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說明(三)
呵呵,就知道會在速射炮和炮彈問題上出問題,本來今天已經挺累的了,不過文章發出去還沒有幾分鐘,後面的評論就跟過來了,所以戒念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做出一個說明。
首先要說的一點——戒念是個偽軍迷,對於軍事知識只是停留在表面上,一些常識性的知識還可以,要是深入一些肯定要歇菜。
在這裡我談談我所知道的甲午戰爭時期的速射炮和炮彈問題,中間肯定有很多問題,甚至是謬誤,不過因為小說情節需要,在這些軍事問題上戒念並不打算進行修改了,因為這裡面牽扯了很多後面的內容。
「速射炮」這個名詞在有關中國近代史的史料、著作中經常可以見到,但這僅是一個很含糊的稱謂。在「速射炮」之下,還應分為小速射炮和大速射炮。小速射炮是指格林炮、哈乞開斯炮之類的機關炮,在海戰中主要用於對付近距離的敵方魚雷艇,對大型軍艦則沒有太大作用,我們主要討論的是一百毫米口徑以上的戰艦主副炮。
軍艦使用的大速射炮,在當時的中國又被稱為船台快炮、快放炮等,其『快『是相對於舊式後膛炮而言的。19世紀中期以後,各國的軍艦上普遍開始裝備了後膛炮,雖然較前膛炮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此時的後膛炮採用的是架退技術,即火炮的炮身通過耳軸與炮架相連,火炮發射時由炮架承受後座力,炮身連同炮架整體後座,發射後會產生很大的位移,重新復位與瞄準要耗費大量時間,因此射速非常慢(以定遠的305mm克虜伯炮為例,發射一發炮彈最快也要3分鐘,而日本松島艦的320mm主炮在黃海海戰中更是創造了半小時發射1發的記錄),綜合性能上並不盡如人意。
為改進架退炮存在的這些問題,19世紀90年代管退技術被研製出來。這種技術通過在火炮上安裝制退復進機,使火炮的後座部分能在發射後利用自身的後座力自動恢復到原位,省去了復位和重新瞄準的時間,火炮的射速大為提高,以往採用架退技術的舊式後膛炮發射一發炮彈的時間,新式的管退炮可以「放至四五出」,因此採用這種技術的火炮贏得了「速射炮」的美譽。
以上這些內容都是戒念對速射炮的基本認識,問題也來了,在去年的時候戒念剛剛開始消化手頭晚清民初資料時期,看到過《探索發現》欄目針對甲午海戰的一個紀錄片,這個紀錄片改變了戒念原本的認識——原來那個時代的艦炮炮彈是兩截的,日本海軍所使用的裝藥與北洋有什麼不同。還要說明的一點便是那個節目中的觀點便是日本使用的都是整體化炮彈,北洋水師使用的是分裝炮彈,當然這個結論肯定是錯誤的,別的不敢說,日本艦隊中的三景艦主炮肯定是分裝炮彈,這從裝彈和資料中發炮次數中就可以明顯得出這樣的結論。
說到裝藥問題,前段時間有讀者反映過來能夠在戰艦鋼鐵上燃燒的炸藥不是無煙火藥,這也是當時我看電視的時候偶然間記下來的,不過戒念的記性非常不好,給記錯了——日本人所使用的裝藥是下瀨火藥而不是無煙火藥,戒念在這個問題上也只能夠將錯就錯,因為在短時間內戒念根本不可能那已經定下來的十多萬存稿改動,況且下瀨火藥這種東西是專業人士才明白的,主角的身份最多知道無煙火藥就是極限了,不可能知道下瀨火藥。
說到炮彈就不能離開速射炮,戒念從有些資料上看到這樣一個觀點——速射炮使用的炮彈就是一體化的炮彈。戒念不知道這個觀點是不是正確的,不過當時看罈子裡那兩個辯論的傢伙非常牛,從他們手裡得到很多從來不知道的海軍知識,不過戒念同樣是因為小說構思的問題沒有採用這個觀點,而是在文中使用這樣一個觀點——速射炮一定是使用整體化炮彈,而北洋水師的後膛艦炮則是既可以使用整體化炮彈也可以使用分裝炮彈。
今天看到書友的議論也讓戒念再次長了見識,先不論對與錯,戒念都要感謝Ginyun、mimi&feifei、虛空留痕、時空小俠、無敵加菲貓等書友,你們給我上了一堂軍事知識普及課,不管你們是責罵也好、寬容也罷,戒念都要感謝你們,因為你們都是認真的看書了,眼睛裡容不得沙子,這種心情戒念很理解。
不過話也說回來,戒念準備資料的過程中有很多疏漏,錯了挨罵也是活該。不過戒念準備這本書資料從去年年初便開始了,側重面是在歷史上,軍事書籍也買了一些加上網上搜集的內容,不是為自己開脫,戒念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甲午戰爭已經過去了一百一十四年,中間留給人們的謎題實在是太多了,至今關於甲午戰爭的各種資料還層出不窮,有的側重於歷史人物,有的側重於軍事裝備指揮等等,大家可以在網上翻翻,至今依然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這是一個謎題,不管是歷史還是軍事角度,它的話題實在是太廣泛了,說句不愛聽的話,就算一個人窮究一生經歷也未必能夠把這段歷史從各個角度說清楚、說明白,更不要說讓所有的人都信服。
這裡還要多廢話幾句,直到今年年初《宋風》進入尾聲階段的時候,編輯就和戒念討論過下一本書的問題,也許正是因為準備時間長的問題,戒念當時是極不願意寫晚清題材的——這裡面是非常複雜的,通過一年的時間來消化資料,並且在去年作者年會的時候和編輯面談過這方面的問題,這個近代史題材難度之大恐怕是局外人所想像不到的。
