怖眼神也是有那麼點叫人發怵的。

    「……悲哀要忘記,失敗要忘記,一定要勝自己……」

    「……生活本來就該多姿多采,幸福需要自己的努力……」

    「光輝歲月得來不容易,別忘了最美的花開放在……

    反正看了個飽,龐昱滋當賺了,心情快樂的很,碰碰跳跳邊走邊哼著小曲,這不「春」字還憋在嗓子裡呢,腳步忽然停住了。

    就在前邊不遠處的大路上,幾個穿著北海郡王府服色的王府侍衛,高呼小叫著推過來一輛囚車,囚車裡邊關著的赫然是……

    萬人敵!

    「匡!匡匡匡!匡——」侍衛們一邊走一邊敲鑼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京城百姓父老鄉親們,大家看一看啦。今天早晨就剛剛、不久前,這個傢伙在城南最大的五福茶館裡散佈謠言,借喝茶之機到處傳播我家王爺的壞話,我等現將其緝拿,扭送開封府,再有不知死活到處污蔑北海郡王者,一律同罪!」

    唉,果然不行了呀。

    龐昱感歎著。

    鄙視對手是要不得滴,趙允弼又不是傻子一次兩次聽到不利於自己的傳言肯定猜到是有人刻意散佈,派人嚴查酒樓、茶館、說書場這些地方,阻止謠言橫行……也罷,昨晚賞萬人敵一頓**雲腿,就是要他出來當靶子試試水的。

    果然,一大早出門去現在就被逮了,看樣子得改變改變策略,輿論戰不能再這麼玩咯——是時候「發明」點小報、傳單這些「大殺器」了。

    眼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大殺器不急,真不用急,真的。反正有倆閒的蛋痛的大少幫襯,一個招呼打下去就是不搞雕版印光用手抄的人家錢大爺一晚上也有本事給你整出幾千張來。當務之急,是先把萬人敵撈回來,別他進了開封府挨不住酷刑一股腦的全招了——放謠言誣賴趙允弼沒啥,四哥不怕走漏。反正是誰搞得鬼、誰陰得誰、誰下得套、誰在背後捅刀子,兩邊都心知肚明;四哥擔心的是萬人敵這吃貨萬一被關進大牢幾天吃不飽一「餓」之下把在錦熙客棧造謠編淫賊故事的前科也給撂了,傳到展昭和白玉堂耳裡,那下一個被燒的

    估計就是太師府。

    所以……劫囚車?

    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嘛,老子怕誰?

    龐昱摸了摸懷裡的銀磚和足足兩大包石灰粉。

    呸,四哥我才沒這麼傻咧!

    君子動口不動手,才子用智不用力,撈個人而已找牆頭草老吳不是更簡單,何況……哼哼哼,還有件事情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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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府衙,正堂。

    午膳過後,開封府尹吳恭政把師爺、文書、衙差等等支開,趴在案上打小盹。

    趴了才不到半盞茶,「咚咚咚」的錘桌子聲吵得他再沒有小憩的心情。

    「大膽,本府正在午休,誰敢……」吳恭政剛打兩句官腔,猛地撐著案幾跳起來,怔怔地往前邊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龐龐龐、龐四!?」

    「我姓龐,叫四,不是龐龐龐、龐四。」龐昱站在堂下仍然高出吳恭政一大截,居高臨下笑瞇瞇的看著他。

    「龐四,你、你還敢來!」吳恭政一拍驚堂木,氣急敗壞的吼。

    「我為什麼不敢來?」龐昱依然在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桌上的案卷書冊。

    「你、你大膽!」吳恭政抓起驚堂木,又是一拍,「你可知自己現在三樁大案的被告,本府方才親率衙役到太師府緝拿,若不是被太師夫人……哼,你到開封府來就是自投羅網,倒省了本府拿人的功夫!」

    「吳大人,吳——恭——政!」四哥最看不慣這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欺善怕惡逮著就裝清高的狗官,差點掏銀磚兜頭拍過去了。

    「大膽,竟敢直呼本官名諱。」吳恭政惱了,舉起驚堂木又要拍。

    龐昱劈手奪過扔地上,眼神凶暴起來,惡狠狠的瞪他。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吳恭政慌了手腳,扶著椅子往後退。這也不能怪他堂堂開封府膽子忒小,實在是龐昱眼睛裡天生自帶的殺氣太凶悍、太恐怖——知道麼,殺過人的人他的眼神就是和沒殺過的人不一樣,而殺過很多人的眼神又和殺過人的不一樣。龐昱手上雖然沒沾過血,眼神卻天生淪為了第二種,冷冷一掃吳恭政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竟比以前審過的江洋大盜還要恐怖!

    「沒什麼,就是想和吳大人商量件事情。」

    「什、什麼事?」吳恭政勉強坐直,「我告訴你,你別指望本府放你一馬,兩位郡王可都來了條子發了話,再、再怎麼商量你都是死路一條!」

    「吳大人以為我是來求你高抬貴手的?」

    「難道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龐昱大笑,臉上盡露張狂。

    吳恭政想哭,大哭!

