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血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青樓之內
    走進門的昭布將樓梯邊上還在嗷嗷苦叫的男人扶了起來。

    「賢弟,你可要為為兄討回公道。」被踢下樓梯的男人朝昭布哀求道。

    「大哥請放心,小弟一定不負所望。」

    「郝志!」昭布將男人扶起坐在一旁,雙眉一挑,目光猶如冷鋒一般朝郝志望去。

    「原來昭兄也在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昭布微微一愣,接著冷然道:「巫統,莫非你也想插手此事?」

    「巫先生是我郝志重金聘請來的,昭布你能耐我何?」一身肥肉的郝志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得意至極。這樣的狂妄配上那副長相確實很惹人厭。

    「哼,既然你巫統想要插手此事,就給我滾下來,我們手下見真章,讓我昭某瞧瞧你巫統到底有多少能耐。」

    昭布顯然被郝志惹得動了真怒,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挑戰那個還在樓上的巫統。

    何越聽到昭布的話,心裡大喜,現在他還真的想見識一下這些江湖中人的身手,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具有真氣內功。

    「唉呦,昭公子,你不必動怒……」

    站在何越身邊的老鴇看有人在她的碧玉軒大打出手,按捺住心裡的恐懼上前勸架。

    「哈哈,花娘子,你急個哪門子?你碧玉軒要是有一絲一毫的破損,我郝志願意全部賠償。你給我到一邊站著去。」樓梯上的郝志朝想要出頭的老鴇大聲道。

    都是惹不起的人,既然郝老爺開金口了,花娘子只能乖乖地躲到一邊去,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巫統,你還不下來?再不來,我可要動手了。」

    「昭兄,你急什麼?長夜漫漫,難道佳人有約不成?」巫統一邊說著一邊悠然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論賣相這個巫統拍馬也追不上玉樹臨風的昭布,但是他的身形明顯比昭布要大上一號,而且身上並沒有昭布的文儒之氣,反而是多了一種陰陽怪氣。

    昭布從樓梯旁閃身來到大廳一側,他的腳下不是很快,也絲毫看不出身具真氣內功的樣子,跟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

    巫統見昭布已經閃到了大廳的一側,原本打算從樓梯上發動攻擊的他被昭布打亂了計劃,不得不走到昭布的對面。

    看著兩個人相向而立,周圍的圍觀者紛紛退到了邊上,給他們讓出一塊空闊的地方。

    昭布手裡的長劍一提,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巫統,右手握上長劍的劍柄。他突然跨前一步,手裡的長劍猛然出鞘,劃過一道圓弧朝巫統擊去。

    巫統臉上剛剛的陰陽怪氣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閃著寒光。面對昭布突然發出的攻擊,他並沒有顯示出一點驚訝的意思,同時手裡的劍也猛地抽出來,朝昭布擊來的長劍撞去。

    兩把長劍撞在一起,並沒有產生何越想像中的勁氣紛飛,只是發出一聲響亮的金鐵交擊聲。接著兩把劍像是黏在一起那樣,在雙方全力前推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何越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動作,恍然大悟,原來兩個人並不是在比較內力真氣,只是在比體力和臂力而已。在這種力量的比拚下,昭布明顯略遜一籌被巫統迫退開來。

    巫統趁著昭布後退的瞬間,手裡的長劍擊出,快速而迅猛。長劍在眾多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美麗的光彩,這讓站在樓梯上的郝志不斷地發出喝彩聲。

    「怎麼樣?你覺得他們的身手如何?」梁津朝身邊的何越問道。

    「你覺得如何?」何越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索性把問題重新推給了梁津。

    「呵,不過是兩個裝模作樣的普通角色。」梁津發出一聲輕笑,神態之間頗有些自負。

    「這樣說來,你要比他們厲害多了?我覺得他們的招式很華麗。」

    「也對,就憑他們這幾下子,我估計來上三五個也不是你的對手,難怪你連評論連懶得說。」

    何越聽著梁津的話,不禁為之莞爾,自己是壓根沒有看出這兩個人的身手究竟如何,因為自己一直在想他們是不是有真氣內力。

    不過聽了梁津的話之後,何越明白,這些人跟一般人完全一樣,不過就是學了一些劍術而已,根本就不存在真氣內力的問題。像巫統那樣藉著燈光用長劍交織出華麗的劍光,這種事情自己也能夠輕易做到,只是在戰鬥中使用這樣華而不實的招式除了消耗自己的體力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和巫統大開大闔相比,昭布的劍綿密地多,而且他的長劍只在小範圍內活動,雖然看上去像是在挨打一樣,但是他消耗的體力也要比大開大闔的巫統要小得多了。

