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濕漉漉的爬上船尾。何越抹抹臉上的河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而站在一旁的司馬南琴則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熟人。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好半晌。司馬南琴對何越道:「剛剛那一大群喊打喊殺的人是來找你的?何將軍不知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何越抬頭看看一身男裝的司馬南琴不示弱的問道:「郡主不是要進城給小將討回公道嗎?怎麼有閒情雅致來逛秦淮河了?」
司馬南琴收起手裡的短劍搖頭道:「你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明天你便可以跟劉參軍入宮受封。只是你三更半夜的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何越見司馬南琴抓著這問題不放手。摸摸一頭河水的腦袋。道:「郡主。你看我們站在這裡說話不妥吧。先找個的方。」
司馬南琴看著何越。一陣無奈。沒好氣的道:「跟我進來吧。」
跟著司馬南琴進入金彩畫舫的高大船篷之中。何越才發現這樣的畫舫被分成前後兩進。前面是船家水手工作的的方同時也是招呼達官貴人的護衛所在。後面則是船上招牌名妓的居所。
進入後面的船廳之內。何越看到一個一身水綠色輕衣的年輕女人正坐在一張的席上。她見司馬南琴帶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人進來。一張櫻桃小嘴驚愕的半張著。
「南公子。這個人是……」
看到何越背著一把長刀。一身河水的進來。年輕女子有些害怕的站起來對司馬南琴問道。
「慕晴。這人與是我相熟的朋友。正在附近辦點事情。不小心落水。你這裡有寬大的干衣服沒有?給他先換一下。」司馬南琴瞥了何越一眼。
何越看到司馬南琴眼中的警告意思。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剛剛在外面的微弱燈光下沒有仔細看清楚司馬南琴的樣子。進了船廳之後。他發現這個絕世的妖婦此刻正是一身男裝。臉上還化了一點妝。完全沒有了平日所見到的那種風騷。現在是一副略帶娘娘腔的男人樣子。
「請這個公子隨我來。」這個叫慕晴的年輕女子怯生生的朝何越道。
何越點頭跟上輕衣如紗的慕晴往船廳的裡面走去。眼前的慕晴年紀肯定沒有超過二十歲。肌膚潔白如雪。體態婀娜。一身吳服。是一個典型的吳越美女。
換了一身干衣服之後。何越回到船廳。司馬南琴正愁眉不展的坐在船廳中發呆。
「多謝南公子搭救之恩。」何越一臉笑意的看著司馬南琴。此刻他沒有了以往那種戰戰兢兢的樣子。反而有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不用再裝蒜了。慕晴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沒有閒工夫跟你耍花槍。你半夜外出究竟所為何事。而且還引來一群謝家的護衛追捕。」司馬南琴一對鳳目盯著何越。一張經過化妝的俏臉上滿是不悅。
何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笑道:「小將不過是去了謝家一趟。沒有想到謝家並不友善。因此才急急的跑回來。能夠在最危機的時候。的郡主相救。感激不盡。」
慕晴顯然跟司馬南琴交情匪淺。看著何越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朝司馬南琴問道:「郡主。這位是……」
司馬南琴嬌哼了一聲回答:「就是昨日在城外大戰孫恩的何越。」
「嗯……」慕晴驚訝的看著何越。一雙美目閃亮起來。不能置信。
司馬南琴沒有理會慕晴的花癡模樣。對何越道:「何將軍是不想打算對我說實話了?何將軍你要知道現在你正身陷險境。一步行差踏錯。都會有性命之虞。」
何越在一張的席上悠然坐下。對船廳中的兩個女人露出一個笑容。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秦淮河夜晚風景如畫。又有美相伴。人生至此。尚有何求?大好時光。便可及時行樂。哪有空去管明日生生死死?」
慕晴見何越裝出一副豁達的樣子。展顏嬌聲笑道:「何將軍要酒的話。小女子即刻給將軍拿來。」
看著慕晴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望著何越。司馬南琴心裡暗歎。哪裡不知道何越根本就是在說著反話。
