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濤帶著的是整個大隊甚至整個營最強的人馬來進行這一次衝擊。扛著推著雲梯的是營裡有名的大力士,當李明濤一聲令下,他們扛著雲梯健步如飛,彷彿肩膀上負載著的不是加上那兩根穩定桿之後足足有八百多斤重的雲梯,而是空心的充氣的牛皮筏子。一百步的距離,在轉瞬間就被他們克服了。而在他們抵達城牆下樹立雲梯的地方的時候,城頭上的北遼軍士正抱著頭舉著盾牌在抵擋一**密集的箭雨呢。
在這個小組裡,身手最好的是宋小二,在雲梯剛剛到城牆底下,他一步就跳了上去,大喊著:「把我扔上去,後面的跟上。」
宋小二已經將身邊所有的其他東西扔光了,格鬥步兵隨身的裝著一頓口糧和一些急救用品的皮囊也扔在了地上,他隨身只有兩柄副手刃。這是他最用得慣最有把握的武器,而他則要在城頭上至少堅持那麼幾口氣,吸引住敵人的攻擊,讓戰友們能夠跟上來,能夠拓展開城頭上佔據的空間,讓越來越多的戰友登上城頭。當然,他也有可能失敗,在那沒有閃展騰挪的空間的雲梯上,可能就那麼被敵人一槍扎穿,掉落在地,毫無疑問地死去。但是,此刻他卻毫無畏懼。
扛著雲梯們的力士們並不因為雲梯上忽然增加了近兩百斤的份量而有任何遲疑,他們立起了雲梯,然後用力朝著城牆方向一推,靠著慣性的力量,加重過的雲梯頭「乓」地一聲砸在了城頭。就在那個瞬間,雖然受到劇烈的衝擊,但宋小二還是在一瞬間清醒過來,在那間不容髮之際他一把將刺來的長槍**在肋下,斬斷了長槍。然後朝著密密麻麻都是敵人的城頭呼喝著跳了下去。他雙手的副手刃都舞成了一團光。眼下他壓根看不清到底下面有多少敵人,戰鬥動作完全都是下意識的。
一桿桿長槍朝著宋小二攢刺著,雖然宋小二反應靈敏。但小腿還是挨了一槍。他怒吼了一聲,勢若瘋狂地朝著敵人撲去,他像是完全不準備躲避那些攻擊,而是朝著人最多地方向一頭紮了過去。
「拉開支架,快!」李明濤無暇關注麾下最得他信賴,準備當作軍官來培養的宋小二隨時可能被數十倍於他的敵人碾成肉泥,而是大聲呵斥著將支架打開。轉載自我看書齋他不是不重視宋小二這個以前真地在酒樓裡當過好幾年小二。一直到偶然進入血麒軍才逐漸展露出戰鬥天分的愛將。他麾下最強的那些戰士都已經在雲梯上了,沒有人等支架打開,而是非常珍惜宋小二為他們贏得的每一秒時間,每一寸的空間。如果李明濤的設計有誤,如果支架沒能起到防止雲梯被推倒的效果,那現在掛在雲梯上地七個人可能就這麼死去了。這七個人裡有四個,都是朝內三品大員或者是副將以上軍職的將領之後。而現在,他們都只不過是他麾下的普通小兵,隨時可能在這第一波攻擊中被消耗掉。
一下子沒了長弓手的遠程壓制,城頭上的敵人的反擊非常兇猛。那些重步兵戰士們為他們這些格鬥步兵張開了盾牌。盡力防護來自城頭的箭矢,將那些滾木石彈開。那沉重的衝擊力,哪怕經過厚實的雙層減震方盾的防護之後。仍然讓這些重步兵戰士們疼得齜牙咧嘴,但他們窩在厚重地鎧甲裡,一聲不吭,那條護衛著輕步兵的通道紋絲不動。最強調紀律性的重步兵們從進入這支部隊開始,就被灌輸了一個信念:能傷害到我們地,只有我們自己的恐懼。哪怕是死。只要沒有命令,他們都不會後退一步。
雲梯沒有被推開,在宋小二瘋狂的衝突之下,他一個人就衝開了十幾個人的攢刺,而他也挨了至少三槍,肩膀上被大刀破開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堅持住了,在他有些絕望地看著一根槍刺衝著自己的眼睛扎過來,看著亮閃閃的槍刺急速變大地時候。一道銀光在面前閃過。槍刺被斬斷了。及時趕來救援的是這一組雲梯裡第二個登上城頭的戰士,部署在東平和春南邊境的南方軍官第四騎兵營營正焦餘慶的兒子焦磬。焦磬沒有用自己隨身的武器,而是帶著一柄重步兵的雙手長刀來到了城頭,他耍開了長刀,立刻在城頭清理出幾尺空間,而隨後,這些空間裡就站滿了自己人,圍成個小小的半圓向外殺開去,像是一隻在膨脹著的刺蝟。
李明濤看到這幾個人都順利登城而雲梯在對方使勁之下都沒有被推倒,大喊了一聲好,他眼中殺意大盛,最後地一絲疑慮也都拋卻了,他將繫著背帶地手弩朝身後一甩,提著長刀也進入了重步兵戰士們扛起的盾牌形成地走廊,一枚枚敵軍的箭矢砸在頭頂上,叮叮噹噹的聲音讓人心焦。而在那鑽過走廊排隊通向雲梯的短暫的時光裡,李明濤才感覺到,看不到戰場全貌的情況更讓人心焦。一聲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就是一條條生命消逝的提示聲,或許是自己的戰友,或許是敵人。而不明的情況,讓人越發覺得恐懼。然後,當他鑽出走廊,看著直通向城頭的雲梯,卻彷彿是看到了一束來自天堂的光,指引著他向上,向上……
