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劉翔和老毒物談了很久很久,具體談了什麼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劉翔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上午。黃月英就坐在他的旁邊,手指輕輕的觸摸著他的臉。他看到她取掉黑紗後眼裡的柔情和臉上的微笑,心裡一陣溫暖,也跟著淡淡一笑。
「你來了啊。」
「嗯,你不開心嗎?」黃月英看著劉翔,雙手小心的為他整理那有點雜亂的頭髮,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溫柔而又細緻。
「沒有。」劉翔微微搖頭,輕輕的喚了她一句:「月英!」
「嗯?」黃月英嬌軀微微一顫,雙手立即停了下來。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的,突然間換了個稱呼,沒事才怪!
「你覺得我壞嗎?」
「你的腦子沒壞吧?」黃月英立即摸了摸劉翔的頭,確定並不是高燒才放心下來。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壞的,他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她的腦海裡滿是問號,到底劉翔昨天出去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回來後完全變了個人。
像個孩子一樣將頭埋在黃月英的懷裡,沉默了一會又親暱的喚了一聲:「月英!」
月英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也許就是自己要知道的真相吧!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一段時間,你會恨我嗎?」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會!」黃月英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內心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聲音平和的道:「我們已經快成夫妻了,你要去哪裡,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翔搖頭,未來幾年的北方依然非常的動盪,何況他可能要去的還是袁紹的地盤。他不希望黃月英跟著一起去冒險,語氣也變得堅決:「你不能去!」
「為什麼?」黃月英臉色慘白,心像是突然被什麼紮著一樣,疼痛難當。
劉翔直起身來,看到了她眼裡的幽怨,心裡不忍,便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歉聲道:「對不起,親愛的。等我回來以後,我會繼續遵守對你的承諾!」
「可是,你要去多久?你的承諾什麼時候又收回去呢?」晶瑩的淚水已經從黃月英濕潤的眼眶裡滑落下來。她早應該預料到劉翔總有一天會走,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男人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對聰明的女人亂下承諾!劉翔歎了口氣,他不擔心自己的齷齪事被黃月英知道,只是這次冀州之行實在太危險了。哪怕是天要懲罰他,他也認了!
「看到這個沒有。」劉翔捋起右手的長袖,露出那個已經結疤的牙齒印,和聲道:「我的身上已經有你留下的烙印,不管我以後在哪裡,我都不會把你忘記。」
「我不要你記住我,我只要你在我身邊!」黃月英緊緊的抱住劉翔,生怕下一秒他就會飛的很遠。
在她曾經的憧憬裡,劉翔並不是她命裡的真命天子。只是命運弄人,讓他們走到一起。她無怨無悔,雖然劉翔的缺點比優點要多,甚至還是個「不求上進」的混蛋,但他身上卻有著其他男人沒有的東西。她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但卻無法自拔的被吸引住。或者說他就是一個流氓、無賴、混蛋,只不過比其他的同類品質要高一點。
兩人就這樣一直擁抱著,沉默著,直到空氣也跟著他們一起靜止了。
「劉將軍在嗎?州牧大人有請!」一個恭敬而有禮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兩人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我去去就來。」劉翔在那張嬌嫩欲滴的香唇上溫柔的吻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開手,轉身向外走去。
劉表要找他,無非就是關於月英弩之事,繼續討價還是立馬成交?是以金錢還是城池?是不是龐統預想中的長沙?一切必須等他見到劉表才有答案。
州牧大人的書房他已經去過一次,不過這次家丁帶他去的卻是劉表商量軍機大事的議堂,大大出乎了劉翔的意料。
劉表就坐在議堂之上,一臉嚴肅,蔡瑁、蒯越、蒯良分站在堂下兩邊,同樣也是神情肅然。這種氣氛很嗆,讓劉翔感覺很不自然。不過他還是強裝鎮定的對劉表行禮道:「見過姨父大人,不知找劉翔何事?」
「哦,是這樣的。」劉表輕咳了一聲,大概是心虛,眼睛並沒有直接面對著劉翔:「我本來打算拿長沙郡跟賢侄交換月英弩,沒想到長沙太守張懌居然騎兵造反了,所以……」
劉翔心說:「你這麼老奸巨猾,會拿長沙郡跟我交換?當我傻子啊!等等……,這長沙太守張懌造反之事不會是龐統的計策吧?」
想到這裡,他故作不知狀問道:「姨父大人的意思是?」
劉表對著蒯越使了使眼色,後者會意的點頭,對著劉翔道:「主公的意思是希望你帶著你的手下去剿滅了長沙叛黨,然後你做長沙太守,順便成就這筆交易!」
劉翔差點沒跳起來罵娘:「我操,你們把老子當傻子耍啊!八百個雜牌兵去攻打長沙郡,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老子帶著無敵戰隊呢!」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玩偷襲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劉翔現在也不確定到底張懌是真造反,還是這完全是龐統的計謀。但就算張懌沒造反,估計劉表一說要換太守也會逼著造反。到時候,他不成箭靶子才怪!
