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譚之川一聽,怒氣頓時上湧。拍案而起,眼睛死死的盯著賴皮精怒道「你說什麼?」賴皮精卻沒有被嚇到,明顯是早有準備,早就知道他會發怒,也有了應對他的計策。於是先安撫也坐下,道「誰都知道,你爺爺把冰水門連同冰水劍都傳給了那個滿人。你有什麼?他留給你什麼了?」
譚之川仔細一著磨,還真是這樣。可又想「這是我們冰水門的事,哪輪得上你一個痞子來管。」心裡告誡自己「賴皮精是有意挑撥離間,自己不能上了他的當。」心裡雖說是這樣想,可眼神似乎出賣了他。為了掩飾,譚之川拿起酒杯倒了一懷,慢慢得喝了下去。
因為賴皮精正好把正對雪鳳樓的位置交給了他,這樣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對面酒樓的情景。頓時又是一氣,又是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接著又是數杯。賴皮精是微微一笑,而後用食指往酒杯中一勾,眼神一邪,不知搞什麼鬼。
賴皮精知道譚之川的弱點,就是心浮氣躁,容易受人鼓動。見自己的話有了成效,接著又道「聽說那冰水劍是用千年冰石打造而成,鋒利無比、寒氣逼人、劍不沾血,世間沒有一種兵器能與之媲美。看來那滿人要在武林稱雄,又有誰能阻攔?」說著,賴皮精偷偷的看了一眼譚之川。
譚之川又是一杯酒入肚。賴皮精又道「不知你這把破劍會不會沾呢?」一人眼明手快,一握劍柄,片刻不停的抽了出來,唰的一聲劍出鞘外。譚之川道「別動他。」說著奪過那人手中的劍,放在了桌上。
賴皮精道「你怕試嗎?試一下難道有什麼關係?」說著拿起那把劍。這時譚之川卻沒有阻攔,只一個勁的喝酒,到此已經喝了數杯。賴皮精拿起那杯酒來,往劍上一倒。這把劍也算鋒利,酒滴在劍鋒很快就蔓延全劍。天氣一冷,酒馬上凍成了一層薄冰,牢牢的罩住了這把劍。
賴皮精徐徐還劍入鞘,嘴裡是嘖嘖地說道「可惜,可惜。」邊說還邊搖頭。譚之川道「可惜什麼?」說著又是一杯酒入肚。賴皮精獰笑道「你什麼都比不過那滿人。武功不如他,要是冰水劍在你手上,或許你還能討個平手。可惜你只有這把破劍,我看你今生別想超過那滿人了。」
話音剛落,譚之川猛得把酒杯摔在了地上。卡的一聲,摔成粉碎散落一地。見他拿起劍猛一起身,賴皮精及兩個兄弟都瞪大了眼睛,害怕的縮在那兒。現在心裡嘀咕「他可千萬別發怒。」因為他們知道,譚之川一旦發起怒來,是會失去理智的,那他們的小命就會不保。
譚之川道「我不用冰水劍,就用你說得這把破劍,一樣能打敗阿武。」說著轉身離去了。見他身影走遠,賴皮精等人互望一眼,才鬆了一口氣,轉而又獰笑起來。
譚之川走到門口,就看到武恩寫給雪鳳樓的對聯。他和武恩以前的快樂生活,突然在眼前內過。由於正在氣頭上,也沒有多想,便走上樓去。他們三人說的是非常開心,譚之川見了,心裡卻更加有氣。一見譚之川這麼晚才過來,而且雨傘也沒有帶,身上淋了一身的雪,三人只是一疑。
原來剛才走得急了,譚之川連雨傘都忘了。巢賀敏問道「你去哪了?」譚之川沒有回答,坐在武恩的身邊。猛一抬頭,想看看賴皮精那邊的情況。可奇怪的是,在那酒樓剛好能看見雪鳳樓的這個位置。可是從這個位置卻看不到那酒樓,心裡只覺奇怪。
譚之川一坐下,酒氣頓時散發出來,而且有些臉紅。巢賀敏道「你喝酒了?」譚之川又拿起酒杯,倒了杯喝了下去。見他顯然一臉心事,又問道「有什麼事嗎?」譚之川隨口說道「沒什麼。——唉,你們剛才講得那麼熱鬧,在講些什麼啊?」
譚荻芬一疑,便道「哥,你是怎麼知道的?」譚之川閃閃話題道「哦,我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嘛。」武恩道「我們在想,你的是女兒,我的是兒子,不如我們就為他們定下親事,也好親上加親。哈哈哈。」
