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目光在空中對視,司馬南琴還是那樣的風騷入骨,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可以奪人心魄。
和上次那樣會出現失神的情況不同,這次何越是做足的準備,況且大戰之後,身上的血腥味都還沒有消散,肅殺的感覺還在,所以司馬南琴的誘惑並沒有多少作用。
司馬南琴看一身衣甲的何越毫不退讓地看著自己,心裡微微有些畏懼感,轉頭朝王楨之露出一個令他失魂落魄的笑容笑道:「王大人,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回建康城。我跟何將軍有些事情要商議。」
對於司馬南琴的逐客令,王楨之並不感意外,拱手道:「何將軍想將士卒暫時駐紮在東府城,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駐紮在東府城?是元顯這麼安排的?」司馬南琴俏臉上的柳眉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悅。
王楨之目光往何越瞄了一下,何越會意過來朝司馬南琴道:「郡主誤會了,刺史大人是想讓我進建康城,不過小將認為還是駐守東府城比較方便。」
司馬南琴臉上的不悅不翼而飛,用略帶曖昧的眼神瞥了何越一眼,接著笑意盈盈的問道:「你為何不進建康城呢?」
「外郡之兵進入京城,於理不合。」何越心裡對司馬南琴那種曖昧的眼神有些排斥。做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哪個會不喜歡這樣的女人,但是司馬南琴這樣妖嬈地樣子並非是因為對自己產生好感才出現的結果,對於這個女人來說這樣嬌媚風騷和略帶曖昧的意思根本就是她的武器。
司馬南琴目光爍爍地看著何越笑道:「雖然如此。不過既然元顯讓你進城,你有什麼好擔心地?況且若非你在城外大戰孫恩,現在只怕孫恩已經在攻城了。」
「雖然刺史大人格外抬愛,但是做下屬的豈能居功自傲。不將朝廷法紀放在眼中?小將絕不敢為一時之快而使刺史大人落人話柄。」
何越搬出大條道理讓司馬南琴無可奈何,「既然你執意到駐守東府城,那也由得你。」接著鳳目一轉望向王楨之道:「何將軍就交給本郡主好了,王大人可回去向我們的刺史大人回稟。」
「是。」王楨之在司馬南琴的注視下,無可奈何地後退離開。
看著王楨之離開之後,司馬南琴嗲聲地道:「何將軍請上車。」
何越看看自己一身血衣,有些為難,「郡主。我這樣子恐怕不宜上車吧?而且小將地位卑微,不敢與郡主同車。」
司馬南琴千嬌百媚地橫了何越一眼,「我讓你上車。你就上車,我都不在意,你有什麼好在意的?」「小將還有數百士兵正在河邊休息,沒有紮營之前,小將豈敢不顧士兵。只圖自己。郡主相邀,不敢接受。若是郡主允許,此時戰場已平,小將想領兵進入東府城。」
何越在馬車前面站得筆挺。一副不可屈服的樣子,讓司馬南琴猶如老鼠拉龜無處下手。良久,才沒好氣地道:「好吧,既然如此就先帶士兵進城休息。」
「小將手下士兵從丹徒趕來營帳輜重盡皆捨棄在丹徒,因此……」
司馬南琴不等何越說完,對一旁的一個護衛道:「錢三,給何將軍準備好一應所需軍資。凡有所需。不用稟我。盡可由內府調撥過來。」
「是,郡主。」
何越見司馬南琴那副熟練的樣子。微微感到詫異,這個女人看上去妖嬈絕世,但是似乎並不是只知道迷惑男人那麼簡單。
接著司馬南琴朝何越笑道:「何將軍,這樣滿意了嗎?帶你地寶貝士兵入城吧。本郡主先行一步,城中再會。」
看司馬南琴坐著華車離開,何越感覺自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寧可再應付一次孫恩也不願意跟這個女人打交道,應付孫恩偶爾還有時間可以休息,但是應付這個女人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個不小心就要著她的道。雖然不願意跟司馬南琴見面,但是手下地士兵已經在荒郊野外露宿了好幾晚,如今大戰剛罷有一些傷兵急需治療。何越只好帶著自己的士兵前往東府城。
進入東府城,袁盍帶著人在北門迎候,接著將何越帶到城南的一座營地,朝何越問道:「何將軍,你看這裡怎麼樣?原本這裡是一千官兵的駐地,後來這一千人被調進建康城,除了一些軍資之外其他的一應俱全。」
何越將這個營地打量了一會朝袁盍問道:「這裡原本不只是這麼大吧?」
袁盍點頭道:「不錯,最起初這裡有三千駐軍,不過另外兩千遷到了城北。」
何越點點頭朝袁盍問道:「這裡還有營帳嗎?我需要五百人地營帳,再加上五百騎兵所用的器具。」
「有。不過何越要這些做什麼?難道是給劉參軍等人用的?」
「不錯,我跟劉參軍一同帶兵追擊流寇,既然我們有地方落腳當然不能讓劉參軍露宿野外。麻煩袁將軍運一些營帳等器具過來。」
因為司馬南琴早有吩咐,所以對於何越的要求袁盍忙不迭地答應,就算何越不這麼做,一旦劉裕地騎兵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是要給安排地方。
這次擊退孫恩流寇,何越玉龍山的步兵跟劉裕手下的幾百騎兵居功至偉,總不能讓這些苦戰的士兵沒有棲身之地吧?
