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我的老窩辰洲祝尤科,已是下午時分,小翠見我帶了個漂亮苗女回來,不住的用像看到怪物一樣的眼神看我,搞的我很是不自在。還是四弟出來給我解圍,說出了事情經過,她才好歹說了句美女配狗熊的人話,惹的勾靈躲在我身後不住的抿嘴偷笑。
眾人顧不得坐下休息便往我師傅的房中奔去,此時還沒有天黑,只見師傅背上以沒有烏黑之色,全身竟如軟泥一般,頗為冰涼,看來這時是陽咒在師傅體內作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師傅的詛咒已經比我離開那日加重了許多。
大家默默的站在床邊看了良久,沒發一言。現在倒是沒有了往日的悲慼,由於知道了摸金校尉的下落,心裡彷彿看到瞭解咒的希望,知道如此站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輕輕的給師傅蓋好被子,吩咐兄弟們先好好休息一番,晚上還要為這次去崤山做好準備。
看看天,已近天黑時分,勾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張羅晚飯去了。
我把小翠叫來,吩咐她去準備一些這次出行的必備之物,上次在苗寨用剩的東西還很多,墓穴裡面人跡罕至,蟲物甚多,爬蟲多數都怕雄黃,特別是蛇,因此,多帶些雄黃粉和雄黃酒去,是很有必要的。
還有就是還要備足一些預防老粽子的五精糯米、老蒜,以及用來驅鬼的童子尿、黑狗血、桃木鏢等相關之物,黑驢蹄子還有,一應東西準備停當後,便只等天亮後出發。
忙活完畢,勾靈已經把晚飯張羅齊備,葷素搭配很是協調,讓小翠自歎不如。
看著勾靈,我心裡總覺得有點對不住她,這幾天來,都是她照顧大家的飲食起居,我這才發現,她不僅是一個擅長追蹤的高手,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妻子,雖然沒有和她正式的拜過堂。
天亮後用過早飯,留下四弟在祝尤科料理日常事情,讓五弟自回成都寶光寺報道。其他人開始準備動身出發,勾靈定要我帶她同行,擾不過她,只好帶上她一起上路。來到長沙城二弟的住處,已經是四天之後了。
休息了半日,大家便開始仔細的研究北上的路線,現在正是軍閥混戰的時期,以段祺瑞為首的皖系軍閥正和張作霖、曹琨領導的奉系皖系軍閥在中原之地打的不可開交。而河南正好身處這個地域裡面。我們必須要繞過他們的戰場,找一個安全的路線,否則,還沒到達秦嶺,說不定大家便已經哀哉了,因為碰到正規軍隊,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
而我們要去的秦嶺是在陝西與河南交界的那一個地段,最後,大家終於決定包一個大圈子,不直接從湖北進入,而是繞道江西,過安徽,然後在從安徽和河南交界處進入秦嶺,雖然消耗的時間可能多要幾天,畢竟安全才是第一重要。
在長沙又是休息一日,一切必備之物準備好後,第二天,我便和六弟,二弟,三弟還有勾靈,正式踏上了往赴秦嶺的路程。
由於擔心司馬林一個人在那裡出事情,眾人途中不敢多做耽擱,一路上都是披星趕月的跑,而且還要盡量避開官道,多選偏僻的小路走。裝滿了東西的行袋,獨自用一匹馬載著,大家都是輕裝上陣,只有我用大大的斗笠遮住臉,以防嚇到路人,否則,說我是妖怪什麼的就麻煩了,勾靈還是一貫打扮,用長長的垂飾遮擋了自己美麗的面龐。
經常可以看到一些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士兵,相互攙扶著,在路上一瘸一拐的走著,樣子甚是狼狽。如此走了十多日,竟是沒有碰上什麼大股的軍隊,同時勾靈由於遮蓋了自己的樣貌,倒是也省去了我們很多麻煩。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車馬勞頓,終於到了河南地界,因為這裡是戰場,我們不敢多留,過了雞公山和信陽,兩日後,二弟信中所說的秦嶺,即:河南和陝西交界處的北支崤山,終於就要到了。
路開始越來越難走,很多地方已經不能行馬,沒辦法,只有棄馬步行。成遍成遍的大樹,把大白天弄的有如黃昏一般,經常可以看到巨石擋在不成道路的道路上,非要我們手腳並用的攀爬才能走過。茫茫大山,不知道司馬林現在身在何處。
一進深山,我們便開始仔細的搜尋著司馬林留下的暗標,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線索,但是卻一無所獲。
走了一日,還是漫無目的的亂走,很有種無頭蒼蠅滿天飛的感覺,身上卻被荊棘割的體無完膚。還沒有到天黑,山中已是雲霧蒸騰,光線暗淡了,走時還必須要借助木棍探路,以防陷近厚厚的樹葉下面。耳邊不時的能聽到虎嘯猿啼,現在正是動物們出來覓食的大好時候。
「我看還是先停下來找個寬敞點的地方休息一晚,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看著大家疲憊的樣子,我說道,「明天在注意看司馬林留下的暗標,否則,在這大山裡碰上危險也說不定。」
心裡卻暗歎道:「司馬林他們幹這行也真是不容易,常年都呆在這些最危險而生活條件又最差的地方,真是令我只有望其項背的份了。」
找到一片開闊的落葉稀薄的地方,大家停了下來準備過夜。掃掉地上的落葉,我和三弟、六弟畢竟有些野外生活的經驗,不用多說便自覺的找柴開始生火。燒好火後,大家藉著火吃起了乾糧。
還沒有坐多久,就發現了一個難題,如何去抵擋那些有如手指般大小的蚊子。
成群的蚊子,不停的在你耳邊嗡嗡的叫著,隨便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一不小心被它們扎上一口,身上就會紅起很大一塊,讓人疼氧難耐。估計這些蟲子把我們當成了一般的動物,一點都不怕我們,任憑你怎麼揮打,還是前仆後繼的往你身上作死的飛,可憐的蟲子們估計是餓壞了。心裡確搞不懂現在還沒到四月天,天氣還有點冷意,山外哪裡可以看到什麼蚊子的蹤跡,看來這山裡的天與外面是有很大的區別。
還是勾靈有辦法,不知道摘了一些什麼植物的樹葉來,放到火上一燒就產生大遍大遍的濃煙,那些蚊子被濃煙一熏,紛紛落地死去。趕走了蚊子,老六的麻煩卻來了,直喊這些天沒肉吃,人都快熬出火來,聽到周圍動物的叫聲,再也忍耐不住,正用無限期待的雙眼看著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便叫三弟陪他同去。老六抽出大刀,和三弟徑直往黑夜中走去,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心裡卻更加的擔心摸金校尉司馬林了,不知此時他到底身在何處,但願他不要有什麼意外之事發生。
沒過多久,便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了呼喝之聲,夾雜著野豬悲慘的嘶叫,估計六弟已經得手。
很快,便看到三弟從樹林裡鑽了出來,六弟跟在他身後,肩上扛著一隻百多斤重的野豬,只見那野豬的頭少了一半,當下不免暗暗的為野豬叫苦,只怪它命丑,偏偏在這時碰到了六弟這樣的強人。
吃完東西,大家開始藉著火光休息,我很自覺的擔當起上半夜的值夜,沒有了蚊子的侵擾,大家都能安然的入睡,勾靈靠在我的肩膀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可能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是她現在真正想要的生活。遠處經常有閃著綠光的眼睛出現,但遠遠地看到火堆便隱進了樹林,野獸們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