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爾雖然沒有因為刺殺亞特蘭而被抓,但他畢竟有了不良記錄,已經不能再在軍隊裡待下去了,當官更是不可能,可以說他的政治前途已經完了。這還是亞特蘭看在喀斯特拉的面子上,否則就算不殺了他,也會關上一輩子。
軍隊裡不容他,可不代表阿嘯不收留他,斯特爾的堅韌和執著是阿嘯最欣賞的,他們兩兄弟都是條好漢。而且斯特爾的到來給了阿嘯一個很好的靈感——軍隊,現在阿嘯有自己的賭場,自己的社團,兄弟、商會、紅之迷夢,可是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就像上次魔法誕變亂,如果他能有自己的力量,在安排上可以完善很多,而且也不用向諾家借人。
可是私自招募軍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皇室的猜忌,要不然華容親王那一萬精兵也不必藏到大涼山去。
阿嘯坐在海天商會後面的小院子裡一邊看書,一邊思考軍隊的問題。一是要招什麼樣的人,如何招;二是把軍隊藏在哪裡訓練。第二條好辦,小彌的空間世界就是最好的基地,元素之心還可以訓練他們,但是第一條就麻煩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突然外面巷子裡傳來了爭吵聲,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阿嘯便推開後門看。只見一群十來歲左右的孩子正圍著一個小女孩,把她欺負得眼淚汪汪。
「卡通,還不快把金幣交出來,還有吃的,要不然我們就讓你當馬!」一個為首的胖男孩嚇唬她,還拿著一把木頭小刀。這麼小就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長大了還得了。最不可原諒的是他們居然欺負一個小女孩,妮雅那麼無理取鬧,阿嘯都不想對她動手。
那個叫卡通的小女孩抹著眼淚掏口袋,可是什麼也沒有:「真的已經沒有了,不信你們自己找啊。」
「哭哭,真是個膽小鬼!一個男孩子整天就知道哭,沒羞!」旁邊的人都開始起哄,圍著卡通大叫大嚷,又把他給嚇哭了。阿嘯這才知道原來卡通是個男孩子啊,長得挺清秀,但卻少了點男孩的膽量和勇氣。被人一嚇就哭,這怎麼行呢,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阿嘯本來不想介入這種孩子的紛爭,小孩子有他們自己的遊戲規則,如果大人參與,只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他淡淡一笑,正想回到院子裡去,那幾個孩子的話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們別理卡通了,他沒有爸爸,他是雜種!我們不要和他玩。」還是那個胖孩子,指使一班孩子大聲喊著卡通的痛處。
卡通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們,拳頭握得很緊,眼裡還帶著淚光,倔強地抗議:「誰說我沒有爸爸,我有爸爸,我有!我媽媽說他是最了不起的人!」
「你媽媽是騙你的,那你見過你爸爸嗎?」
卡通沉默了,但是一臉堅定,他相信自……
己的爸爸一定是個英雄,就像媽媽告訴他的那樣。
這些對話觸動了阿嘯,曾幾何時,他也和這個小男孩一樣,堅定地相信自己的爸爸和媽媽,那時候小夥伴也是這麼欺負他的,每次媽媽都是哭著安慰他。卡通可憐地坐在地上,他的身影彷彿和昨日的阿里重疊在一起,讓阿嘯感觸頗深,看到卡通,他就想到了自己。
他大步走上前去,對著那群孩子說:「每個人都有爸爸,只是有些人的爸爸不在身邊罷了,就算沒有爸爸又怎麼樣,一樣可以出人頭地。你們倒是有爸爸,可是卻在這裡欺負別人,這是爸爸教你們的嗎?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卡通,小心我告訴你們的爸爸,看他打不打你們!」
那些孩子看見有人為卡通出頭,一窩蜂跑了,男孩子調皮,總是沒少挨父親打,最怕的就是被爸爸知道他們干了壞事。
阿嘯拉起卡通,讓他立正站好,男孩子就應該有男孩子的樣子,別一點小事就掉眼淚。
「他們欺負你,你為什麼不反抗?你越懦弱,他們越是得寸進尺。如果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必須自己先要堅強,知道嗎?靠自己才是硬道理,你有沒有學過武技,魔法呢?」阿嘯捏捏卡通的手臂,鬆垮無力,一看就知道平時很少運動。
「沒有。」
「那以後哥哥教你好嗎?」阿嘯很想扶他一把。
卡通咬著大拇指,低低地說:「媽媽不讓我學武技,還有魔法,她只讓我讀書,可是我不愛讀書。」