    梁津一邊看著大廳裡奮戰的兩個人,一邊悠然地道:「這樣的戰鬥根本不算戰鬥,實在沒勁地很,我一直以為那些劍客都很厲害,看看也不過如此而已。」

    「是不是覺得去投軍很失敗?好像他們這樣普通的劍客也十分受歡迎。」

    梁津搖搖頭,沒有作聲。

    場中的戰鬥形勢據轉而下,原本被巫統一直打壓的昭布終於在巫統無以為繼的情況下,利用他一個破綻反守為攻。綿密的劍光雖然沒有剛剛巫統大開大闔的氣勢但是這種反守為攻的轉變立刻引起大廳內旁觀的人的喝彩。

    因為賣相而得到眾人喝彩的昭布精神大振,手裡的長劍變得更加綿密有力,讓巫統連連後退。

    「以劍術論,昭布略勝一籌,但是在體力上遠不如那個巫統,如果巫統不是一開始就猛烈搶攻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狼狽不堪,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梁津的話才說完,昭布手裡的長劍一絞一拉,巫統手裡的長劍「匡當」一聲掉了下來。

    昭布在將巫統手裡的長劍打掉之後,劍鋒在巫統左肩挑過。長劍過處巫統的左肩立刻變得鮮血淋漓。

    受傷之後的巫統猛退了幾步,一對眼睛仇視著昭布。他是因為昭布在獲勝之後還令自己受傷而仇視他,很顯然這個傢伙的人品並非如他的外表那麼玉樹臨風。

    昭布的勝出立刻引來大廳內眾人的歡呼,得勝之後的昭布長劍一抖,眼睛看也不看自己剛剛的對手,傲然朝站在樓梯上的郝志道:「郝志,現在看你還有什麼憑恃?」

    「憑恃?」郝志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敗給昭布,皮笑肉不笑地道:「大爺有的是憑恃。蕭先生,現在是你出馬的時候了。」

    「嗯。」沉悶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接著一個人影直接從樓上跳下來,落在郝志的身邊。

    「蕭萬盛?」昭布看清郝志身邊這個人的面孔之後,忍不住叫了出來,而且臉色大變。

    「這個人是誰?」何越朝一旁的花娘子問道。

    「他你都不知道?你還來廬江幹什麼?他就是陸大人的左護衛蕭萬盛,據說他僅次於右護衛李鳴風。這下完了,怎麼連他都來了,這樣我的碧玉軒豈不是要被拆了?」

    「呵呵,你著急什麼啊?他來了也不一定會拆你的碧玉軒?要是也像剛剛那樣,你不是一點損失都沒有嗎?」

    花娘子白了何越一眼,哭喪著臉道:「你說得輕巧,誰不知道太守陸大人跟何家面和心不和,底下的人早就鬧翻了。現在陸大人把蕭萬盛派出來幫襯,要是昭公子敗在他的手裡,何家的人豈肯善罷甘休?那樣一來我的碧玉軒還不成了他們的戰場?」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昭公子還不是何府別館最厲害的人了?」

    「當然不是,我說你們是什麼人啊?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花娘子拿眼睛瞥了一眼何越跟梁津,警惕地問道。

    「我們是城外大營裡來的,對城裡的事情當然不是很清楚。」

    「大營?不是說大營裡的人不能隨便進城來嗎?你們……該不會是奸細?」

    何越朝花娘子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冷聲地道:「我們要是奸細的話,現在已經把你大卸八塊了。少廢話,給我好好呆著。」

    這個在無數戰鬥中演練出來的笑容讓花娘子感覺寒氣透進了自己的骨髓,雖然現在還是初秋時節,但是她卻覺得寒冬已經到來。

    「昭布昭公子是不是還要跟我動手啊?」蕭萬盛雖然身材矮矬,但是聲音卻非常洪亮,他一步步踏著樓梯下來,讓力戰之後的昭布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高下之別立刻分明。

    蕭萬盛走下樓梯,正要再糗這個昭布兩句的時候,站在何越一旁的花娘子突然跑了出去,朝何越跟梁津一指,「大人,他們兩個是奸細。」

    「奸細?」

    花娘子的話立刻讓整個大廳裡的人騷動起來,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梁津跟何越。

    兩人沒有想到花娘子在這個時候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讓人苦笑不得,對著這麼多人的目光,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才好。

    蕭萬盛放棄了根本不是自己對手的昭布,轉向梁津跟何越大聲喝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奸細?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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