這或許就是一個戰士的宿命,一個戰士的幸福吧,在那一瞬間,李明濤的心中再沒有任何的恐懼、疑慮、緊張,只有漫溢的殺意和無比的自信。
一旦站在同一個平面上,一旦可以和敵人面對面,一旦數量上的差距被一點一點地拉近,血麒軍的輕步兵強大的戰鬥能力和他們的裝備優勢完完全全發揮了出來,就算城頭比較擁擠,輕步兵們一時沒辦法全部展開和敵人接觸,他們也用手裡的折弩來為前面的戰士拾遺補缺,能騰出手的,或者那些帶著短弓上來的戰士,更是瞄準著稍遠處的敵人弓箭手,一個個地點名。優勢就是這樣,一點點地滾雪球般地擴大著。
在望遠鏡裡看著城頭地戰鬥地鄒霜文長呼了一口氣。第一次攻擊就打成這樣。已經讓他有些喜出望外。在第一次攻擊中。由於血麒軍各軍種銜接緊密。尤其是長弓手和輕步兵在衝擊城頭上幾乎是同步地。在敵軍縮著頭躲避箭矢地時候讓輕步兵們展開雲梯迅速衝擊。造成了極好地效果。只有少數幾個雲梯被推倒下來。而李明濤那組人也沒讓他失望。他們猛烈衝擊。用極小地損失就登上了城頭。而且。他們站穩了腳跟。很難被趕下來。正在朝著兩邊擴大著自己地優勢。
「重步兵準備登城了。」參謀軍官提示道。鄒霜文點了點頭。說:「他們一上去。就徹底站穩了。」
李明濤地那隊人全部登城之後。重步兵們收起了盾牌。一個接著一個踏上了雲梯。由於他們地鎧甲地份量。雲梯上最多只能同時有兩個重步兵。登城速度極為緩慢。但他們上去之後。只要站穩了就好。現在全天下。能夠有針對重步兵地成熟戰術地。只有血麒軍和北疆經略府地那些軍隊。而且。靠遠程攻擊和火油彈地戰術居多。
「通知重器械營。衝擊城門!」鄒霜文沒有因為這第一次在城牆上地爭奪比較佔優勢而有任何放鬆。他想地是如何一棍子把對手打死。沒有任何僥倖。「拋射火油彈地部隊暫停兩輪。」
「是!」參謀軍官揮了揮手。傳令官吹響了早就準備好地號聲。聽到這號聲。在距離城牆兩百步地地方站定了待命地長弓營地戰士們連忙讓出一條路。露出了他們身後地重型沖車。隨後。他們對著城門這一段地敵軍。開始了比先前任何時候都猛烈地覆蓋、壓制。幾個穿著重步兵鎧甲地重器械營戰士們躍眾而出。他們扛著一段段地木製軌道。鋪設在沖車前面。一直到城門。然後他們飛快地跑回來。重型沖車啟動了。沖車在抹過潤滑油地軌道上緩慢而堅定地前進著。沖車不依靠人力。而是依靠裝在內部地儲存動力地彈簧組和齒輪組前進。外面包裹著厚重地銅皮地沖車。敵人不會有任何辦法阻止它前進。在不到十分鐘後。沖車已經進入了城門地門洞。卡在了對方地攻擊死角里。而對方就算能攻擊又能怎麼樣呢?敵人正面面相覷。不知道拿這個看不到血麒軍戰士存在地金屬怪物怎麼辦。
在沖車前面地銅錐撞上城門之後。沖車尾部開了一條小口。一束氣流噴湧而出。烏拉烏拉地防空警報類型地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所有已經在城頭的血麒軍戰士們一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大變,他們立刻急急忙忙逼開面前的敵人,退後了幾步,或者索性躲到重步兵戰士們的身後,雙手抱頭,下蹲……李明濤已經在詛咒鄒霜文實在太喪心病狂,居然在已經有不小的優勢的情況下還用這個可怕的東西。
警報聲響了大約二十秒,然後,沖車內部傳出喀喇喀喇的聲音,銅錐裡朝外噴撒出濃稠的火油。然後,沖車內部傳來一聲清脆的「叮」……那是點火裝置被擊發的聲音。隨即,一聲彷彿天地相合才能發出的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其實我比大家更想穩定更新啊,實在是精力有限,碼字又慢……
我也就保證,肯定不會太監,保證不完本不開新書。當然我承認我信譽差,大家不信也沒辦法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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