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阿嘯很不解,天下只有望子成龍的父母,從沒有阻止兒子成才的。既然碰上了,就說明他和卡通有緣,這件事他管定了!阿嘯望著卡通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想學什麼?」
卡通抬起頭,眼睛一亮:「我想學魔法!聽管家梅格先生說,我爸爸以前就是土系的魔法師,他的魔法可棒了!我想和他一樣厲害。」
「那就學魔法!對了,你媽媽是誰,你們住在哪裡,等一會我送你回家,一定可以說服你媽媽的。」憑他那一長串頭銜,卡通的媽媽應該會給他面子,再說也是為了他的兒子好。
「真的嗎?可是……」卡通又低落起來,「已經有很多人勸過媽媽了,她都不答應。我家住在奧康斯汀公爵府,我媽媽叫約瑟芬。」
「什麼?咳咳。」阿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卡通居然是姑姑的兒子,但是身為公爵繼承人的他,怎麼會單獨走在街上呢?而且姑姑是個通情達禮的人,為什麼不讓卡通學魔法?
現在怎麼猜都是多餘的,阿嘯帶著卡通直奔奧康斯汀公爵府,只有姑姑能給他一個最好的解釋。
約瑟芬正好為了兒子的事在著急,她一看見卡通,連忙衝上去拉住他:「你又在上課的時候溜出去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
危險,要是再讓我發現,我就罰你一個月不許出門!」
卡通畏懼地往阿嘯身後躲,看來他不是一般地怕約瑟芬。
「阿嘯,是你啊,是你把他送回來的吧。卡通真的很調皮,老是偷跑出去玩,怎麼說都不聽,今天謝謝你了。」約瑟芬無奈地摸著卡通的頭,歉意地笑笑。
「湊巧碰到了而已,不過,我看他一點武技都不會,也不會魔法,實在是太弱了,你怎麼不請人教他呢?是因為姑父的死嗎?」阿嘯隱約知道約瑟芬是因為丈夫的死而害怕兒子走上老路。
約瑟芬沉默了一會,示意梅格把卡通帶走:「是,如果奧康不是聖魔導士,他就不會死,一個人的能力越大,他的責任就越大。我寧可卡通什麼都不會,做個普通人,只求他能好好地活下去!這是我欠奧康的,我不能讓兒子也去送死,不能讓他們家族絕後。」
「你以為這樣就是為他好嗎?你知不知道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正被幾個孩子欺負,只會抹眼淚哭鼻子,一點反抗的勇氣和能力都沒有,難道這就是你希望他生活的方式嗎?不會魔法是可以讓他逃離很多危險,但只要有一次意外,他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家人,這樣的人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
阿嘯的話說重了,約瑟芬的脊樑猛地抖了一下,這是她沒有想過的,她一心只想讓兒子平安,卻沒有想過到底什麼才是他需要的,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奧康的死歷歷在目,她不想再失去兒子。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要是卡通也……我沒有辦法想像。」約瑟芬痛苦地揉著額頭,不知如何是好。
阿嘯走上前:「這樣吧,要是姑姑相信我,就把卡通交給我,我來教他。我很喜歡他,很想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我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好嗎?」
約瑟芬望著阿嘯,心中充滿了矛盾,遲遲下不了決定。
「媽媽,我要學魔法,我要!」或許是受到了阿嘯的鼓勵,卡通從柱子後面跑了出來,抱著約瑟芬的腿,渴望地看著她。
「你……」她為難地看著兒子和阿嘯,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頭,「好吧,就讓你們試一試,也許這就是天意,奧康斯汀家族的男人始終是要飛翔的,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樂。我已經盡力了,就讓上天來決定吧!」
阿嘯知道約瑟芬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暗暗發誓一定要教好卡通。
「來吧,卡通,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可以讓你成為一個強者,但是你必須記住我現在說的話:堅強、勇敢,永遠不要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