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糊的聽著徐嬤嬤唸經般的說話,臉上的沉重感也一陣一陣的襲來,就似倦意湧上心頭迷糊了意識,只想昏昏沉沉了迷糊過去。
徐嬤嬤說完,目光複雜深測的看了眼伏在地上的我,轉身領著侍衛奴才們出了瓊瑤苑。紫玥哭著跑到我身邊,哽咽的拿著絹帕替我擦拭嘴角被水沖洗後的淡淡血痕,淚卻不停的掉了下來。
我艱難的想笑一下,安慰安慰她,可是才牽起嘴角,已是勾起錐心的疼痛,倒是讓已經朦朧的意識又清醒了些。
「主子還是別說話了,牽動了傷口又要疼了。」紫玥含著淚拿了乾毛巾來替我將濕漉漉的頭髮和衣裙擦拭了一番,將我扶到貴妃椅前躺下,「主子先躺會,奴婢這就去給主子打些水來,洗一下,好上藥。」
我昏沉的躺在貴妃椅上,只覺得方纔的一切都似乎是夢境,來的太過於突然,讓人覺得不真實。
可是,太后怎麼會到這瓊瑤苑來了。我入宮這麼久,太后都從未踏進過我所住的寢宮半步。今日,不著聲息的到來,似乎就已料到什麼一般,彷彿我是妖孽,知道會抓我現形般。
我心裡猛然一沉,看來,有人對我是非常的瞭解,時刻都會預料猜測到所有的事情。
自己早已做了他人的假想敵,以為我會與她爭奪這虛無的後位,所以。對我早已開始觀察探視,而我。竟是毫不自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卻是對什麼都不自知,而對方對我卻是瞭如指掌,注定了這一仗,我要如此的敗地慘烈。
紫玥端了水來,讓我先漱口,緩解了一下嘴裡的腥甜之感。而後。才擰了毛巾替我擦拭,邊忍不住地罵道:「這徐嬤嬤下手也太狠了,明顯是想將主子往死裡打啊。」
受人錢財,怎能手軟,這徐嬤嬤早已不是單純的太后之人了。
清涼的膏藥敷在臉上,總算緩了一些火辣腫脹之感。
小喜子在門外輕聲敲門。喚道:「主子。」
我睜開眼,示意紫玥去將他傳了進來。小喜子進來看見我的一臉紅腫,嚇了一大跳,心裡已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侷促不安的站在一旁。
紫玥看了我一眼,會意的向小喜子道:「有什麼事就說吧,主子一會還要歇息呢。」
小喜子回道:「主子,剛才師父吩咐說,要是太后走了,讓主子去趟御書房。」
趙維終是不放心。所以才急著想讓我過去。而且。洛之勖突然急事求見,定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還不等我發話。紫玥就已經急了。向小喜子罵道:「主子都這個樣子了,你沒看見啊。還讓主子去御書房,你是想伙著旁人來一起害主子啊。」
我拉了拉紫玥地衣袖,示意她替我梳洗更衣,紫玥越發急了,說道:「主子,你還要去御書房啊。方才太后就是假借干政一事,故作文章的懲治主子。這會太后才走,主子就要去御書房,這不是明擺著和太后過不去,嫌太后方才罰的太輕了……」
我擺了擺手,在心裡長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妝台前,看著鏡中那張紅腫變形的臉,有些駭人的腫脹著。
紫玥無奈的替我梳洗好,戴上面紗遮住淤腫,這才扶了我往御書房去。
李公公早已在御書房外候著了,見我過來,忙道:「洛大人和順王爺也在裡邊呢,娘娘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御書房裡三重門間,往昔地婢女宮人一個都不見,顯得空蕩蕩的,似腳步落重一些,都會傳出迴旋的聲響。
還未待我走到最裡邊的那扇門前,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赫然聲響,應是奏折之類的東西被用力重擊桌案的聲音。
我被唬了一跳,差點驚喊出聲。還沒穩息凝神,接著就聽見趙維有些憤怒的冷寒聲音,「這個段承康,實在是太放肆了。」
我木訥的站在門口,不知該是進還是退。如今,幾國交戰,鎮北侯應在北疆奮勇對戰,如何又引得趙維這樣生氣。
「皇兄,一切都還未查定,也許真的只是一時失手,並非鎮北侯本意。」是順王爺一貫溫和地聲音。
我無意再聽,轉身就出了門,李公公正在門外候著,見我出來,問道:「娘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撫了撫臉上地面紗,說道:「一會皇上問起,就說我沒來過御書房。」
李公公點頭應聲,我向瓊瑤苑相反的方向走去,心裡不停思忖著鎮北侯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猛然想起趙維前些時候問地話語,不由渾身一顫,莫非……
我等在洛之和順王爺出宮地路上,心不在焉的看著四周地景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看見他們遠遠的走來,忙迎了上去。
順王爺看著我面紗遮面的裝扮,似看見怪異般,說道:「你這是怎麼了?」
倒是洛之如時刻掌握著我的所有動向般的了然問道:「被太后責罰了?」
我聽著洛之關切的話語,心底泛起一陣酸楚,似要落下淚來,忙掩飾情緒的問道:「可是鎮北侯出了什麼事。」
洛之和順王爺領了我往偏僻之處,方才告訴我答案,「瓊華公主被北國擄走了。」
難怪趙維會這般憤怒,瓊華一直都是寵溺著長大的,太后如她的親身母妃般,對她百般疼愛,趙維對她也是寵溺,這回卻在與北國交戰之時,讓北國人擄走,成了他人手中要挾的籌碼。
我不安的問道:「可有權宜之策。」
「這些,你還是不要擔心了,還是好好照顧自己。」洛之看著我蒙面的臉,說道:「一會我讓人那瓶膏藥給你,定能讓你明日就會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