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另一邊的塞帝夫沒有立刻追趕,而是愣愣地看著阿嘯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己攤開的手,神情疑惑。他嘴裡輕道:「不可能,難道他是……」
他轉身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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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嘯第一次和塞帝夫打的時候,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剛才那一掌更是把他的內息都打亂了,塞帝夫的內力在阿嘯身體裡橫衝直撞,嘯龍氣的運行路線也被堵塞了。阿嘯的情況非常危急。
D01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地不宜久留,塞帝夫隨時都可能會追出來。他把阿嘯扛在肩膀上,拚命地往前跑,他覺得能離開光明峰越遠,就越安全。可事實上他跑幾個小時,塞帝夫幾分鐘就可以趕到了。
小壞蛋看不下去了,每次阿嘯有難,總得他去當苦力。他飛出空間世界,一下子把阿嘯扔在了背上。至於D01嘛,用爪子鉤著就好了,他可不是誰都能騎的,神獸要有神獸的尊嚴!
知道這隻大鳥是阿嘯的朋友,D01也就放心了。G12選擇讓阿嘯幫忙,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她肯定會很不安的。對了,G12說她很安全,但沒有說具體,讓他一直牽腸掛肚的。至於他是坐著還是被抓著,那他倒不在乎,反正結果都一樣。再說了,小壞蛋的本事他見過,他可不敢有反對意見。
小壞蛋的速度確實快,遼闊的森林在D01腳下快速閃過,看得他兩眼發花。小壞蛋也在琢磨到底去哪裡,一口氣飛回榮譽帝國,那顯然是不現實的。不是他飛不了那麼遠,而是飛不出獨孤山脈,想來想去,還是到哈圖蘇那裡去吧,至少得先讓阿嘯把傷勢穩定下來。
迷迭湖在迷迭峰中很好辨認,小壞蛋降落在暗夜族的入口,但是由於他落得太急,D01重重地摔在地上,暈了。小壞蛋把裡面的人全都叫了出來:「我要見哈圖蘇,快點讓我們進去!」
也許是暗流被哈圖蘇教訓了一頓,又或者是被阿嘯的魔法震住了,這回他們的態度客氣了很多。暗流小心地領著他們去見哈圖蘇:「哈圖蘇大人說如果你們從光明峰出來了,就請你們去見他,想不到你們自己來了。你們,真的去了光明峰嗎?裡面是不是到處都在殺人放火?」
雖然迷迭峰與光明峰比肩而立,但對暗夜族人來說,那裡卻是地獄般恐懼的存在。小壞蛋也沒法跟他解釋,含糊地點了個頭。阿嘯和D01則是被暗夜族的人抬進去的。
哈圖蘇的聲音又出現了,他總是只聞其聲而未見其人:「真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活著出來了,對了,小姑娘呢,她找到爸爸媽媽了嗎?」
小壞蛋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就別管那些了,老大受傷了,你倒是救救他啊!」
「我救不了他,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麼救他呢?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哈圖蘇這話就像饒口令似的,讓小壞蛋本來就不怎麼靈光的腦袋更糊塗了,「那到底是誰救誰呢?」
哈圖蘇笑了:「他救他!」
小壞蛋把目光放在阿嘯身上,他果真已經自己漂浮起來,緩緩地轉著圈子。剛才阿嘯明明是在地上躺著的,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小壞蛋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詞來:「難道是傳說中的詐屍?呸呸呸,老大還不是屍呢。」
此時的阿嘯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的體內有兩股氣息正在決鬥,而戰場就是他的經脈。塞帝夫輸到他體內的內力有不少,正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各個要害穴位。要是那些地方被攻破了,他的生命也就完了。
阿嘯一邊調整自己的嘯龍氣,一邊試圖控制住塞
帝夫的內力,可兩邊都油滑得很,讓他束手無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阿嘯的錯覺,他總覺得塞帝夫的內力和自己的嘯龍氣有些相似,似乎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
殊途同歸!阿嘯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這個念頭,一種氣息可以分成兩股,兩股氣息就不可以合為一體嗎?
