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劉翔躺在床上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從他遇上孫尚香到後來遇到玉英、紅綃,從發現玉英的身份到讓趙雲護送玉英離開,從吳會的變亂到出走襄陽的經歷。這中間他也隱瞞了一點不可道人的隱私,剩下的大多數則毫無保留的告知懷裡的兩個女人。紅綃和孫尚香分別霸佔了劉翔的左右肩膀,像個忠實的聽眾一般靜靜的傾聽。但她們並不是老實的孩子,比如孫尚香在他談起黃月英和貂蟬的美時,總會不服氣的蹙起眉頭,然後調皮的捏著劉翔的鼻子說:
「你這只好色的鼻子,真應該堵的死死的才行,免得老是出去尋花問柳!」
每當這個時候,劉翔總會無辜的反駁她:「親愛的,愛美是人的天性,跟我的鼻子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也不是見一個愛一個……」
於是孫尚香又說:「所以你一出去一趟就愛上了兩個是吧?」
於是,劉翔只有對著她報以尷尬的傻笑,然後溫柔的吻著她的香吻,在一番激烈的舌戰後,他一邊喘息一邊邪邪的笑道:「我是怕萬一將來我出門了,你在家裡會很寂寞,所以便想到給你找幾個伴。我保證你見了她們一定會喜歡上她們的,你看紅綃,你們不是也成為姐妹了麼。」
這種謊言立即遭到孫尚香的白眼回應,不過她並沒有道破,而是譏諷的笑道:「那真是謝謝劉郎如此體貼香兒,看來咱們家的後院得重新裝修一下。」說道這裡,她話鋒一轉,頗帶嚴肅的說:「不過這以後的生活費用恐怕也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你看你長期奔波在外,日夜操勞。作為你的妻子,替你分擔一點也是我份內之事,那麼從今往後,我就幫你處理日常財政問題。如果連這種小事我都不能替你分擔的話,那我實在是個很不盡職地妻子。
親愛的,你說呢?」
「啊?」這種公然搶奪經濟大權地陰謀讓劉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憑著他的才智即使小金庫被封鎖了,照樣能夠瀟灑地混跡花叢。
但誰知道孫尚香會不會從中間抽出大量的財力和人力來監視和對付自己,那才是真正可怕的。輕視女人就等於殺死自己,這種低級的錯誤劉翔絕對不能讓它出現。於是他說:「我覺得你一直是一個很稱職的妻子,我也為有你這樣的妻子感到幸運。」然後他又說:「不過我現在還是創業階段,沒有多少餘存,這種雞毛蒜皮地小事就不用勞煩我的寶貝了。總之,我就是再苦再累,也絕對不讓我們家親愛的委屈,這個承諾絕對永久有效!」
孫尚香仔細地打量了劉翔好一會兒,明知道他這是藉詞推脫,卻絲毫看不出那張玩世不恭地臉上又什麼瑕疵。最後她只得無奈的歎氣道:「我真應該在你臉上刻著騙子兩個字,這樣就耳以避免讓很多像我一樣無辜的人深受其害了。」
這時候紅綃突然插言道:「妹子,你萬萬不能這麼做啊!」
劉翔地臉上立即露出喜色,不愧是他最深愛的紅顏知己,關鍵的時候總會首先替他說話。卻聽紅綃接著說道:「你要是在他臉上刻著騙子,那你不成了騙子的妻子啦。」孫尚香立即恍然大悟,這樣的話不是把她也牽連進去了。不好不好!於是紅綃一本正經的說:「所以你應該在他臉上刻著『我是騙子,跟我妻子無關,!」
劉翔當場暈倒,孫尚香也跟著傻眼,半天才見她反應過來,然後狠狠的撓著紅綃的腋窩:「壞姐姐,連你也捉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場紅粉大戰在劉翔的床上**的演繹著,伴隨著兩個女子斗脆的歡笑聲以及某某男無奈的歎息聲。許久許久,才聽到那陣歡笑聲安靜下來,玩累了的兩個女人舒服的靠在他們的男人懷裡,享受著屬於她們的幸福,將天亮之後即將面對的分離的愁緒徹底的拋諸九霄雲外。
夜,在安詳中結束。
劉翔終於還是帶著沒有收到長沙捷報的遺憾踏上了北上之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願上蒼能夠保佑他的朋友們一切順利。
幾天後,許都。
在這個雄威震驚四四海的梟雄的府邸的一角,一個嬌柔的女子坐在閨房的窗口,用幾盡蒼茫的眼神注視著天上披著厚厚的雲朵的天空。這陰霾的天氣讓原本就不開心的她的臉上又多了一絲苦霜。她低歎了一口氣,微抬起右手,露出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背,溫柔而又愛憐的撫摸著她那漸漸隆起的小腹。