    他這開封府尹當的窩囊啊,簡直太窩囊了!

    成天看京裡這些高官顯貴的臉色不說,現在連一個小家丁都騎頭上來了,放話要和他打……打什麼「商量」,過分,簡直太過分啦!

    「吳大人以為,我是個小小家丁,狗腿子一樣的人,只懂仗著主子的權勢橫行霸道,真本事一點沒有,和你『商量』簡直侮辱你,對不對?」

    「哼!知道就好。」吳恭政一下子來勁了,「你再不乖乖的自縛雙手,老實到大牢蹲著,休怪本官喚衙差進來,將你……」

    「吳大人準備一直做這隨風倒的牆邊草做到你致仕,告老還鄉麼!」龐昱忽然冷笑,一字一頓聲若磬擊,轟的吳恭政身子顫凜,滿口官腔全哽在喉頭。

    龐昱冷冷看他,餘光瞥一眼後門。

    師爺、文書、衙差等一應閒雜人被他誆了幾句,短時間內不會進來,整一注的香功夫大堂裡只有吳恭政和他。就是這換算過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四哥不但要說服吳恭政放人,還要逼得整個開封府……

    就此徹底倒向太子黨這邊!

    「吳大人一定覺得。」

    他兩手撐著几案,踮起腳來使得身子更顯英武挺拔,狀若天神,以一種居高臨下的俯瞰姿態開始了遊說,「自己年事已高,過不多久就要致仕隱退,告老還鄉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摻合到兩派紈褲子弟的黨爭中來,我說得沒錯吧?」

    吳恭政「哼」的一聲,算是默認。

    「這世道,官不好當。尤其是京官做起來更難,而京官裡做難做的就屬開封府尹這個職位了。吳大人你一無強硬後台,二不靠吹噓拍馬,卻能在這在天下最難坐的官員位置上坐的安安穩穩,不能不讚一個『高』!」

    龐昱先捧捧他,等吳恭政臉色漸漸緩和,話鋒忽然一轉:「可是這一次,吳大人真的以為靠著以往的左右搖擺,兩不相幫,就可以熬過去麼?」

    吳恭政不語。

    龐昱稍稍一頓,猛地張口吐出兩個字。

    「做夢!」

    吳恭政放在案上的右手微微一顫。

    「吳大人做了這許多年的開封府尹,有見過哪樁案子像李家莊這件一樣牽動百萬民眾,不僅是我家侯爺、北海郡王、會稽郡王,連南宮大家都被牽扯了進來——呃,換句話說八賢王也少不了也算上一份,再有吳大人手下的歐陽少吏……背後的呂相,全京城的大人物好像一個不少了吧。」

    吳恭政臉色有點發白,看來被龐昱一鼓吹,更加「認識」到了案子的嚴重性。

    「吳大人以為,一個牽涉如此之廣、波及如此之大的要案,朝廷最後會不會給百姓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吳恭政終於應聲了。

    「怎麼給交代?」

    「自然是重懲案犯,還苦主公道。」

    「僅只如此麼?一個案子鬧得全城轟動、天下皆知,而且還拖了這許久,只是嚴懲兇手就完事了?」龐昱目光閃閃,盯著吳恭政有點發虛。

    「不這樣你說……你說怎麼辦?」

    「恐怕還要找幾個替死鬼出來替朝廷承擔責任吧!」龐昱冷笑。

    吳恭政佝僂的身子又是一顫。

    「一邊是龐太師的獨生子、貴妃娘娘的親弟,一邊是身兼太祖、太宗兩系血統,在宗室地位非同小可的北海郡王。我想就是由皇上聖斷,沒有如山鐵證也不好狠下心對那一邊下刀吧。那麼到時候會不會隨便抓個下人頂罪,然後……」

    龐昱故意不說了,笑嘻嘻的看著他。

    「然後什麼?」吳恭政忍不住問。

    「然後為了平息民憤,治某人一個辦案不利、枉法妄為的罪名!」

    吳恭政臉色刷地變了,再保持不了當初的鎮定。

    他心裡清楚,龐昱這番話話固然有虛詞恫嚇的成分,但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案子鬧到這地步,看得已經不是兇手倒底何人,而是後台硬,誰的背景大。太子黨、王爺黨兩群紈褲子弟間的爭鬥本來就錯綜複雜,現在又把八賢王和呂相牽扯進來,哪怕真叫皇上來處置估計也不好重處哪一方。

    那麼就像龐昱說得,為了平息民憤,必須推一個有份量同時又不會損及各方利益的替死鬼出來——而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開封府尹吳恭政辦案不利,坐看事態擴大,謠言橫傳而無作為,致使一樁由家丁引發的普通案件遍傳京城,禍亂民心,府尹職責點滴未盡,罪莫大焉……

    吳恭政不敢往下想了,這樣一頂「大帽子」蓋下來,不要說他腦袋上的烏紗保不住,連剩下來的人生能不能牢外邊待都成了問題。

    不是扯淡,也不是妄想,事實就有這麼誇張。

    他能當上開封府尹,安安穩穩的坐著,就是因為明哲保身,哪一派(這裡是指朝廷裡的派系,太師系、宗室系、相爺系等等,不是紈褲這邊的太子黨和王爺黨)都不太粘,推他上位各方面都比較能接受;而這一次他注定完蛋,同樣是因為哪一派都不粘——事情鬧大要人出來負責了,哪一邊都不會包他!

