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大頭看到李馨一人離家而走,心裡又有同情,但又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同情是因為他看到了當初自己的影子,一個人孤零零在陌生的城市,恨是因為自己是沒有家才出來,而李馨卻是有家不回,所以大頭多次勸說李馨不成後,難免會些火。而換個角度想,大頭一提到回家,也就是提到李馨的傷心事,心裡的苦只能往心裡咽,當然也不會說出來,久而久之,雖然大頭是好意,但李馨也會受不了,於是才離開。
同時,林峰心裡對大頭也多了幾分敬佩,現在估計他已年過三十,自己叫他哥並不為過,而且他那種從小在山村裡養成的豪爽,鯁直,淳樸的性格也深深讓林峰折服。現在想來,林峰心裡感慨,原來黑社會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十惡不赦,其實還是有很多好人,只是在於人們用心去看他們沒有。
「後來,在我大哥的指導下,慢慢的認識了更多社會上的人,想起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後來搞了個小組織,別人出錢,我們就幫著做事,這樣維持著小組織的運轉。話說回來,當初哪個兄弟想來做這行?不都是生活所逼的?我剛到B市的時候,在一個小工地裡做雜工,辛苦了兩個月,到頭來一分錢都沒拿到,幸好那時候認識了我大哥,才得到一些幫助……」說到這裡,大頭端起酒杯自顧喝了杯悶酒。」入了這行,想回頭又已經遲了,想想在這行這麼多年,在訌湖上的仇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洗手不幹了,說不準哪天上街就被砍殘廢。就連現在。我們出去走動,沒有五六個人都不趕隨便出門,身上還得帶傢伙,隨時都得小心。「
這些林峰也早料到,若是能退出,以大頭的性格來說,當然是再想不過了,不過已經是沒有回頭路走。所以儘管知道這條路以後的黑暗,但也是無法回頭。
聽到大頭這些感慨,林峰心裡其實也挺不是滋味,如今的社會確實這樣。多數反派角色也都是被「逼上梁山」。看著大頭的感慨模樣,林峰見時機已成熟,便開口試探性地問道:「大頭哥今天怎麼會來找我?」這句話是林峰經過反覆斟酌的,既沒有直接說是來找自己麻煩,又避免了尷尬,而且還能聽出自己想知道地原因。
大頭深思了下,道:「今天有個顧主找到大哥。叫大哥給做一筆單子,我們是按著大哥的指示來這的,卻沒想到這麼巧。」聽大頭的語氣,似乎沒有什麼介意,「只是不明白,兄弟你是和誰有瓜葛?」
「這我也不清楚,大哥知道那個顧主是誰嗎?」林峰觀察著對方神色問道。「不知道:這是大哥的事。我們只負責做事。今天碰到了兄弟,還讓兄弟破費請哥們幾個喝酒,不管什麼原因這事就先放著。」
「那你們會不會不好交代?」
「這自然會有點,我自有辦法給大哥交代。畢竟我們接單也不是亂接的,也有原則,兄弟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大頭果然是爽直人,林峰又有幾分信服,可是卻打聽不出結果。或許這也是大頭的原則,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說出來,也或者是大頭真的不知道:總之不管怎麼樣,林峰心裡對大頭還是有感激地。
之後幾人在小館子裡又呆了一段時間,啤酒喝了一打多,林峰也喝了三瓶,東西也吃夠,肚子還有些撐。大頭看看時間已不早,於是道:「兄弟,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我們還得回去處理些事,那就改日再見。」
林峰連忙起身送別,又寒暄幾句後回去結了帳。只是有個問題還是困擾著林峰,得不到答案。
次日,林峰在天宇裡,三合小區拆遷的事必須給政府提交申請,並且要把相關的開方案以及規劃方案都提交上去,再經過相關檢查部門審核通過,等批准下來以後才能開始動工。至於其他一些小些地部門,請徐靜跑跑腿應該就能完成,而政府那關無疑是需要林峰親自出馬的。