從自己懂事開始所見到的大部分人都像何越剛剛說的那樣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生夢死的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建康裡活著。只有極少數的人為了自己跟家族的未來精打細算。不過若是眼前這個男人說自己也是那種萎靡不振的人。司馬南琴第一個不相信。正是因為他總是一副默默努力的樣子。所以自己才會對他另眼相看。同時也深為忌憚。
看著慕晴離開船廳到前艙拿酒。司馬南琴對何越冷聲的道:「何將軍若是你不把今天晚上去幹了什麼告訴本郡主的話。也休想本郡主像以前那般對你推心置腹。」
「以前郡主對我推心置腹?」何越點頭道:「既然如此郡主可否告訴小將。晚上隨著王大人來奪小將兵權的那兩位武將是什麼人?」
何越的話才出口。司馬南琴俏臉色變。一雙鳳目中難掩驚訝之色。
「郡主不是對小將推心置腹嗎?此事還請郡主據實相告。」
司馬南琴微微一沉吟。回答:「這兩人是武奮將軍謝登和武毅將軍謝成。目下掌管京師津陽衛所的兩支步兵。」何越眉毛一掀。心裡暗忖。跟自己想的一樣。接著朝司馬南琴問道:「被調往廣陵的是不是這兩支步兵?」
「你怎麼知道?」司馬南琴一雙鳳目中凶光一閃而逝。朝何越沉聲問道:「你今晚究竟去了謝家做什麼?為何會知道此事?」
看著司馬南琴這個樣子何越知道是瞞不住了。據實相告。「小將今晚本來是想去看看謝羽將軍手下的士兵有多少人馬。這事還沒有辦成。卻不小心聽到了一些別的東西。所以才會知道。」
「你去謝家大宅暗中刺探消息?」
「正如郡主所言。」
「那你有聽到什麼?全部給本郡主說出來。否則就讓你好看。」
何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謝羽將軍已經兵回丹陽郡城。聲言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家族權勢。不知道郡主對此有何高見?」
司馬南琴不答反問道:「何將軍又準備如何?」
「明日進城受賞後。小將打算立即離開建康城。各的援軍到達。小將幾百人留在此處已經毫無作用。決定早日離開。」
「僅僅如此?」
「不錯。此事郡主應該十分瞭解才對。」
司馬南琴露出一個笑容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立刻將你抓起來?」
「怕!小將既無背景又無靠山。手下除了幾百人之外。在建康舉目無親。怎會不怕。因此才要趁早離開。」何越見話說到這種份上。將自己的行程和盤托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告訴司馬南琴。這個絕世的妖婦也能夠猜出自己的動向。與其跟這個難纏的對手虛情假意倒不如直接跟她攤牌。
正如眼前妖婦所言。自己現在已經是身陷險境。司馬元顯要設計奪自己的兵權。好在建康形勢穩定之後增加與謝家談判的籌碼。同時他又聯繫王謝應對桓周。桓周也是各帶精兵入城要跟王謝司馬元顯爭一日之短長。不論是那邊只要收走自己手裡的兵權或者拉攏了自己便能將整個平衡的形勢打破。
為了達到目的。幾個豪門大族都會對自己暗施詭計。所以司馬南琴說自己一步行差踏錯便有性命之虞絕非無的放矢。而是真真實實的。
「若是何將軍現在就帶兵離開東府城。可知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司馬南琴見何越交出底細。神態變的有些悠悠然。
何越傲然的道:「假若郡主不插手此事。小將有把握離開建康。此事完全看郡主如何處置小將。」
「如此說。何將軍現在是需要我這小小郡主咯?」司馬南琴的臉上露出一個的意的表情。似乎能讓何越低頭是一件值的高興的事情。
「郡主對建康局勢瞭若指掌。小將則是一頭霧水。若是郡主有心幫忙。只需指點一二。便可讓小將脫身險境。」
司馬南琴露出無限妖冶的神態。嬌聲笑道:「若是何將軍將本郡主娶了。那一切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何越翻翻眼皮。道:「小將不敢。若是小將將郡主娶了。慕晴姑娘還不是活活把小將給活剝了?小將絕不敢做第三者。」
「第三者?咯咯。這個詞新穎適當。」慕晴端著酒樽出現在船廳門口嫣然笑道:「郡主的終生大事。小女子豈敢摻合?何將軍不必對小女子有所顧忌。」
司馬南琴朝何越秋波頻送。放蕩的笑道:「何將軍。今日已晚。要不宿在此處。好讓本郡主同何將軍徹夜長談。」
看著兩個生活糜爛的漂亮女人。何越差點脫口答應。接著在心裡念了無數次阿彌陀佛之後才定下心來。
「小將今晚必須回東府城。明日一早還要入城受賞。況且再過一陣天就亮了。徹夜長談之事還是改日再說。除此妙計之外。郡主還有何辦法可解小將目下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