    他當開封府尹以來,見過多少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後果只有比這跟慘絕人寰!

    龐昱察言觀色,看看火候漸漸起來了,開始往裡拚命添油:「哎,悲哀啊,悲哀啊!可憐吳大人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開封府尹任上小心翼翼地熬了這許多年,眼看就要致仕退隱,告老回家享清福了,誰知竟落得個……哎,一子落錯,滿盤皆輸,淪為兩派黨爭的犧牲品,慘吶!慘吶!!真是慘吶!!!」

    「撲通——」

    原本站了起來想叫人把他攆出去的吳恭政瞬間面色慘白,一白如紙,頹然跌坐回椅上,防線徹底崩潰,顫聲問:「那……那本官、本官該怎麼辦?」

    「好辦,兩個字,做到包你不會有事。」龐昱眼睛瞇了起來,瞳中浸透邪魅。

    「哪、哪兩個?」

    「站邊。」

    PS:這章開始,對話可能又會多點了,有些讀者抱怨說對話看著煩,其實用心去看裡面的「精彩」一點不熟給其他。公子向來崇尚語言的藝術(狹隘的語言藝術是對話,廣義的語言藝術是文章),尤其是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很多大家筆下的一句看起來很好理解或者是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的簡單對話,一旦聯繫前後文稍加品味,立刻覺得豐富多彩,妙至顛毫。就像大家看《鐵齒銅牙紀曉嵐》,多少次看得拍案叫絕,那就是語言的藝術、對話的藝術啊,只不過是通過影像+對話的方式表現出來,大家的感受比較直觀而已。而對於文學作品,沒有影像的輔助表現,只是一個冒號,一個引號中間的一行字,很多讀者看見這個都習慣性的一躍而過,殊不知一篇文章真正的精彩有時候就蘊藏在這不起眼的引號、冒號間。公子不敢誇自己書寫得怎麼樣怎麼樣好,也不敢同那些大家相比,公子只想說自己最推崇、也是迄今為止心中唯獨的兩部神作《極品公子》《極品家丁》裡,簡單的一句對話往往就能看得讀者們熱血沸騰、激動不已。比如葉河圖排龍榜是他和楊凝冰對話說出來的,凰琊是葉晴歌也是通過葉河圖的言語品讀出來的,還有極品公子三哥靠一張嘴征服了多少美女的心!!!

    公子抱著向兩大神作致敬的心寫這本《天下第一丁》,就是希望能夠追溯大神的足跡、融匯自己的風格完成一本……至少自己看了覺得還行的作品。不管是之前說服二娘三娘、誆白玉堂、騙展昭,還是正在進行的說服吳恭政,公子都很用心的在寫,真的,真的很用心,雖然對話佔據了比較大的篇幅,但絕對不是簡單的流水帳式的記敘。公子不敢說寫出來的東西裡邊有多少語言的藝術,但絕大多數的對話以及對話人物的表情、神態,都是公子在用心刻畫雙方人物的性格和頭腦(頭腦當然特指主要人物)。公子用心的在寫,很用心,有時候一句話讀者看過去一秒鐘不要,公子卻要想上十分鐘改了又改才能下筆(或許這就是凡人和大神的區別吧,大神信筆拈來,我卻要想很久才能把握得準)。所以公子真心的希望,大家看見對話不要簡簡單單就跳過去,至少您默默的讀一遍,想一想當時人物、語境,腦子裡自然就會浮現出略約的影像畫面,更好的感受到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

    其實不僅僅是《天下第一丁》,任何書只要對話不是湊字的流水帳,大家都可以慢慢的咀嚼、品味,感受作者本人在寫這樣一段對話的時候,他心裡倒底出現的是怎樣一個場景。很多人說家丁、極品至少要看三遍才能真正的看懂,我想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在看第二遍、第三遍時,品味對話、表情、語境是「看懂」這兩本神書必不可少的關鍵!

    好了,今天說得有點多,不過真的字字句句都是公子的肺腑之言。

    最後再一次的告知廣大讀者,《天下第一丁》本周強推完暫時不上架、不收費,大家繼續可以自由閱讀,公子用時間和辛勤回饋讀者們的熱情,希望大家可以把手中的月票保留下來,下個月投給《天下第一丁》。公子不到1W的收藏,靠什麼豪言競爭新人月票榜,靠的就是各位!!!靠的就是大家!!!讀者們的支持和鼓勵,永遠是我碼字無盡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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