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醫 第八卷 驛路梨花 第十八章 在路上
    當初因為你的緣故,俺可是拉了半宿的肚子啊,作為道歉,你是不是該一路上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因為衛螭的這一句話,旺財成了衛螭的貼身小廝。這成了貼身小廝,衛螭才現丫旺財不僅是活潑,簡直就是話癆,整天拉著衛螭不停的說說說,如果前一刻衛螭還在感歎日子清閒的話,那這一刻他就會開始深刻的反省,原來太過活潑的性格有時候也是一種災難,如果謝玖在這裡,對比產生美一下,就會明白他的性格是多麼的文靜內向,多麼的內斂穩重。想謝玖了,想孩子了。

    相思如刀,刀刀催心肝。衛螭坐著想了一陣,心口隱隱的疼痛讓他非常的不舒服,乾脆起身走動一下,轉移下注意力,那麼多天都撐過來了,快見到了反而有些熬不住了,真是太沒出息了。衛螭乾脆跳出艙門也不管眾人的眼光,衝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就是一通吼:「媳婦兒,我想你,兒子,我想你,女兒,我想你!」

    這一陣狂吼,驚得眾人一陣呆傻,心中的滋味兒非常複雜,即有好笑,又有羨慕,人生,能有這麼吼著說想念的人,也是一種幸福,但這種幸福顯然不屬於姜瑞這些無父無母,尚未成家的人。這麼想著,眾人又覺得索然無味,乾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

    姜瑞默默站在船頭,望著遠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衛螭略一沉吟,湊了過去,突兀的問道:「漢王為什麼綁我?」

    姜瑞一愣,轉望著衛螭,沒說話。衛螭道:「如今咱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告訴我也不奇怪了吧我說說,不然我悶在心裡真是難受,就像有七八隻爪子在撓我心肝兒似的,痛苦啊,難受啊!」

    姜瑞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將明白衛大人心中的好奇,只是,漢王畢竟對我有過恩情。背叛他也是無奈。如何能妄議前任主子?如果是衛大人。您的手下在投靠您後,就在您面前說前主人地壞話,這樣的人,衛大人是否會相信,是否會鄙棄?」

    衛螭被問的一陣無言,如果真遇上這樣的,他還真的會鄙棄。見衛螭不再說話,姜瑞行了一禮,自己走開,留下衛螭在那裡抓耳撓腮。恨不得過去踹丫兩腳的德性,不過,武力值不如人啊,鬱悶。

    其實衛螭一直都鬧不明白,他和李元昌究竟有啥仇恨,廝既沒有半夜偷偷跑去刨了他家的祖墳,也沒有在他家雞下蛋的時候去偷雞蛋。更沒有在丫床上放毛毛蟲,啥缺德事兒都沒做過,咋就這麼招丫恨呢?

    衛螭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與李元昌最開始的衝突是因承乾太子而起,但是,那是人家承乾太子自己想明白地,親賢臣、遠小人。學會辨別真正對他好地人了。承乾太子疏遠他。與衛螭有何干係!難道就因為這個恨上他了?在御宴地時候,李元昌故意擠兌衛螭。讓衛螭作詩,衛螭都沒放在心上,憑啥丫就恨上了衛螭呢?衛螭想不明白。

    再接著想想,與李元昌的第二次結怨是因為衛澈。因為李元昌看上了他們家的小帥哥衛澈,開口向衛螭索要,結果被衛螭拒絕了,半點兒機會都沒給李元昌,之後衛澈就被派出去做事,一直未能回京。這麼一想,貌似剝奪人心頭所愛確實是一件招人恨的事情,難道李元昌以為是衛螭橫刀奪愛麼?!……這個設想太噁心了,先去吐一下先。

    從姜瑞策劃這次行動的時間和周密來看,顯然李元昌是志在必得的,能這麼招人恨,冒著危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綁人的動機,前面兩個推斷顯然都不夠份量。在衛螭印象中,貌似與李元昌的衝突就這麼兩次,但份量似乎都夠不上綁架他的動機吧?衛螭拄著下巴,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主要是對李元昌瞭解太少了,如果能瞭解丫地一點兒性格,或許還能推斷出來。關鍵是瞭解李元昌的人不肯說,不然……衛螭很是鄙夷的看了旁邊的姜瑞一眼,姜瑞歉然低頭,但就是不肯說。真是讓人鬱悶。

    姜瑞不說,理由還挺充分,衛螭雖然挺想拿把刀架在丫脖子上逼著丫交代,但除了身高比人家強之外,其他的,他是一點都比不過,傳說中的文武雙全,就是姜瑞這樣的,看著斯斯文文地一個人,某天趕路的空當,脫了衣服跳下河去,抓了兩條大魚上了,給眾人吃了一頓鮮美的魚湯。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衣服脫了之後,那健美的肌肉,看的衛螭挺沒勁兒的,瞅瞅自個兒,再瞅瞅人家,聰明人不做傻事。

    來時順流而下,只走了四天的路,再回去地時候,就多了兩天地路程,說是逆流而上比較慢。在船上沒事幹,衛螭整天閒著沒事就和旺財廝混在一塊兒,除了旺財丫是個話癆比較讓人痛苦外,兩人居然挺合拍,壞點子、損主意什麼的都能想到一塊兒去,強強聯合地結果就是船上的眾人過上了哭笑不得、水深火熱的被捉弄生活,最後還是姜瑞出面,教訓了旺財一頓。

    衛螭挺明白,那是殺雞給猴看呢,他被姜瑞當猴了,只好收斂了惡趣味,無聊時就躺甲板上瞇眼睛打瞌睡。衛螭不出餿主意了,旺財顯然膽子不夠,還沒膽量去挑戰姜瑞,也只好跟著衛螭一塊兒曬太陽打瞌睡。