正是花樣年華,而且待嫁閨中,她竟然會有了身孕!這才這個年代裡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醜聞,卻偏偏加諸在她的身上。如此打擊,也難怪小小年紀的她,卻表現的超年齡段的滄桑。不過,從她現在的動作來看,那種憂鬱似乎並不是因為他肚裡的孩子而起。只聽她低而小聲的對著懷中的孩子說:「寶貝,要下雨了,不知道你父親現在在幹嗎呢?寶寶,你別生氣哦,他一定會來看我們的,他也一定會很愛很愛你的,一定會!」
「是嗎?只怕未必!」一個冰冷而又夾雜著些許慈祥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她的嬌軀猛烈的顫抖了一下,麻木的轉過身去,同時冷冷地面對著屋外的來人,她的父親。
父女之間的針鋒相對,最終由曹操的一聲歎息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瑛兒,你這是何必呢!為父剛收到荊州那邊的消息,劉翔已經用月英弩跟劉表交換了長沙郡,現在他正在長沙做他的太守。而且,他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你和你肚子裡的孽種。虧你還在這裡癡心妄想,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爹,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他跟你不一樣!」曹瑛憤怒的瞪向自己的父親,在為自己的男人做辯護的同時也在心裡問自己:「他真的在乎過我嗎?他會來看我嗎?」她卻真的真的不知道答案。
「權力富貴,永遠高於一切!」曹操說到這裡突然大笑起來,多少卻帶著幾絲少有的悲憫:「我曹操權頃天下,藩外諸雄,四海之內,哪個不懼我三分!可笑的是我的女兒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一直鬧著要尋找所謂的自由,哈哈……」他苦笑著,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然後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這一生中只對不起兩個女人,一個是髮妻丁氏,還有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兒。他的思緒回到了半年前的某一天。
「爹,我不要老呆在家裡,我也不要做什麼皇妃,你就讓我出去闖闖吧!」他的女兒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行!」即便是看到女兒那滿是渴望的眼神,心有不忍,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在眾多子女中,三子曹直和第七女曹烘是才華最出眾的。他一直都很遺憾曹瑛身為女兒之身,如果是男兒的話,那他的春秋霸業之途上必定又多了一隻臂膀。
但她偏偏卻是女兒身,所以他決不容許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面。可是,事情往往不盡如意。他越是阻攔,曹瑛卻越想出去,甚至還自告奮勇的提出幫他處理日常事務。他從不懷疑女兒的能力,也經常能從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得意的同時不由陷入極度的矛盾之中。一邊是禮教束縛,一邊是父愛,即便是一代梟雄也很難抉擇。「我偉大英明的爹,您怎麼也跟眾多凡夫俗子一樣抱著世俗的眼神,您太讓你的婦匕失望了。」曹瑛眨巴著她那雙精靈般的眼睛,竭盡全力的勸說著自己的父親。
曹操看著她時就會忍不住想起她的母親,她實在長的太像她的母親了。但她的性格卻一點都不像她的母親,更像是天生不習慣牢籠的風凰,一心想著展翅高飛。做為父親,他實在表現不出像對付敵人一樣的冷血,於是他終於還是鬆動了。
「好吧,為父就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在大漢朝任意一個諸侯那裡獲得一個重要的信息,那麼你以後做什麼事,為父都不再阻攔你。」曹操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在想:「罷了,就權當是讓她出去散心,反正她帶回來的任何信息我都不認同就行了。」