巢賀敏忙問道「之川,好不好?」譚之川勉強的笑道「好,好。這是件大喜事,那當然行了。」說著又喝了一杯。巢賀敏聽了,頓時一喜。大家只顧高興,全沒注意到譚之川的不對勁,也不知道他心裡想得些什麼。
譚荻芬道「我們的孩子都已經滿百天了,都還沒有給取正名。不如今天就給我兒子,也給未來的兒媳婦取個名字。」大家一開心,就各自物色了幾個名字,但都不合適。
譚之川又是喝了一懷,說道「我們以前都在這裡比劍,阿武學會了雪龍劍法,不如就叫他雪龍吧。怎麼樣?」一聽這個名字,三人都覺不錯。武雪龍叫得也順口,於是也便選定了這個名字。都誇他會取名字。這時巢賀敏又道「那我的女兒,你們的兒媳婦呢?」雖然只是百天,可兩家人卻早就講定,似乎這兩個孩子,現在就成為夫妻似的。
武恩只是一打量,說道「我們有事也會來雪鳳樓,不如就叫她雪鳳吧?」巢賀敏笑道「這個名字好。你給雪鳳樓說是天下第一樓,那我們家雪鳳就是天下第一美了。」說著不由的笑了笑。譚荻芬道「我們的兒子叫雪龍,你的女兒叫雪鳳,那我們兩家定下的不就是龍鳳親嗎?」說著三人都哈哈的笑了。
譚之川還在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只到他喝完整壺酒,眾人才注意到他。巢賀敏道「之川,別再喝了,不然就會醉的。」武恩也道「是啊,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雖然高興,也不能傷了身體。」
外面的雪開始有點大了起來,可樓裡卻是熱鬧非凡,夥計都快忙不過來。譚之川突然一口氣上湧,道「阿武,自從你當上掌門,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來雪鳳樓比過劍。不知你的劍法神到什麼地步了,我還能不能接的住你幾招?」
武恩正欲回答,譚之川又道「今天是好日子,不如我們就再比試一下。」巢賀敏道「外面下著大雪,你們都當了父親了,不要再孩子氣了。這劍就不用比了。」見這幾天,譚之川的表情都是不對勁,最明白他的人就是巢賀敏了。因為他的枕邊人,常常會聽到一些譚之川的心裡話,怕他們會出事,便竭力阻攔。
譚荻芬也道「是啊,大嫂說的在理。」譚之川按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道「沒事,我們只是比試一下,不會有事的。」雙腿一蹬,踏著橫欄,一頭摘進白雪紛飛的空中。轉了幾個圈,落在了雪地,擺開了架式。武恩也是心頭一熱,大叫「好!就跟之川玩玩。」說著也踏著飛了出去。譚荻芬想攔,可是武恩已經飛了出去,攔也攔不住了。由於雪龍劍法中,騰空技巧很多,這時武恩便耍了起來,落到了地面。兩人擺開陣勢。眾人見大雪天還有人比試,都紛紛擠到圍欄上觀看。一下子,客人都擠到了窗外。小二閒著沒事,也晃了晃桌布,往背上一耍,擠到了橫欄上。
由於雪很大,譚之川的劍全都是雪花,身上也沾滿了白雪。口中還有些醉意,喝著白氣,眼睛狠狠的盯著阿武。由於冰水劍純結無瑕,不沾污物,有如出水芙蓉一樣,沒有沾到一朵雪花。而在雪地之上閃爍著晶瑩的白光,特別的耀眼。想到這裡,譚之川更加憤怒。
武恩以為他只是用心對待,便也沒有太在意,自己卻是以笑相對。譚之川見了,以為武恩輕視自己,怒氣上湧,自己首開了第一招。譚之川用手腕輕輕一撇,沾在劍上的白雪便浮在空中。而後猛一劍橫掃出去,浮在空中的雪花,便順勢向武恩飛了過去。來勢之快,讓人只是一驚。
只一眨眼,雪花便已在眼前。武恩只用劍及手臂一橫格,擋住了這招。譚之川全身只一抖動,雪花便往四周散了開去。右手一伸,一劍刺向武恩的胸部。武恩剛回過神來,譚之川已在眼前,正一劍向自己刺了過來。
武恩心裡微一驚,並順勢一個空翻,把劍向上踢開。譚之川的劍便向上一揚,腹部露出一個很大的空缺,正好被武恩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