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順利,魯德順理成章成為亞特蘭斯帝國的皇帝陛他的手段,想必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把混亂的國勢恢復過來,不過登基大典過後的第三天,華生與一個面色陌生的人來到親王府,他們的表情有些恍惚。
「陛下……陛下想見您!」華生說了這句話,輕輕咳嗽一聲,神態沉穩了一些,低聲道:「露易絲殿下也在這裡吧?請她一起過去!」
卡德點了點頭,他正準備去找魯德,說明自己放棄爵位封地的事,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特別的權力而已,比如在臥馬鎮能夠擁有一塊自己的土地!
露易絲公主自從登基大典之後,就再也無法繼續呆在宮裡,早就偷偷的溜到這裡來了,她似乎很喜歡與這些人在一起,卻並非全是因為卡德的緣故。
雖然距離皇宮不遠,不過卡德與露易絲還是各自登上了一輛馬車,朝著皇宮匆匆而去。
卡德在馬車上就暗自猜測,看這兩人神態,似乎出了什麼事才讓他們如此失常。魯德的登基完美而順利,應該不是權力上的事情,而草原人現在被帝國的三個軍團逼在西部瑞特啦城外那條峽谷內,他們憂心的應該不是這件事……
猛的,卡德突然想起那天見到魯德的樣子,他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心裡一緊,難道是魯德……
不容他多想,已經到了皇宮門口,讓卡德奇怪地是,馬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一直駛入了宮裡,又過了幾分鐘,然後才停了下來,就聽見華生的聲音:「到了!」
卡德下車後看了露易絲一眼,見她也是一臉的茫然,知道她也不清楚到底生了什麼,華生已經催促了:「快點,陛下在裡面等著呢!」
魯德並沒有在他的書房裡會見卡德,而是在他的臥房裡!
這間寬大地臥房裡。猶如當日書房裡一樣。飄蕩著濃濃地藥味。還有幾個醫師模樣地人戰戰慄栗地站在房間裡那張寬闊地大床前。一個個低著頭連聲音都不敢出一點。
魯德躺在床上。臉色蠟黃。見卡德與露易絲進來了。對那些醫師揮了揮手。那幾個人立刻如同得到赫令一般。快步走了出去。
「咳咳咳……我地基督山大公爵。你來了?」魯德低聲咳嗽幾聲。費力地想從床上撐起身體。華生趕緊走上前去。把他身體扶了起來。然後墊了幾個枕頭在他背上。讓他坐得舒服一點。
比起三天前登基大典上神采飛揚。此刻魯德卻顯得精神萎靡。一絲絲皺紋浮現在他地眼睛與眉頭上。眼睛顯得黯然無神。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著一樣。
卡德覺得心裡有些淒然。魯德這個樣子。哪裡像一個十來歲地孩子?露易絲已經撲了過去。她地臉色有些惶然。叫道:「弟……陛下。您……您怎麼了?」
魯德地眼光轉向她。似乎閃動了一下。隨之又黯淡下去:「姐姐。是你來了?」接著。他微微歎息一聲:「華生。你們出去吧。讓我與他們好好聊一會吧!」
華生與那個陌生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躬身走了出去。
魯德盯著他們的背影,等他們消失在門口之後,這才淡淡說道:「我的樣子,你們看到了吧?」
不等兩人說話,魯德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個病,父皇知道,我知道,姐姐,就是你不知道……」
露易絲吃了一驚:「弟弟,你……你早就得了……」
魯德輕輕點了點頭:「從我生下來,就已經預告了我活不過二十歲,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會來得那麼快而已!」
卡德心裡也是駭然,魯德早就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在那個時候居然還從容佈置,與弗特周旋到底,他到底是怎麼想地?
魯德輕輕握著露易絲的手,眼光卻轉向卡德:「卡德,那天對你說地話,我並沒有撒謊,呵呵,說句心裡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你……嗯,對你那麼信任!
在我懂事以後,就知道自己身體無法支撐過二十歲,嘿嘿,原本父皇是想連我一起瞞著的,不過我偶然聽到了這個消息,你知道麼,當時我是多麼的絕望?」
魯德嘴裡喃喃念道,眼神慢慢淡下去,卡德有些不忍心,插了一句:「你……你休息一下吧……」
魯德無神的眼睛盯著卡德,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能不說,如果不說,只怕,只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這些東西我憋了十來年,一直壓在我的心裡,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我還能過得快活些,但是我是皇子,是亞特蘭斯帝國的皇位繼承人,而且是唯一地繼承人,我……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露易絲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魯德看了她一眼,輕輕說道:「姐姐,你還是那麼不冷靜,事情既然已經注定了,那麼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吧!」
露易絲勉力壓住悲傷,使勁擦了擦眼睛,很快恢復了一些平靜,魯德的話輕輕地傳入兩人耳裡:「弗特也是現了這個秘密,才敢提前動手的,他是害怕我……害怕我佈置好了一切,他無法插手進來,哼,他總算是瞭解我地。
當年弗特反了,我心裡猶如死灰,原本是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快樂的度過我剩下不多地日子,不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甘心,為什麼我要退讓?哈哈,我當時就下了決心,即使無法打敗弗特,那麼我也得給他留下數不清的阻撓,我想,當時是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又像是要睡著了,卡德輕輕搖了一下頭,現在這個時候對他說自己要離開,未免有些不太妥當,露易絲則是緊張地盯著魯德,使勁搖了他的手一下。
魯德一下子驚醒過來,苦笑了一下:「唉,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像話了,就連大白天都經常睡過去,我怕一睡之下就醒不來,所以努力堅持著,已經……」
「弟弟,你不會有事的!」露易絲猛的站了起來,表情堅毅的說道:「我一定會找全國最好地醫生,他們會治好你的病……」