「爹,您實在太小看您的女兒了,那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天真的曹瑛帶著對自由的憧憬和她的丫鬟一起下到江東。之所以選擇江東,那是因為很多詩中都說那裡很美,這個理由連曹操聽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大笑的時候卻萬萬沒料到,他的這次心軟造成了自己一生中的悔恨和遺憾。他忽略了女兒的社會經歷的空白,他也忽略了女兒的膽大妄為,竟然敢臥底到青樓裡去!更沒想到是女兒的對手居然是劉翔,一個做事從來不按照常理推斷的男人;還有,他到現在還沒明白女兒的迷香為什麼當時沒有迷倒劉翔。
第一百七十四章真相謎底當然,最讓曹操心痛的是女兒自從回來後就完全變了個人,沉默寡言,滿臉憂鬱,經常將自己關在房裡閉不見客。直到有一天,太醫檢查出她有了身孕,她才將全部的一切告知與他,那就像是一個驚天的炸雷,重而用力的轟炸著他的神經。
「小姐,小姐……」一個興奮而又急促的聲音從房外傳了進來,將回憶中的曹操驚醒。他跟曹瑛幾乎同時轉過頭去看向門口,外面傳來兩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一個急促,一個輕盈而又穩重。
「小姐,紅綃姑娘來看你了!」聲音的主人兩人都很熟悉,是小佟。接下來就看到她的影子像小鳥一樣竄了進來,但看到曹操以後臉色頓時專為死灰色,驚恐的跪了下來:「奴婢見過老爺!」
曹操微蹙了一下眉,冷峻的目光注視著門口,只見一個綠衣女子信步走了進來。此人真是紅綃,根據劉翔給她的聯絡地址找到了小佟,然後又來到這裡。她進門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面色憔悴的玉英,她的小腹明顯凸起,即使有寬大的裾袍遮掩著也依然清晰可見。同時她也看到了玉英旁邊濃眉深鎖的曹操,濃而綜密的黑鬚將他原本黝黑的臉包裹著,眼睛雖小卻鋒芒畢露,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聽著小佟的語氣,原來此人就是玉英的父親,當下便故作鎮定,對曹操禮貌的微微一笑:「紅綃見過伯父!」
這一笑就猶如一朵嬌艷的玫瑰,頓時讓曹操的眼神一亮,臉上的那絲冷峻瞬間化去。「姑娘是我女兒的朋友?怎麼老夫一直都沒聽說過呢?」
紅綰愣了一下,卻聽曹瑛站出來說道:「爹,她是我在吳會認識的朋友。」
曹操聞言,立即明白過來,不由的在心裡感慨道:「江南的美女果然都是名不虛傳,觀此女就已經美如天仙,那名絕江東的大、小二喬不是更為美艷!」
「爹,我想跟紅姐姐私聊一會,你可以迴避一下麼?」曹瑛見紅綃被曹操看地神色很不自然,用乞求的眼神對著曹操說。
「哈哈,那好吧!你們女兒家地事老夫就不參合了,記得一定要好好招待紅綃姑娘,老夫先失陪了。」曹操客套了一下,臨走前還戀戀不捨的看了紅綃一眼。他並沒有走出多遠,很快轉進了隔壁的廂房,然後附在靠著曹瑛房間的牆邊靜靜的竊聽。姐妹見面,互相緊抓住對方的手。曹棋看到紅綃,映地通紅的眼眶裡的淚水頓對如梨花般滾頰而下。「紅姐姐,是不是掌櫃地讓你來找我地?」
「嗯。」紅綃愛憐的撫摸著曹續的秀髮和那憔悴地讓人心憐的小臉,「他本來要來的,因為臨時有急事,所以只好讓我先來看看你。
等他事情一忙完,一定會親自前來看你。」
「是嗎?」曹瑛的臉上頓時染起幾多紅暈,低下頭,略帶羞澀的說:「他真是這麼說的嗎?」她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可能是她的身份一早就暴露了,所以劉翔才沒有去許都找她。於是她擔心的自言自語道:
「他不恨我嗎?他一定是因為我欺騙了他,所以才故意不來見我的。你說是不是,紅姐姐?」
「不會的,掌櫃的要是恨你當初就不會讓趙爺親自送你。」紅綃抱緊她,安慰著眼前這個可恰的姑娘。「其實你的身份掌櫃的一早就知道了。」
「是嗎?」曹瑛立即睜大眼睛,如果從曹操的口裡聽到這話她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連紅綃都這麼說絕對不可能有假。問題是,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嘩個方面出了差錯讓劉翔看出了毛病?
