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血 第五卷 第十二章 司馬南琴
    廳房之內一陣默然,被何越這麼背書背出一段話,廳房之內的人感覺連跟他爭辯的資料都沒有了。尤其是何越的話支持著剛剛的王棟等人,所以寧遠將軍吳競一個人黯然無語。

    在回過神來之後周普拍案道:「說得好。兩句話將天下地域人俗民風囊括殆盡。地之所生,人氣所受,更是合乎天道,有盡窺蒼穹之感。」

    桓偉從發愣中回醒過來,歎道:「何將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振聾發聵。」

    何越看著對面席上的桓瑩,見她沉思不語,一改剛剛的步步緊逼,顯然是對他們兩人是否重要再做重新的估計。

    何越見狀知道要給她再下一副猛藥,這些士族之人才會重視自己,以後自己跟梁津就有跟他們討價還價的資本。

    笑道:「在下還有話尚未說完。章邯九敗,以全秦之地降於項羽,秦人何得而稱勁。吳王夫差,兵無敵於天下,敗齊於艾陵,長晉於黃池,吳人何得而稱怯。諸葛武侯,六出祁山,撮巴蜀之眾,窺兵中原,蜀人何得而稱懦。項羽破秦,虜王離,殺蘇角,威加海內,諸侯俯伏,莫敢仰視,楚人何得而稱輕。田橫感五百死士,東奔海島,及橫死,同日伏劍,齊人何得而稱詐。越王勾踐,以殘亡之國,恤孤老之眾,九年滅吳,以弱攻強,以小取大,越人何得而稱澆薄。蚩尤敗於涿鹿,燕丹死於易水,王濬縛於薊門,公孫戮於上谷,則燕趙之人何得而稱銳。

    所以勇怯在謀,強弱在勢。謀能勢成,則怯者勇;謀奪勢失,則勇者怯。勇怯在於法,成敗在於智;怯人使之以刑,則勇;勇人使之以賞,則死。能移人之性、變人之心者,在刑賞之間。勇怯於人何有哉!」

    如果說剛才說的一段地域民風論是蒼穹變色的話,那麼現在說出來的行賞論則是九天雷鳴。即便是廳堂內不懂軍事的侍女也被何越那種粗野中飽含的無比自信給震驚,房間內的十幾個人愣愣地看著何越,連辯白之心都失去了。因為人家已經將這事情完全說明清楚。

    「好一個勇怯在於法,成敗在於智。」一聲讓人骨頭酥軟的聲音從廳房的門口傳來,廳房內正在呆愣之中的人齊齊地朝廳房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翔鳳錦衣的女人站在門口讚歎道。

    目光朝門口的女人望去,何越有一小會的失神,自己從來不認為世界上有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女人存在。但是在這個女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時,何越終於恍然為什麼歷史上有些君主會被一個寵妃玩弄在鼓掌之上,即便是拋卻江山也在所不惜。

    眼前這個女人便是那種妲己褒姒類的女人,她的身上透露著絕代風華,在翔鳳錦衣的襯托下顯得無比的高貴典雅。但是在她的一雙如寶石般的眼睛裡卻閃著裸的淫冶,那種勾魂奪魄的風情像是要將漫漫歷史長河中所有的風騷都擠壓在身上一般,讓男人有一種去佔有的衝動。

    論姿色,不管是何雁還是周雅瀾都不輸於眼前這個女人,但是論風情何雁和周雅瀾就遜色多了。何雁給人的感覺是婉約嫻淑的成熟,周雅瀾是精明靈動的純潔。而這個女人就是那種深入骨髓的風騷,就像一個超級的妓女一樣,但是在她的身上卻有著常人不敢觸及的高貴。

    廳房內,充滿了野性和誘惑的桓瑩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後,黯然失色,就像一顆伴在明月邊上的星星一樣,不管再怎麼努力也被明月的亮光所掩蓋。看著這個女人出現,桓瑩眼中不由自主地閃動著嫉妒的光芒。

    「公子……」站在女人身邊的桓家家丁一臉愁眉苦臉地望著廳房內的桓偉。

    被桓家家人的聲音驚醒,桓偉朝家丁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接著站起來朝廳房門口的女人施禮道:「驍騎尉桓偉見過郡主。」

    「免了。」女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坐在軟榻上的何越,嘴角綻出一絲如鮮花盛開的笑容笑道:「你就是游擊將軍何越是吧?」

    「正是在下。」

    「我便是西陽郡主司馬南琴。」女人輕移蓮步朝廳房內走來。

    桓偉急忙讓手下家丁鋪張軟榻,擺上桌几,還有佳餚美酒。

    在何越旁邊鋪設好的軟榻上坐下來之後,司馬南琴看著何越用她專門勾引男人的聲音笑道:「何將軍剛剛所言給人如夢初醒之感。可見何將軍並非是傳聞中那般沉默寡言之人。剛剛受教,本郡主敬你一杯。」

    何越一邊舉起舞姬已經為他注滿的酒杯,一邊心裡暗忖,這個女人真是了不得,一出場便控制了整個局面。現在廳房中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在這個風騷入骨的女人面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對面席上的桓瑩也只能用一雙極其嫉妒的眼睛看著笑意盈盈的司馬南琴。

    現在看司馬南琴好像壓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這樣到對頭桓家的府第來找自己,這個司馬南琴好像是過分了一點,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非要這麼做?

