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嘯的吹動,官道上一紅一白兩匹駿馬加速的向前奔馳,掀起了一片塵埃。官道附近村莊裡偶爾傳來刺耳的炮竹聲提醒著馬上的兩人,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了。
就在這時,紅馬的主人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前方一塊枝葉落盡的干樹林道:「大哥,我們到那塊樹林裡休息一會吧!」
白馬的主人點頭:「好的。」便將馬的速度緩了下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習慣性的在四周觀察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異動才輕鞭了座下愛馬一下,指揮它慢慢向樹林靠近。
這兩人正是改走旱路的劉翔和趙雲,經過一日一夜兼程趕路,總算到了黃州,再行一日,差不多就能到達江夏。在兩人的身後,一隻黑色的藏熬喘著粗氣總算跟了上來。
「看,這就是貪玩的下場!」劉翔沒好氣的笑罵了小黑一句,這傢伙在路上折騰過沒玩。別看它一直在高速奔跑,敏銳的嗅覺絲毫不減。這下官道邊出來散步的野生動物就慘了,不停的被小黑折磨著。最可憐的要數同樣以速度著稱的野兔,被小黑追的沒地方躲,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窩,還沒鑽進去就突然被咬住了尾巴。
劉翔本來也不急著趕到荊州去,見它這麼喜歡玩,也跟趙雲一起在旁邊看著,任由它獨自鬧去。見鬧的差不多了,才策馬上前叫小黑呵斥住。
那可憐的小兔子彷彿是看到了希望,用乞求的眼神看了一下魔獸的主人,希望劉翔能夠大發滋味,放它一馬。
「還不快點把它解決掉,耽誤了我的行程就罰你一天不許吃東西!」
民以食為天,何況是狗!小黑毫不猶豫的一口咬斷野兔的脖子,可憐的小生命在臨死前對那個邪惡的主人發出最強烈的詛咒。
經過一番折騰,小黑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然後一陣長跑過後,這個向來不服輸的傢伙漸漸的開始拖後腿。最可恨的是這個沒良心的主人,連等都不等它一下,弄的它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看到前方飄揚的塵埃,真是太沒面子了。
劉翔用力的呼吸了兩口冷空氣,終於過年了。他是個孤兒,對過年家人團圓沒什麼具體的概念。至於趙雲,很小就出來漂泊,大概也跟劉翔差不多。不過現在的劉翔多少有點想念那對假冒父母、孫尚香、紅綃。還有陸遜和老毒物。雖然陸遜敢拿腦袋擔保他們的安全,但他畢竟不是孫權,在沒有確切得到親人安全的信息之前,劉翔又怎麼能安心呢。
思緒之間,兩人已經到了樹林邊,趙雲首先跳下馬,「賢弟,我找點乾柴來生火,你去找個乾淨擋風的地方休息下吧。」
劉翔點頭,跟著跳下馬,和趙雲一起並肩進入樹林。入到其中,劉翔似乎感覺這樹林好像有點變化,但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對,當下也沒怎麼理會。
見趙雲去拾乾柴去了,他便從馬上的取下兩隻野兔子,「小黑,這是你的。」丟了一隻給小黑,剩下一隻準備等下跟趙雲一起烤著吃。又取了香料和鹽巴,然後將兩匹馬放開,任由它們在附近吃草。
這大冷的冬天,北風就像是不乖的孩子,使勁的搖晃著干松的樹枝,留下一片嘎吱嘎吱的聲音。劉翔在一棵兩人腰粗的老樹邊停了下來,找了個背風的位置,又揀了幾根乾柴疊在一起用來放野兔和佐料。一切準備的差不多了,他又開始進一步的清理工作。
先用手清理出一塊兩尺寬的空地,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拔開劍鞘,只見一道強烈的光芒刺得劉翔忍不住半闔著雙眼,果然是一把好刀。說到這匕首,還是陸遜特地從兵器庫裡挑出來給劉翔防身用的。劉翔看那鋒芒,就覺得最多比干將、莫邪差那麼一點點。
不愧是寶劍,只見劉翔在地上刷刷刷的幾下,立即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來。這麼大的風,如果不挖一個大洞,想生出火來實在太難,這是趙雲教他的經驗。其實像這種野外生活,劉翔小的時候就經歷過。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必須經常去別人家裡偷米,去野外的地裡偷菜,哪像現在有現成的大米,還有小黑時不時的給他抓幾隻野味嘗鮮。一想到自己的童年,劉翔就忍不住唏噓起來。
「不錯啊,賢弟倒是挺適應這樣的生活。」趙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劉翔轉過身去,見他手裡抱著一大堆干樹枝,足夠烤兩隻野兔的份量了,立即笑了起來。
「那是當然,有這麼好的寶劍幫忙,挖個洞簡直是小KS啦!」他得意的搖了搖手裡那把還沾有泥土的匕首。
趙雲搖了搖頭,他倒是習慣了劉翔時不時冒出的前衛語言,就是這麼好的一把匕首居然用來挖坑洞,實在太暴殮天物了。估計鑄劍者的那位大師知道了,會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找劉翔算帳。
劉翔將匕首上的泥土擦乾淨,然後合上劍鞘,順手塞進口袋裡。雙手再次用力的摩擦了一下,嘴裡吐著熱氣:「好了,準備開工!」
趙雲點頭,先將一些干樹葉和小樹枝放進洞裡,然後用火褶子點燃。隨著火光燃起,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添火,直到火勢越來越強才開始正式的燒烤工作。趙雲似乎想起什麼,對著劉翔道:「賢弟,小黑呢?折騰了這麼久它估計也餓了吧!」
劉翔側過頭,掃眼看去,見小黑蹲在附近不遠的一棵大樹下,用前腿踩住野兔,鋒利的虎牙正貪婪撕咬著野兔的屍體。「呶,它比我們可省事多了。」
趙雲聞聲也跟著劉翔看了過去,不禁發出一聲驚歎:「這小黑的牙齒可真鋒利,簡直跟你懷裡的匕首有的一比啊!」
「那是當然,不然怎麼叫犬中之王。」劉翔再次得意了一下,「朱恆那小子以前跟它決鬥,差點給它咬死!」
「是嗎?」趙雲再次動容了一下,「難怪他一見到小黑就躲的遠遠的,原來如此!」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烤肉,不一會兒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從野兔身體傳了出來。劉翔好久沒吃過野味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讚道:「好香啊!」
「呵呵,何止是香,野兔的肉更嫩呢!」趙雲顯然不是第一次烤野兔,動作非常熟練,一邊烤一邊放香料和鹽巴,紅彤彤的火焰將他那張白淨的臉映的通紅,更顯得英姿勃勃。
「好香啊!好香的兔子肉!」一個粗野的聲音突然從附近傳了過來,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誰!」趙雲首先反應過來,立即做了一個防禦的動作,轉過身去。
只見一個八尺高的大漢迎面衝了過來,一臉邋遢,像是落難到此的流浪漢。但看他身著錦袍,體形健格,又不像是窮人。只見他雙眼盯著趙雲手裡的野兔,也不說話,迎上來就是一拳。拳勢剛猛,趙雲暗吃了一驚,立即閃身讓開。「賢弟接著!」他手裡拿著兔子,放不開手跟那大漢交手,索性拋給劉翔。英雄惜英雄,雖不知這大漢為何突然攻擊他,但這身功夫還是讓趙雲佩服不已,骨子裡那股好勝之心也跟著燃了起來。
劉翔聞聲立即伸手去接,哪知道卻接了個空,一雙髒污的黑手活生生的將他眼前的美食在空中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