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空飄灑著細細的小雨,泥土與雨水的混合物充斥著空氣,讓人窒息難受,注定不會有愉快的心情。
「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辦不成,留你何用!」曹操寒錚錚的雙目冷冷的掃視著跪在地上不停打著哆嗦的小佟,轉眼間又移到掛在牆上的那把倚天寶劍上。這一刻,似乎預示著一個弱小的生命即將結束。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六神無主的小佟除了戰戰兢兢的哀求曹操繞她性命,別無她法。她只是一個被人呼之欲來,揮之即去,地位極其貝類的下人。如果不是因為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也許她早就死了。現在,沒有完成曹操交給她辦的任務,等待自己一定是死。她瞭解曹操的性格,他不好會放過自己。只是求生的本能讓讓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鏗——」
一道寒光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冰冷而猙獰的鋒利讓小佟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死亡的恐懼讓她的瞳孔擴散的很大。「不……不要!」
痛苦的呻吟以後,她默默的閉上了眼,也許這就是命……
劍,在空中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曹操的眼前突然晃出一張憂鬱的臉,一對充滿幽怨的眸子,那是他心中的痛。「罷了,你退下吧!好好照顧小姐。」
絕境逢生的小佟驚訝的說不出話,她很想抬頭看看曹操是不是真的收回了寶劍,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害怕,害怕那把遍佈寒光的寶劍,更害怕那雙比寶劍還要鋒利的眼。「謝老爺不殺之恩,謝老爺不殺之恩!」她幾近虛脫的拖著雙腳爬了出去。
「主公!」一旁冷眼旁觀的郭嘉終於發言,聲音平和,並沒有因為剛才可能發生的慘劇影響分毫。或許是他早算準了曹操並不會殺小佟,又或者是他知道曹操要殺一個人誰也無法勸住。總之,他一直沉默到現在。
「奉孝請講!」曹操長吸了口氣,心中的怒火在小佟的身影消失之後已經慢慢的平復。
只聽郭嘉慢慢說道:「主公可記得,當時七小姐回來之時是由劉翔的義兄趙雲護送,這本來就有點可疑,只是當時劉翔並不出名,被我們給忽略了。從他識破了小佟的謊言來看,我懷疑劉翔早在江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小姐的身份。」
曹操仔細推敲,覺得郭嘉之言很有道理。「那奉孝認為下一步應該怎麼計劃?難道就讓這月英弩流到其他諸侯手上?」
「月英弩只是一種理想形的兵器,我們並沒有在現實戰場上知道它的真正威力,主公又何必自增煩惱呢?」郭嘉說道這裡,話鋒一轉,接著道:「當務之急,首先應該剷除袁紹這個心腹大患,然後才圖他謀。」
曹操點了點頭,又道:「劉備去了荊州,估計也是在打月英弩的主意。聽小佟敘述,他跟趙雲還是舊識。若是讓他得了月英弩,只怕是我心腹大患啊!」
郭嘉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喪家之犬,又有何懼!」
曹操低頭揣摩了一下郭嘉話中之意,頃刻頓悟,也跟著大笑起來:「好,說的好啊!」笑罷即刻召文武官員在議堂集合,令賈詡,荀彧、張遼留守許都,又令曹仁為先鋒,親自帶著四萬大軍往汝南出發。
襄陽。
劉表正陪著夫人蔡氏在花園中散步,美人在懷,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喜容。
「大人,你最近怎麼老是神不受捨的樣子?」女人是最敏感的東西,蔡氏怎麼會看不出劉表的行為十分反常。這種情況,要麼就是心裡被某件事煩著;要麼就是在外面有了新歡。當然,她首先想到的還是第二種可能,只是沒敢說出來而已。
「你說一把弓弩同時射出十支箭,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啊?」劉表並沒有蔡氏的問題,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過這一下,蔡氏反而領會了,總算舒了口氣。「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月英那丫頭跟我那未來的姨甥婿搞的那小玩意。要知道月英弩的威力還不簡單,你直接把他們召到府裡來玩兩天,讓他們試驗給你看,不就知道了。」
劉表心想:是啊,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頓時笑容展開,激動的說道:「愛妻所言極是,那這事就麻煩你辛苦一趟了。」
蔡氏笑道:「大人放心,我這就去安排一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劉表感覺是找到了心靈的解脫,終於可以見識月英弩的威力了。
「報告大人,外面有三人求見,其中一人自稱是豫州牧劉備。」
「劉備?」劉表其實早聽手下說起劉備來了襄陽,還跟劉翔會過面。本想親自前去拜訪,後來被蒯越阻止住才打消了這個念頭。時隔兩天,他終於還是找來了。
「請他到書房裡等我!」他一邊說,一邊整了整容,移步往書房而去。
穿過花園,轉了兩道走廊,一眼就看到他的書房門已敞開,想必是劉備已經到了。便加快腳步走了進去,正好碰到剛才傳話那下人出來。
「奴才見過大人。」
「起來吧!」他語氣溫和,眼睛卻注視著前方,兩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立在他的眼前。左邊一人臉色通紅,雙目有神,還有著一臉賽比美人秀髮的長鬚髯;右邊那人皮膚黝黑,雙眼如銅鈴般,看上去凶神惡煞,絕非善類。兩人之間正坐著一面相溫和的中年漢子,雙目有神,耳垂超出常人,神庭之中略顯豪者之氣,想必此人就是劉皇叔了!
「玄德見過劉荊州!」
「原來是豫州牧親臨,快快請起。」劉表立即將劉備扶起,客套了一下,接著笑道:「你我同是皇室之後,論輩分,你該是吾之弟也!」
劉備立即拱手再行禮:「備見過兄長!」
劉表挽起他的手一起坐下,激動的說道:「前日就聞得賢弟到了襄陽,本想親自上門拜訪,又恐太過冒失。今日見到吾弟,想必弟之事已辦妥了吧?」
劉備一聽,暗地裡流了一身冷汗。看來劉翔說的沒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劉表的監視範圍之內。當下也不好再掩飾,將密會劉翔之事道了出來,並未說是去圖月英弩,而是慌稱與劉翔之兄趙雲敘舊。
劉表哪會相信他只是去會故友,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賢弟既然來了襄陽,為兄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以盡地主之誼。」
劉備自然不好推辭,點頭稱謝。當晚劉表大擺酒宴款待劉備,又召來眾心腹陪酒暢談,整個州牧府洋溢在喜氣和歡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