可能我下面的話有洩露後續情節的嫌疑,不過戒念還是想要說說——眾所周知,歷史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的,歷史人物的評價也是非常複雜的,《北洋》這本書中將會涉及到大量的歷史人物——翁同龢、李鴻章、張之洞、慈禧、辜鴻銘、張佩綸、李經方、袁世凱、孫中山、奕訢、奕劻、康有為、梁啟超等等當時的風雲人物。
依照我們所受過的教育,這些人背後的善惡標籤都是非常明確的:李鴻章——賣國賊;翁同龢——維新之父;張之洞——洋務領袖;慈禧——晚清最大的反動派;袁世凱——竊國大盜;孫中山——革命領袖;康有為、梁啟超——維新運動的開創者,著名的正面人物……
戒念想要問一問:這些人物真的是如此麼?顯然未必!如果要是這樣的話,戒念寫書也不用這麼辛苦了,直接按照這些標籤直接描寫就好了,還用得著搜羅這麼多資料幹什麼?戒念最終選擇近代史這個吃力不討好的題材,就是想通過自己的文字亦真亦假的展現這些人物很少為人所知的那一面,他們都是那個時代的智者、勇者,他們有著令人難以企及的智慧和勇氣,他們時時刻刻都面對各種各樣的競爭,他們都是克服了自己對自己的恐懼,把競爭視為值得一搏的挑戰,當他們不幸站在弱者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們也會亮出自己鮮明的態度,堅定的以自己的方式來處理解決危機,他們無疑都是那個時代中國的強者。而戒念所寫的《北洋》就是利用架空歷史這樣的題材來講述他們的故事,講述那段歷史。
我想要說的是,我們生活在一個相對比較寬鬆的時代,儘管還有很多這樣或那樣的限制,但是不可否認隨著時間的推移,所謂「歷史禁忌」已經越來越少,我很難想像若是放在三十年前是否那些研究近代史的學者敢發表一些「離經叛道」的文章,不過現在很多正式刊物上都開始公開談論那段歷史。
如果社會的輿論和人們對某段歷史的評價都倒向一邊,那是極為不正常的,將某個人物神化捧上神壇,或是將某個人物醜化直接打入地獄,這都是錯誤的——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很慶幸我們生活在一個逐漸開化的時代,人們在各種思想觀念的支配下對歷史都有著自己的判斷,任何觀點都可以找到支撐點,你沒有辦法完全駁倒對方,這就需要相互溝通相互理解,這個過程就像海峽兩岸之間的關係一樣,多瞭解多溝通,雙方的共同點也就更多,坐在一起的幾率也就越大,當然這個比方有些不恰當……
這讓我想起了黃仁宇先生的《萬曆十五年》,把萬歷時代的歷史用別具一格的筆法展現出來。我不知道這種風氣是不是黃仁宇先生先提倡的,不過這也讓我想起了另外一個先行者羅貫中和他不朽的《三國演義》。之所以說是「先行者」,是戒念以為從羅貫中的時代起,中國的小說家也好,歷史學家也罷都開始用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待歷史,最火的莫過於最近幾年由易中天先生的「品三國」系列所掀起的歷史風潮。
戒念沒有資格來給這些人下定論,不過就我個人觀點來看從羅貫中到易中天,他們都是探路者,以前是以後也是,誰也不能抹殺他們的功績——他們用推動了歷史的多樣性發展,甚至已經影響到了當今高考生在填報志願的時候選擇歷史系,從這點上來看他們的作用都是正面性的,甚至已經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很難想像如果沒有羅貫中的《三國演義》,數百年來三國方面的研究是否這麼深入,三國的故事是否這麼普及?!
說的遠了些,讓我們回到玄幻小說的分支架空歷史。戒念之所以邁進這一個***是因為《明》,這種表現歷史的方式對我所產生的作用就像羅貫中的《三國演義》一般,它讓我認識到歷史可以這樣寫,同樣有著積極的作用。
也許戒念這麼說是過於誇張了——快餐文學不過是消遣,哪裡有什麼教育意義?!不過在戒念看來就是如此!儘管不是真實的歷史,但卻用歷史的引子採用了劍走偏鋒的模式來從另外一個角度敘說作者眼中的歷史還有作者的歷史觀念。誰又敢肯定在架空歷史小說不斷發展的今天,眾多作品中不會出現一部當年的《三國演義》?!要知道數百年前當羅貫中先生起筆寫下《三國演義》的時候,周邊的人,那個時代、那個社會是怎樣看待羅貫中先生和他的《三國演義》的?難道《三國演義》誕生的最初階段都是一片讚揚聲?!
戒念並不崇高,但是戒念曾經聽過一句話:什麼力量最為偉大?生殺予奪?不,應該是對一個人施加深刻的影響!
戒念的想法和做法也許就像塞萬提斯筆下的堂吉可德,是在做著非常可笑的事情。還是那句話:好也罷、壞也罷,這是戒念的理想,通過戒念的文字對讀者施加自己的影響,讓更多的人來接受戒念的歷史觀念,通過玄幻小說這種快餐文學題材來讓讀者知道更多的歷史知識。
讀者可以罵我狂妄,或者是理解,這些戒念都並不在乎——人活著總要有點理想吧?這也許是戒念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理想,放在這個時代,這種理想是這麼卑微,不過戒念並不後悔,也許這樣才能夠讓戒念找到自己的根,讓自己在這個時代找到生存下去的動力。
「理想」這個詞彙在我們看來是那麼的遙遠,戒念很慶幸卑微的我能夠找到一絲寄托……這篇文字的後半段實在是跑題了,實在是太狂妄,讀者可以直接無視,姑且就叫做戒念版的《狂人日記》吧,一個卑微者的狂人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