現在,天宇的帳戶解凍後,運轉情況也周轉過來,已經可以正常的開展工作,唯一讓林峰擔心的就是那五十萬的貸款問題,還有公司現在缺少一名副經理,什麼問題都需要林峰來親手解決,實在讓林峰有些力不從心,雖然年輕人得多鍛煉是沒錯,但這麼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想來想去,林峰也得不到更好的副經理人選,天宇公司地人自己也並不怎熟悉,無故提拔任何人都會造成不小影響。
當然,林峰也考慮過徐靜,不過經過熟思過後,林峰還是認為不妥,徐靜工作能力雖好,但終是個女性,在應……方面會弱很多,而且也太年輕,來做秘書也才幾個月,若是提拔徐靜,公司裡會有不少非議。思考得不到結果,林峰只有想個其他的方法,招聘。
「徐靜,你打條招聘廣告出去,高薪誠聘天宇公司副經理。」林峰對身邊的徐靜道。
徐靜大眼睛轉了下,問道:「我也認為需要個副經理,什麼事都林經理處理也讓你太累了……不過公司的資金情況現在還是很困難,高薪的話……會不會有點不妥?」
徐靜果然是做事的料,她的說法是不得不考慮的,這點林峰當然也想到過,不過如果能請一個副經理,大多時候都能處理公司地日常事務,這對林峰來說是個解脫,同時,林峰也沒有多少時間理事,那副經理地任務則會更重,所以高薪也不是不可,儘管公司資金現在很緊張,但這也是必須做的事。「沒問題,就這麼做。」
「那,招聘有什麼要求?」
「嗯,」林峰思考了下,既然要請個副經理不如就多花些本錢,請個狠些的,順便也給天宇公司打打氣,道:「先應是專業名牌大學畢業,有至少兩年以上的出國深造經歷,至少要有五年地同類公司工作經驗,另外外語方面,英語是必備的,具有獨到的管理眼光,能為公司的長遠展做出有力的貢獻。在滿足這些條件的基礎上,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年薪,呃……二十……不,三十萬吧,再加年終盈利分紅。」
聽完這些話,徐靜嚇了一跳,年薪三十萬?心想林峰不是瘋了吧?公司這個情況,還打這個招牌出去,不是往火坑裡跳嗎?就現在這情況來說,以後公司會展成什麼樣都很難說,更別說花年薪三十萬的資本請副經理了,徐靜心裡琢磨著,也許就連林峰一年也拿不到這麼多錢……「林經理不是說笑吧?」
林峰神色一正,道:「你看我是說笑嗎?就按這個要求把廣告打出去,聯繫下B市日報,在最近一個月的報紙上專定一個版面負責打這個招聘廣告,價格能談到多少就多少,關鍵是要盡快,最好後天我就能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其實這麼做林峰當然也有他的道理,雖然有一定風險,但天宇的名聲一直就沉沒著,如果不能增漲些士氣,那很可能就將一蹶不振,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做出這個決定,也只是林峰腦子裡突然間閃現的一個想法,直覺告訴他有必要這麼做。
「是。」徐靜看了林峰的神色不像開玩笑,雖然心裡不明白,但也只能照做。
宏宇那邊的情況也很正常,林峰在工作室時,雖然張曉雨來過,但劉建軍卻沒有再造訪,林峰也圖了個清靜,和張曉雨在一起也只說了些工作上的事,其他的話題似乎都心照不暄地沒有提起。也許是因為昨天林峰答應了幫張曉雨的緣故,所以才造成這種情況,張曉雨有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挨到下班時間兩個人也沒有搭上幾句話。
兩人從電梯一起下來,都沒有說話,直到出了公司大樓,林峰猶豫著是不是要去幫她招輛出租車時,張曉雨開口了:「我爸提起你幾次,叫我請你去家裡吃頓飯,你去不去?」
林峰一震,不想張青雲會給張曉雨提起自己,還請自己過去吃飯,這是什麼意思呢?張青雲的城府林峰也是瞭解的,自然不會平白無故請自己去吃飯的,會是什麼事?難道是三合小區的地產權出了差錯?林峰可不敢想這個問題,若真是這裡出了亂子,那自己一直忙的心血就白費了。
正思索著,張曉雨奇怪看了看林峰,道:「你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林峰回神,道:「沒事,走吧。」不管是什麼事,既然張青雲請了,林峰當然不可能不去。於是去路邊招了輛出租車,先讓張曉雨進去後,林峰有片刻猶豫,自己是就順便坐進後座,還是繞過去上副駕駛的座位?
「又什麼呆呢,上車啊?」張曉雨的聲音在林峰耳邊響起,林峰愣了下,應了聲:「哦……」於是也就順便進了出租車,坐在張曉雨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