「嗯,掌櫃的還說你可能是曹操手下某個大官的女兒,看來他的確沒猜錯。你們家這麼大,你的父親至少是個將軍吧?」紅綃根據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曹府的奢華,大膽的猜測道,卻不知道剛才所見之人正是曹操。曹瑛卻無心跟她說這個,她現在是非迫切的好奇的想知道一個謎底:「紅姐姐,掌櫃的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其實你的迷藥並沒有迷暈他,因為之前已經有人送過解藥給他。」紅綃看她急切的表情,索性坦白的說道。
曹續頓時更為驚訝起來,大聲道:「那人是怎麼知道我會下迷藥的?」
「於吉於仙人你應該聽過嗎?」
「嗯,難道是他?」
曹瑛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劉翔救了於吉,於吉為了報恩又再就劉翔。她從書上聽說仙人都是能神機妙算的,那麼於吉想知道劉翔是否有凶兆僅僅只需要掐指一算,而她卻不幸成了於吉報恩的犧牲品。她的嬌軀在顫抖著,聲音也跟著變為冰冷:「那……那他也是故意要奪去我的身子吧!我……我恨他!我恨他!嗚嗚嗚嗚……」她痛哭著撲進紅綃的懷裡,即使嘴上說恨,可心裡呢?而且如今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不記得多少次,曹操都來到這個房間勸她打掉孩子,勸她嫁給皇上,嫁給皇宮貴族。可最後,她始終堅守著肚子裡的孩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依戀著那個奪取她貞操的男人。
紅綃輕聲歎息,轉為又嚴肅的對她道:「妹子,你不應該恨他,可恨的是那個將你送到江東的人!你本來可以快樂的做你的大小姐,他卻將你無情的送到江東,做本不該是你應該做的事。這個人才真的可恨!該死!」
曹瑛的身體顫抖的更為猛烈,隔壁的曹操更是自責的深埋下頭。
他一生運籌無數,沒想到竟犯下如此低級的失誤,真是可笑!該死的於吉,我曹操發誓,一定要將你戳骨揚灰!
「不,那是我自願的,我不恨!」曹碘使勁的搖著腦袋,哽咽的道,「怪只怪命運弄人!」
「你不是不恨,是你不敢恨。你怕得罪了那個命令你去江東的人,那個人的權利一定很大吧?大的一張嘴就可以讓你全家人都人頭落地,死無全屍!」紅綃犀利的言語每一句都在刺痛著曹瑛的心,不停的搖頭說「不」,但紅綃卻冷笑起來,「在這裡能有如此大權利的除了皇上就是曹操,皇上不可能做這麼幼稚的事,那麼只剩下……」
「不!不要再說了!紅姐姐,我求求你別再說了。」玉英已經哭成了淚人,就連旁邊的小佟也跪在地上乞求紅綃道:「紅綃姑娘,求你不要再說了。小姐的身體很弱,萬一不小心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不敢再說下去,只是更為緊張的抱著玉英,眼裡的淚水不停控制的嘩嘩而下。
「我爹就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