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馮寧早早地就起床,扶侍拓拔浚更衣梳洗。
拓拔浚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其實寧兒你不必早起的,多睡一會也好。」
聽得關心,以前覺得可有可無,今日分外受用,打趣道:「怎麼不想我扶侍嗎,雖然我的手藝是沒那些侍女好。」她一向稱「我」的,北魏其實還是個開明的王朝,拓拔浚也不在意,自是沒人說什麼。
「不是。只是#183;#183;#183;#183;#183;#183;」
「好了,快去早朝吧,不然遲了,惹那些大臣笑話。」馮寧展顏笑道。
拓拔浚怔怔地看著,他好像看見了當初那個明媚的少女又回來了,一切都值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娘娘,王質來了。」馮寧正在用早膳,經過昨夜一嚇,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些東西都是由貓先試吃過的。
「娘娘恕罪,奴才罪該萬死!」王質一進來就跪下請罪,不愧是宮中的老人,看來昨夜的事他都已經知道了。
「起來吧,本宮知道跟你無關!」馮寧淡淡地說道,要是王質想害她,當初就不必救她了。
「奴才御下不嚴,罪該萬死!」
「行了,起來吧,其實論起來你還救過本宮兩次,本宮不會忘的。」
「謝娘娘!」王質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事,現在算是完全踏實了。
「有什麼結果沒?」王質是個是聰明人,應該早去查過。
「回稟娘娘,奴才昨夜聞知,仔細地查了一夜,這兩條鱔魚不是在平日指定採買的店家送進來的。」
「哦!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這一切不應該瞞得過右丞趙東,所以奴才以為就是他。」
掖庭令掌管後宮事務,下有左右丞,左丞掌宮中作坊等,右丞掌宮中吃穿採買用度。暴室丞掌刑罰,永巷令掌宮中侍女。四丞之下又各自分得十分的細。按理說王質上任三年,又是宮裡的老人,應該全都掌握,怎麼會?
馮寧思極此,問道:「他不是你的人。」
「有些丞令作了好些年,沒有大錯,奴才也不好動,一味地安插自己人也不好。趙東做了十年的右丞,平日為人一向老實,也沒有什麼大錯,奴才對他還是挺放心的,誰知竟會差點釀成大禍。」王質歎了口氣,他也難得識人不明瞭。
「你回去後,把掖庭,得好好整頓一番。」馮寧吩咐道,王質看人很準的,那趙東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險,毒死她對他有什麼好處?
「奴才遵命!」王質舒了口氣。
「理由呢?趙東這麼做的理由?」
「有些頭緒,奴才已經讓李貴去問仔細了。」王質答道。
馮寧滿意地點頭。
很快,李貴回來了,「娘娘,奴才查明白,宮裡的許美人是趙東進宮前的女兒。」
「此話當真?」心底雖然驚愕,馮寧面上倒沒表現出來。
「千真萬確,奴才買通了趙東的心腹,那兩條鱔魚便是趙東讓他去找來的,他因著好奇,偷聽了趙東和許美人的說話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許美人,一個宮中最末等的美人,膽子倒是大如天。不過馮寧有些羨慕,父親啊!要是自己的爹爹還在,一定也會這麼幫她。
「王質,你可能要吃些苦了。」馮寧瞬間拿定了主意。
「奴才醒得。」王質恭謹地說道。
「很好,你退下吧,這件事不要洩漏,這幾天也不要有什麼動作。」
質聽完退下。
「娘娘,你準備怎麼辦?」在侍書她們眼裡最重要的是馮寧,其他人什麼都無所謂。
馮寧仔細想了一遍問向張佑:「你會解望月鱔嗎?」
「只要吃望月鱔之前吃了梅果,奴才便能解。」張佑答道,隨即想到,驚道,「娘娘不是想#183;#183;#183;#183;#183;#183;」
「能解就好,冒一冒險又如何。」馮寧說道。
「不如奴婢吃了,效果也是一樣的。」侍書說道。
「不一樣,皇上其實是個重情的人,許美人陪了他三年,要是不是我中毒,不會大查的。」馮寧雖然感動,但還是拒絕。
「一個許美人,值得娘娘冒那麼大的險嗎?」侍畫開口道,一針見血。
「馬上就要選秀了,我要乘這個時機把後宮好好梳理一遍,以後其他有背景的人進來,就不想現在這麼容易了。」馮寧微微一笑。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好法子!「張佑首先贊成,他是亦責,知道沒有多大危險。
其他幾個也只得同意,但有些憂心忡忡。
「娘娘,不如我們找太妃娘娘或是少爺商量商量。」侍書還是不放心。
「我不能都靠他們一輩子。」馮寧說道,現在應該是她和哥哥相互扶持,而不是一味地她依靠哥哥。至於姑姑,她真的不忍心讓她一個安詳的後半生都得不到。
「就這麼定吧。梅果難尋嗎?」
「不,奴才就有。」張佑已回房拿來一顆鮮艷的紅色果子,「娘娘現在吃了,晚上再吃望月鱔,毒性相剋,便不會有事。」
馮寧把玩著手中紅果,問道:「會有人看出來嗎?」
「不會。教奴才醫術的隱者都是講究以毒攻毒之術,為正統醫術不屑,再加上這個還是他們最近才研究出的,世上沒其他人知道。」
「那就好。」馮寧說著,一口一口地吃下紅果。那麼多次的磨難,她已經相信,天讓她穿越千年,就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地死去。
「娘娘,這可怎麼是好?」蓮花驚呼。
「怎麼了?」
「皇上也要用膳,他要是吃下怎麼是好?」
其他人聞之臉色大變,饒是張佑只許鎮定,也大驚失色,望月鱔之毒沒有事先服下梅果是解不了的。
「放心,他最討厭鱔魚了,從來沒動過一筷子。」馮寧說道,這個當然一早考慮好了。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馮寧堅定地說道,她也不容許有萬一,「還有這件事你們一個不許洩漏,我姑姑和哥哥那裡也一樣。」
「是。」
「李貴,你去許美人的地方,務必不經意告訴她們,我晚上要吃膳魚。」
「侍書,晚上把養著的那條望月鱔給煮了,清蒸好了,那才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