    「郡主相敬,在下卻之不恭。」何越將小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何將軍果然是豪爽之人,不過不要在此飲醉了忘了我們晚上有約。」

    看著司馬南琴一副巧笑倩兮的樣子,何越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她掐死,這樣的話都可以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而且還帶著如此的曖昧。

    用眼角瞥了一旁幾個人的臉色,果然都是嫉妒中帶著憤怒,尤其是桓瑩更是如此。這些人今天會來出席桓偉的宴會,當然是跟桓家關係深厚,他們知道自己明擺著腳踏兩隻船,就算心裡默認一旦公開也會感覺不舒服,想到的跟看到的感覺完全不同,對此何越深有體會。而且從身邊幾個男人臉上的嫉恨之色看來,他們估計已經開始朝男女之事方面開始聯想。

    「郡主相邀,在下豈敢推辭。若是引得郡主雷霆大怒,在下區區一個小將還不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在目前的情況下,何越也只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盡量消除桓偉等人的疑心。果然此言出口之後,身邊幾個男人的臉色跟剛剛相比稍微好了一些。

    「十八層地獄?呵呵,何將軍也是信佛之人?」王棟朝何越笑著問道,雖然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這對於何越來說無疑是久旱中的甘霖。

    「在下偶然之間聽一位大師說起十八層地獄的事情,感觸良多,所謂萬惡淫為首,百行孝為先,深深引以為戒。」何越此刻只要消除這些人心中的芥蒂,哪裡管的上這個時代的佛教到底發展到了怎麼樣的程度。

    不管何越這話說的是真是假,桓偉等人見他有意跟司馬南琴保持距離,心裡已經明瞭,等那股子酸味過去之後,心態也逐漸平復下來。

    桓偉朝司馬南琴道:「郡主雖然與何將軍晚上有約,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同席,何不就此下問,想必何將軍也不會介意。同時也好讓我們一聞何將軍的高見。」

    桓偉的話出口,何越就明白他們桓家根本不講司馬皇族放在眼裡,不然憑著他一個地位低下的驍騎尉也敢替郡主做主?

    司馬南琴絲毫不介意桓偉的話,湊過身來,親自給何越的空杯注滿酒,一邊微笑道:「有些話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雖然在座的都是名士之流,但是我們要談的事情在這地方說總有些驚世駭俗。」

    何越心裡很不是滋味,夾在這兩個大頭中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雙方都不見面,事情還好說,但是一旦把這事情擺上桌面,自己就裡外不是人了。

    給何越的空杯注滿酒之後,司馬南琴坐正身子。這個騷媚無邊的女人挺直了細腰,酥胸堅挺,雖然是在錦衣的掩蓋下,但是是男人的都想把錦衣揭開看看下面之物究竟有多少宏偉。

    司馬南琴朝桓偉笑道:「若是桓公子樂意,不妨借個地方讓我跟何將軍敘敘。」

    司馬南琴的話讓在座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色,這話無非是告訴所有人她今日到這裡來並不是故意要來搗亂,完全是為了何越而來,而且還有要事跟何越私談,當然至於是什麼事情不僅在座的人都不知道,連何越自己也不清楚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司馬南琴這樣屈尊降貴地來找自己。

    「這……」桓偉看著司馬南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答應她的要求。

    「若桓公子不願意的話,本郡主也不勉強。」

    「豈敢。郡主若是有此需要,桓偉豈敢阻攔。來人,帶郡主跟何將軍到三樓去。」

    司馬南琴舉杯朝桓偉笑道:「如此便打擾桓公子了。」

    說罷司馬南琴將杯中酒飲盡,嬌軀盈盈站起來。

    何越被逼無奈之下也只能陪同站起來,心裡大罵,妖婦。

    司馬南琴還沒有舉步,樓下傳來一陣咆哮聲,接著是兵刃交擊的聲音。

    「老子來找何將軍有緊急軍情稟報,誤了事老子剮了你們。」

    何越跟身邊的梁津相對一視,失聲叫道:「快刀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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