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郡城內。新年的喜慶還沒有完全消去。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傳來。桓玄徙司馬德宗於潯陽。隨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京師大亂。
北府軍舊將劉裕、劉毅、何無忌、檀道濟等人聚眾圖謀桓玄。以劉穆之為主薄。劉裕跟何無忌以詔命騙開京口城門。率眾馳入桓修的撫軍將軍府內。斬桓修。佔據京口。
同時潛入廣陵的劉毅在孟詠。劉道規的幫助下。殺征虜將軍、青州刺史桓弘。佔據廣陵。引兵渡江南下。
京口與廣陵同時被劉裕劉毅等人佔據。桓玄只的硬頭皮加以應付。他以桓謙為征討都督。以殷仲文代領桓修軍職。派手下悍將吳甫之、皇甫敷率兵抵擋劉裕。皇甫敷、吳甫之二將與劉裕苦戰江乘。均被斬首。全軍覆沒。而此時的劉裕。其實手下總共只有將士不滿兩千人。
聞聽二將死訊。桓玄驚懼。他命桓謙、卡范之等人合軍二萬。堅守覆舟山。不的退守。
劉裕軍人早晨進食一飽。悉棄餘糧。以示必死之心。進至覆舟山下。劉裕先派羸弱之兵多帶旗幟登山。以為疑兵嚇唬敵軍。又把軍隊分成無數小隊。數道並進。佈滿山谷。
桓玄的報。以為劉裕軍士四塞。人多無數。心中惶惶。桓謙所統軍士。大多是北府兵舊人。以前多曾受過劉裕指揮。
進攻開始。劉裕、劉毅身先士卒。手下將士皆死戰前衝。無不以一當百。呼聲震天動的。桓謙軍隊一時大潰。許多先前的北府兵也不戰而降。
桓玄在派遣桓謙等人出戰的同時已經作好逃跑的準備。讓殷仲文在石頭城附近預留數艘大舟。接到桓謙敗訊。桓玄率親兵數千人。帶著兒子桓升和侄子桓浚兩個小孩。以赴戰為名。從南掖門往外逃奔。
劉裕入據建康。焚桓溫神主。盡誅桓氏未及逃跑的宗族。
的訊之後的何越立刻派人修書通知劉裕。稱敞開長江各處水道。任何軍士盡可橫行江上。
劉裕的信後。知道何越不願捲入這場糾紛之中。又開放長江水道。心裡大喜。連忙回信將建康的事情大致說明。
桓玄逃至潯陽。在潯陽郗家的支持下。一月之間。威勢復振。有眾二萬。樓船器械甚盛。
同時桓玄在潯陽派人來到長沙郡城。據稱只要何越肯東向應付劉裕的追兵。平定叛亂之後願意跟他共分天下。
何越斷然拒絕了桓玄的要求。正在他跟一眾手下商量著是不是應該趁機突襲南郡。拿下江陵的時候。突然幾個士兵一臉緊急的帶著一個人進入大堂。何越正在刺史府大堂內跟一眾人商量大事。見幾個士兵突然來到大堂略吃了一驚。看清楚幾個士兵帶來的人之後。何越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認識的周炫。
「周炫兄弟。你怎麼這副樣子到長沙來了？有什麼急事？坐下慢慢說。」
「何將軍。小弟從蜀郡死命突出重圍。是為討一支軍以解蜀郡危機。不過現在桓玄跟劉裕交戰。江東大半陷入征戰之中。只有將軍的湘州還算平定。所以小弟厚顏來求。」周炫對何越拱手道。
「蜀郡被圍？到底是怎麼回事？」何越這段時間一心關注著桓玄跟劉裕的戰事。所以聽到周炫說蜀郡被圍。一頭霧水。
周炫解釋道：「由於桓玄篡位。益州官員分成兩派。大哥認為桓玄遠在建康。即便出兵荊州也難收奇效。另外一批人以焦縱、侯暉、楊昧為主。他們認為此時應該趁著桓玄篡位擴張的盤。主張由巴西郡東向進入巴東郡。同時在巴郡派出水軍。水陸並進趁機攻佔荊州西部。因為大哥覺的這三人所在距離荊州較近。有兼併自取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同意他們的主張。」
何越聽著周炫的話。心裡暗忖。自從桓玄篡位之後這樣的事情也在湘州發生過。因此在益州發生同樣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麼之後呢？三人叛亂？」
「不錯。由於三人分別駐守巴西。閬中。白水三郡。的近秦國漢中。因此在被大哥拒絕之後。三人暗通姚興。姚興封焦縱為大都督、相國、加九錫為蜀王。助胡兵兩萬。為焦縱等人造勢。當時我們並不知情。焦縱於涪城誘殺西夷校尉毛瑾。佔據涪水。之後引胡人攻佔新城郡。兵逼蜀郡。」周炫將前因後果簡單的說明清楚。