劉翔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既然龐統要玩,就讓他慢慢玩去,老子不奉陪了。不過閃之前還是給他們撈點利益,算是盡朋友之義。
「這個嘛,長沙郡少說也有幾萬兵馬,八百個人去攻打長沙?」劉翔抓了抓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劉表。「姨父大人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劉表也尷尬的假笑了一下,又看向蒯越,卻聽蒯越笑道:「劉將軍的威風異度早有耳聞,況且長沙城最多也就是一萬兵馬,以將軍的能力,異度相信將軍一定能凱旋歸來!」
「我呸,凱旋了還歸你奶奶個來!」劉翔暗罵了一句,依然是一臉難色:「話是這麼說,可攻打廬江時我帶的可是孫權的王牌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士氣也高漲!現在這些人都是一些做押鏢護衛的料子,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話,姨父大人這不是讓他們跟著我去送死麼!」
「這個……的確是有點困難。」劉表想了想,如果光讓劉翔帶八百兵去長沙,劉翔肯定不會去。到時候傳出去還讓天下人笑話自己可就不划算了。當下說道:「不過,我可以授權你徵調附近的一些地方勢力一起圍剿叛亂,同時幫你的部隊配換一套精良的武器裝備,你看如何?」
劉翔心想,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這麼黑我,我要是不黑你,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於是依舊保持著一臉苦容,為難的說道:「這樣的話,也許拼盡的我全部護衛力量是還那麼一絲希望拿下長沙,但代價恐怕很大。我到時候拿什麼去嘗還五大商賈的酬金和活動經費啊!」
劉表心裡暗罵了一句「吸血鬼!」嘴上卻豪爽的笑著:「酬金的事沒問題,我幫你付了!」
劉翔心裡大喜,卻不動身色:「既然如此,小侄只好領命了。唉,想不到做買賣這麼辛苦,不知道以後我要是僥倖拿到長沙,還能不能再賣給姨父大人呢?」
「當然沒問題!」劉表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好吧!」劉翔說道這裡臉色一沉,嚴肅的說道:「不過,姨父大人也知道我不喜歡做官。所以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姨父大人能夠幫忙。」
「賢侄但說無妨!」
「一旦成功拿下長沙,我希望姨父大人能夠允許我將長沙太守一職轉交給他人來擔任!不知姨父大人的意思如何?」
「這個沒問題,你愛讓誰做這個長沙太守就讓誰來做就是!」
「那小侄就先回去準備一下,回頭再給姨父大人一個確切的答案!」
劉翔說完便起身告辭,身後的四個人同時發出一陣奸笑。
「主公,屬下有點想不通。他這麼貪婪,主公居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他的全部條件,實在令人費解!」蔡瑁疑惑的看著劉表道。
劉表笑道:「蔡將軍怎麼這麼糊塗,這些條件比起咱們親自派大軍去圍剿長沙的代價不知道小多少倍,我為何不能答應?」
「是啊,等他拿下長沙,估計也精銳盡損,咱們完全可以來個螳螂撲蟬,黃雀在後!」蒯越微笑的補充道。
「原來如此,此計甚妙,真是妙不可言啊!哈哈!」
眾人皆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