在修煉一途上,由於沒有人指導阿嘯,他總是由著性子來,偶爾還要突發奇想,玩個心驚肉跳。可以說阿嘯的每一次修煉,如果被別人知道,一定會罵他是個瘋子。可有時候,瘋子和天才只有一步之遙。
哈圖蘇感受到了來自阿嘯體內的能量,這個小子總是不斷地給他驚喜,這一次又能帶來什麼呢?他摒退暗夜族的人,讓他們把D01也抬下去,給阿嘯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小壞蛋也知道阿嘯到了關鍵時刻,雖然他被北斗、小彌帶壞了,說話常常沒大沒小。但他和他們一樣,發自內心地關心阿嘯。要不然在光明峰上,他和北斗也不會和塞帝夫拚命了,那好歹也是個神啊。
阿嘯先讓自己平靜下來,用心去感受體內的兩股氣息。他不再把它們看成對立面,而是讓他們相互纏繞,試著讓他們和平相處。
這是一個大膽的嘗試,讓自己的內力去包容別人的內力,估計整個大陸,也只有阿嘯敢這麼幹。他緩緩推動嘯龍氣,然後讓它去帶動另一股氣息,一起開始在經脈中運行。塞帝夫的內力雖然比阿嘯的要厚重,可兩者之間有很多共同點,這也就是它們合作的基礎吧。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阿嘯覺得兩股氣息都已經熟悉了自己的身體,就慢慢加快它們運行的速度。可是問題馬上就來了,兩股氣息合在一起的能量要比原來多得多,現在速度一快,阿嘯的脈絡就受不住了,讓阿嘯全身都僵硬起來。
「啊!」阿嘯發出痛苦的呻吟,這種又酸又痛的感覺讓他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用大吼來發洩。可緊接著,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痛楚消失了,好像身體中有什麼東西通了,所有能量像洪水沖閘似地傾洩而出。他只覺得身體一陣輕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阿嘯審視自己體內,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了,原來在不經意間,他已經達到了嘯龍心法的第五層。前兩次他沒能晉階,想不到挨了塞帝夫一掌,卻有這樣的收穫,這就叫因禍得福吧。可是為什麼塞帝夫的內力可以和嘯龍氣合併呢,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不過阿嘯沒有時間思考了,他的身體已經落在了地上,小壞蛋立刻衝到他面前,關切地望著他:「老大,你沒事了吧」
「當然,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們怎麼來了暗夜族?D01呢?」阿嘯只顧修煉,對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小壞蛋撓撓頭:「是你昏倒了,我才帶你來這裡的,可哈圖蘇居然救不了你,還是老大自己厲害!D01估計正在暗城吧,我不小心把他砸了,嘿嘿。」
「年輕就是好啊,到處都是奇跡。這麼多年了,想不到我還能看見這樣的場面,真是懷念啊。」哈圖蘇忍不住感歎,並且好像意有所指,但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們在光明峰裡都遇到了什麼,為什麼你會受這麼重的傷?」
阿嘯簡單說了毀掉實驗中心的經過,哈圖蘇激動得哈哈大笑,大呼天意。阿嘯總覺得哈圖蘇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但又不便發問。
現在已經安全了,阿嘯就把玫、大牛他們放了出來。這一次他們是為了玫的爸爸媽媽而來的,現在有了結果,他卻不知道怎麼向玫開口,欲言又止。
「你說吧
,阿嘯,我只想要一個答案。」玫已經猜到了,卻仍想聽阿嘯說一遍,這樣她才能死心。阿嘯沒有說話,只是對著她搖了搖頭,意思非常明顯。玫撲到阿嘯懷裡,放聲大哭,雖然早已知道希望不大,但真的絕望了,還是讓她悲痛不已。
寂靜的地下大廳裡,只剩下玫的哭泣聲和哈圖蘇的歎息聲。
大牛倒是有些不滿:「阿嘯,為什麼一直讓我在那裡面,不是說好了到了光明峰就讓我出來的嗎?現在我到底是去過光明峰,還是沒去過啊,以後怎麼跟人炫耀那上面的事情?」
阿嘯原先是準備讓他們出來的,可一進入光明峰,氣氛就那麼緊張,要是再讓大牛他們參和,事情肯定得砸。阿嘯無奈地給了大牛一個抱歉的眼神:「我也不想的,不過光明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
實驗中心裡的場景阿嘯再也不想看見了,那血腥殘酷的畫面將是他一輩子的噩夢。其他人也聽出了阿嘯話中的憤怒,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敢再問。
對了,小壞蛋說把D01砸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這次阿嘯能摧毀實驗中心,又順利離開光明峰,D01和G12的功勞最大。阿嘯連忙把G12請了出來,她可是與神鬥爭的巾幗英雄。
「D01呢,他出來了嗎?」G12出來以後,急切地問阿嘯,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才放下心來。她環顧四周,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這裡不是暗城嗎!哈圖蘇大人,真沒有想到我還能活著見到你!」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