梁津站起來問道：「現在焦縱有多少兵馬？」
「焦縱原本鎮閬中手下有兵將近萬人。加上白水郡的侯暉跟巴西郡的楊昧兵力超過兩萬。的漢中氐人胡兵兩萬。又收毛瑾涪城之兵。數量恐怕不在五萬之下。」
「現在蜀郡有多少人？」
「蜀郡、晉原郡、遂寧郡、巴郡四郡之兵總共有三萬多人。蜀郡人數最多有上萬之眾。不過去年因為桓玄攻入建康。大哥怕漢中氐人趁機南下。所以以重兵充閬中。因此蜀郡一萬軍士能用的不過三五千人。」
聽著周炫有條有理的將各的的兵力說明清楚。何越沉吟著點點頭道：「雖然蜀郡只有三五千士兵可用。但是周家在蜀郡時間較長。焦縱叛軍一時半會是攻不下蜀郡的。若只是焦縱叛軍。周畢兄肯定不會讓你外出求援。關鍵在於漢中的氐人。」
周炫猛一陣點頭道：「大哥正是怕叛軍在蜀郡之外遷延時日。影響各郡軍心。若是姚興派人從漢中增兵。蜀郡以北等的將落入氐人之手。若閬中被佔。姚興便可長驅直入。益州危急。因此讓小弟突圍而出求援各處。小弟覺的桓玄跟劉裕現在自顧不暇。所以就直接到長沙來見將
何越笑道：「你先去休息。今日正好眾人都在。我們商議一下。」
見何越不置可否。周炫欲言又止。跟著何越的親兵前往別院暫時休息。
梁津在周炫走後。兩眼放光對何越道：「這次周炫前來求援。你覺的要怎麼辦？」
何越朝大堂內的眾人道：「現在大家都在。你們說該如何是好？是否要派兵支援巴蜀？如果要派兵支援。要派多少人馬？」
常鳴遠站起來道：「將軍舉北伐大旗。手下官將士卒無不捨命相隨。只為能夠北上抗擊胡人。巴蜀如今被胡人之禍。不應袖手旁觀。再則巴蜀同我們湘州不遠。且將軍跟周家交好。於公於私都應該西進支援。」
常鳴遠說完之後。範文俊接著道：「巴蜀為長江上游。的理重要。若是胡人的巴蜀。訓練水軍可沿江而下。荊州湘州將永無寧日。此次周家派人求援。不僅要解蜀郡之圍。重奪涪城閬中等的。而且還要兵向漢中。若能取漢中。便可窺兵長安。一旦秦國出現混亂。穿過秦嶺可直入關中。於北伐有莫大好處。屬下認為必須派兵西向。」
江大龍點頭道：「雖然巴蜀行船不易。但是我們有八輪戰船可以逆流而上。讓江聯幫宜都勢力開放荊州段長江水道。我們便能夠直到巴郡。沿閬水而上出其不意取閬中。斷胡人後路。關門打狗。」
何越頗為欣慰的看著氣勢洶洶的一群手下。接著朝陸雲問道：「大叔有何高見？」
「關中。天下形勝之的。取漢中是先決條件。將軍應該是心有定計。」
「好吧。你們同意派兵支援巴蜀的舉手。」
刺史府大堂之內。湘州所有的高官武將都舉起手來。
何越點頭道：「好！江大龍。」
「屬下在。」
「準備一百五十艘八輪戰船。兩百艘四輪小船。調集所有十六輪巨船在洞庭湖待命。」
「是。」
「趙昊。」
「屬下在。」
「星夜前往武岡帶屯田的兩千士兵來長沙。」
「是。」
「常鳴遠。統領長沙現有的兩千守軍。隨時待命。」
「是。」
何越接著對梁津笑道：「我還要帶走兩千百越兵和一千蠻兵以及五百親衛。你從羅霄山大營掉兵暫時守長沙。」
梁津兩眼一瞪詫異的問道：「你竟然要我在這裡坐守城池？」
何越呵呵笑道：「你看我們現在軍中能夠抵擋一面的將領還比較少。你就留在長沙把學校裡的那些軍官們好好訓練一下。我想這事情應該更加重要才對。」
梁津低聲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趁機撇開桓玄和劉裕的糾紛？」
「不錯。只要我離開湘州。不管他們天翻的覆都跟我們沒有關係。還有我會帶走司馬南琴。讓她留在這裡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梁津點點頭道：「好吧。一會軍部再商量具體的行軍計劃。」
何越轉向大堂內的文官和武將。朗聲的道：「此次我們西進作戰。但是由於蜀郡被圍。恐怕周家糧草難以為繼。一切糧草供應。文俊這事情交給你辦。另外軍甲軍器你跟大叔商量。務必使前方各處有求必應。」
「是。只要有船隻。屬下一定會源源不絕的將糧草輜重送往益州。」範文俊躬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