將何越所要的東西交代手下去辦之後,袁盍朝何越道:「有何將軍駐守東府城,可謂穩如泰山。今日能夠附驥何將軍跟劉參軍之後攻破流寇讓人眼界大開,兵在精不在多,古人之言,誠不欺我。」
何越朝袁盍問道:「此次戰果如何?」
袁盍早已經將這次的戰果弄得清清楚楚,見何越問起大笑道:「此次戰果頗豐,不計何將軍在東郊以及東府城外地戰果,光是青溪橋一戰殺敵七千多人,俘虜上萬之眾。」
何越笑道:「事實上我們兵沒有殺多少敵軍,倒是之後建康城中出來地大軍殺敵甚眾。劉參軍與城中鐵騎追擊孫恩而去,應該也會有不少斬獲。」
袁盍點點頭,事情確實像何越所說的一樣,玉龍山地士兵還有劉裕的鐵騎以及袁盍的手下一千人,殺傷流寇實在有限,更多的是後來從城中出來的晉軍鐵騎跟數千的步兵。只是城中出來的士兵很明顯有揀便宜的嫌疑,因此殺敵的功勞會大部分落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
袁盍沉吟了一會之後朝何越道:「雖然小將只是附驥,稍有微功,不過請何將軍能夠替小將美言幾句,不勝感激。」
何越見袁盍捧拍自己,心裡哪裡不知道原因,笑道:「袁將軍所為,眾人皆知,況且袁將軍手下傷亡慘重,此次建康得保,刺史大人必然會重賞有功將士,袁將軍請安心。」
聽到何越這麼說,袁盍知道自己的功勞是不會被埋沒了,心裡大喜,朝何越連聲道謝。接著帶著士兵親自給何越督辦各種器具。
看著袁盍歡天喜地地離去,何越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心裡不禁地想起了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雖然有些將軍的功成名就也是來源於手下士兵的生命,但是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只僅僅為了功名,功名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番偉大事業所帶來的副產品而已。比如衛青霍去病。
而眼前這個遠去的身影,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功名,不管是隨著何越來到青溪橋附近還是在流寇戰陣之中狀若瘋虎,他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自己的功名。
大戰之後不撫恤戰亡的將士,不救治傷兵,卻是將戰果功勞打聽地清清楚楚,還特地跑來央求自己美言幾句,在這樣的將領手下會有怎麼樣的士兵便可想而知。
不管自己是怎麼不願意承認,江東這塊土地上面,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以致於連個以數百人起家的孫恩都能夠攻到建康城。
將自己的營地跟劉裕的營地剛剛安扎妥當,西陽郡主司馬南琴便派人來請,說有軍情要事相商。看著那個護衛一臉的笑容,何越心裡憤憤地直罵妖婦,那個女人估計是想把自己活活累死方才罷休,當然如果累死的方式也能夠選擇的話,何越最後還是會選擇累死在那個妖婦的肚皮上。
跟著護衛來到會稽王府,司馬南琴正是一身輕裝一臉愜意地跪在一張地席上烹煮著一爐開水,邊上還擺著一個茶壺和兩隻茶杯。
目光瞥了一眼正站在門口的何越跟護衛輕柔地道:「進來吧,愣在那裡幹什麼?」
護衛躬身施禮離開,何越則是大步地走進房間,然後施施然地在一張地席上坐下,朝司馬南琴問道:「郡主有何軍情要同小將商量的?」
司馬南琴發出一聲悅耳的聲音,坐直了嬌軀朝何越笑道:「何將軍在城外時覷數萬流寇如無物,豪氣沖天。為何到了這裡之後如臨大敵?難不成本郡主比孫恩的數萬流寇還要可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