「姐姐,沒用的,當年父皇比你更焦急,不過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阻礙的……好了,聽我把話說完,我
夠了,你們如果插嘴的話,我就更累……」
見兩人閉上嘴巴,注意力集中了起來,魯德喘了口氣:「在西部時,我就已經現自己身體出了問題,不過我一直以為,還可以一些日子,但是,我沒想到,身體會這麼快垮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弗特他比我先死……姐姐,咱們的家族裡,每一代的皇帝都活不過五十歲,這似乎成了定律,我卻是裡面最倒霉的。
這幾天,我思索了很多事情,在清醒的時候,我盡力做了一些佈置,姐姐,或許我一會就睡過去無法醒來,或許我過幾天就死去……」
說到這裡,魯德揮了揮手打斷準備插話地露易絲:「別激動,都告訴你了,遇到事情要沉著,你這個樣子,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帝國領袖啊!」
露易絲大吃一驚:「什麼?」
魯德微笑了起來:「我無法支撐了,父皇又沒有留下別的子女,這個皇位,不是你來繼承,還能是誰?」
露易絲徹底愣住了,她的嘴巴張得大大地,似乎已經被魯德的話驚呆了,過了好半天才喃喃說道:「帝國傳統,女人是不能繼承皇位地……」
魯德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頭:「傳統?傳統不是由人定的?」他擺了擺手:「等我說完吧,我此刻心裡混亂,你一打岔,我就不知說些什麼了……嗯,剛才說到了,在西部時已經現了身體的異狀,原本我以為,我平定了弗特,然後花三年時間穩定國內局勢,在我二十歲死的時候或許已經留下後代,即使沒有,我也考慮到,讓姐姐來接管這一切,不過等那個時候,局勢已經走上正途,你只需要接管就可以了,現在遺憾的是,我留給你的,是一個混亂地攤子,真是抱歉極了!」
說到這裡,魯德的喘息粗重起來,他地眼光瞟向卡德:「卡德……嗯,或許我應該叫你姐夫,這件事,我找不到相信的人,華生雖然有能力,也還算忠心,但是我無法保證他在我死後,還是這麼對待露易絲地……雖然與你接觸不深,不過我瞭解你,你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的顧命大臣!」
卡德心裡微酸,他一直在防備這個聰明地皇子,卻不知人家如此看重他,他深深吸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隨即說道:「你不怕我把皇位據為己有?」
魯德微微而笑:「現在我看到的,是姐姐即將繼承皇位,至於以後的,不是我擔心的了……」
「那選華生與選我,有什麼區別?」
「我看不透華生,不過我明白你,一個人的感情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上,都能表現出他一定的本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你佔據了皇位,我想,你也絕不會對露易絲下什麼毒手的,華生,我就不敢肯定了!」
卡德心裡閃過一絲熱流,正準備說話,魯德輕輕歎息道:「都告訴你們了,別插嘴!我沒有力氣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魯德嘮嘮叨叨念了一些他童年的事情,間或精神恢復一些清醒,又提醒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就這麼的,從中午時分,一直說到了夜幕降臨……
等卡德與露易絲走出房間的時候,露易絲已經泣不成聲了,卡德眼圈也微微有些紅,從魯德一下午念叨的事情,他瞭解了這個原本一直暗自防備的小傢伙一生。
從生下來就被判定無法活過二十歲,在童年時就開始放蕩不羈,一直被人認為是一個頹廢的紈褲子弟,卻在短短幾年內,用他的睿智與大膽戰勝了佔據優勢的叔叔,在草原人、神殿神權、默克國人虎視眈眈之下,卻游刃有餘……
卡德與露易絲走出來的時候,華生看了他們一眼,很快走了進去,然後又很快出來,低聲說道:「陛下睡了!」
而那些原本候立在門口的醫生們,早就不見了蹤影,卡德暗自歎息一聲,這些人只怕已經性命不保,畢竟這個時候,魯德的情況是不適合透露出去的,而且卡德暗自猜想,只怕在魯德死了之後,這個秘密會保存相當長一段時間,等到露易絲徹底接掌了皇位之後,才會通告他的死訊!
第二天一早,露易絲就被召入宮中,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雖然父母急切的想離開這裡,不過卡德記得答應魯德的事情,一定要幫助露易絲坐穩皇位,他也沒告訴父母什麼,就是說,還要等一段時間,等皇帝的旨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而帝國的局勢一天天穩定下來,華生偶然會出現一兩次,不過都是行色匆匆,露易絲卻一次也沒有露面……
在二十天之後,華生終於又出現了,他又帶來讓卡德進宮的消息,卡德雖然面上沒有顯露什麼,不過心裡卻緊張起來。
他能想像生了什麼,魯德一定是不行了!
進宮之後,事情沒有想像中嚴重,魯德依然是一副無精打采、說上幾句話就要睡過去的樣子,不過卻沒有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嚴重多少。
露易絲這一次沒有露面,卡德獨自一人與魯德單獨相處了一會,魯德的要求很簡單,他讓卡德代替他到神殿走一趟,為露易絲的登基作一些準備,畢竟每一個皇帝登基都要經過神殿的祝福!
卡德心裡卻有些黯然,自從上次之後,他就想了很多很多,露易絲雖然與他感情融洽,不過一旦等她登上皇位,那麼也就是自己與她分別的時候,她成為女皇了,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選擇,一個女皇的丈夫,難道還能同時擁有幾個老婆?思來想去,卡德也明白,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走出皇宮的時候,卡德腦海裡飄過魯德登基時教宗盯著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心裡突然產生一些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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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有一兩章結束,終於完結了,心裡有些黯然,不過我相信,下一本一定會有進步!(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