    閒著無聊,衛螭眼珠一轉,問道:「旺財,姜將軍以前就這麼無趣麼?」

    旺財道:「是啊,我大哥很有威嚴啊,很多時候顯得忒古板無趣,以前就因為他的性格,在漢王府我們兄弟幾個過的並不如意,那個漢王有事的時候要我大哥去做,沒事就把我大哥扔在一邊,不聞不問,除了賞賜的比較大方之外。根本就不大接見大哥。」

    這叫什麼情況?派來執行這種秘密任務的人,應該是深受信任地才對,怎麼姜瑞竟是不受待見的傢伙呢?!真是越想越糊塗。衛螭在這邊滿頭霧水,旺財那邊撓著頭,幽幽道:「反正我是一直不太喜歡那位漢王,雖說我這樣身份低下的,每次都只能遠遠的看著,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那位王爺不是什麼招人喜歡的人。那些有學問的先生們都說他禮賢下士。都說他和藹可親。都說他能書善畫。但我就是不喜歡他,見到他還沒見到衛大人這樣讓人打從心眼兒裡覺著舒坦。」

    衛螭一樂,笑道:「就算是拐著彎兒誇我和藹可親也沒用,我不會再和你一塊兒胡鬧了。說說,為啥不喜歡?」

    旺財嘿嘿笑笑,悶著頭想了一陣,想一陣又抬頭看看衛螭,然後又皺著眉想一陣,愁眉苦臉的想了一陣,才傻笑道:「我也說不好。說不上來,反正每次見到的時候,漢王雖然都是笑瞇瞇的,但就是感覺不舒服,從心底覺得怕他。」

    「人家是王爺,肯定會有威嚴地。你這麼說,是拐著彎兒罵我呢吧?」衛螭隨意地開著玩笑。伸手一把抱住旺財地腦袋就開始鑽,鑽得他嗚哇大叫。

    衛螭面上笑著,心中卻在歎氣,說了等於沒說,讓本來想從旺財那裡打聽點兒消息的衛螭只能無奈的歎氣,伸手拍了他腦袋一下,算是出氣。不過。想想也明白。皇宮裡出來的,能像李似的渾人能有幾個。誰不是心眼兒多得近乎全身都是啊。

    姜瑞那裡不肯說,衛螭又想不出個所以然,廝乾脆就不想了,秘密不可能永遠都是秘密,只要有謎底,總有一天會揭穿,只是時機未到。這麼想著,衛螭也就暫時拋開了。

    衛螭閒著沒事幹的時候,要麼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要麼就睡大覺。在心急的時候,這樣的日子最是折磨人,沒個事情做著、想著,單是對老婆孩子的思念就能把衛螭折磨瘋。

    看著衛螭越來越煩躁的傾向,姜瑞不知從哪裡搗鼓了一副圍棋出來,天天陪衛螭下圍棋,以衛螭那臭棋簍子地水平,居然還能不膩煩每天陪著。姜瑞不煩,衛螭卻煩了,靜不下心來,做什麼都白搭,就算是改成了他平時愛搗鼓的,謝玖不喜歡的五子棋也是一樣,他根本下不過姜瑞。

    「漢王的母親是先皇后宮妃嬪中的孫嬪,漢王出生的時候,正是張尹二妃得寵的時候,孫嬪貌美,雖得先皇喜歡,但如何比得上張尹二妃。」

    下著棋,姜瑞忽然開口道,衛螭聽得滿頭霧水,剛要詢問,姜瑞已閉口放下棋子走人,留下衛螭一個人在那裡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後就是一聲大吼:「姜瑞,你丫不知道這麼高不高、低不低地最折磨人麼?」

    衛螭那邊煩惱不少,而謝玖那邊,已隨著大部隊開始回程。在驛站等了一天一夜,從洛陽方向調來了十萬大軍,護著李二陛下回京城坐鎮指揮,同時,李二陛下的旨意,隨著不停馳出的快馬傳了出去,也有消息源源不絕的傳回來,為了讓謝玖安心,一些可以讓謝玖知道的邸報,李二陛下都會叫小黃公公拿來給謝玖看看,為此,謝玖心中非常的感激,也努力的鎮定自己,堅信衛螭一定能回來。

    在蜀王李地信使剛到地那天,李二陛下就派了人直奔蜀中,截住李,讓他原地待命,等到李二陛下的召見,並命李先於漢王虛與委蛇,拖住漢王。而另一邊,李二陛下調兵遣將,著人回京,分拜侯君集、李績為帥,侯君集奔赴漢中,擒拿漢王,李績奔赴齊王封地,捉拿齊王歸案。齊王李佑那裡,李二陛下加派了聖旨去,讓李佑趕緊隨權萬紀一塊來見他,漢王那裡按兵不動,等著李績去捉拿。

    如此調兵遣將之後,李二陛下也就耐心地率領大軍回京,除了初聞時有些震怒外,李二陛下再沒表現出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連長孫皇后也是一般,該如何還是如何,怕李二陛下陛下因為這幾天的勞累傷了龍體,甚至還叫謝玖來給他做了個檢查,鎮定自若之態,讓謝玖頗為佩服。

    謝玖為李二陛下做了個身體檢查,還好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勞累,需要注意休息。喝了杯安神茶之後,李二陛下睡下休息,謝玖退出來,也沒回自己的馬車上,而是騎上馬,默默跟隨著大部隊前行。總是呆在車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會讓人更加的煩悶,偶爾也需要出來透透氣,衛螭總是喜歡拉著謝玖散步,總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想起那張笑呵呵的臉孔,謝玖心中又酸又甜,手輕輕撫摸著馬韁。

    衛府有自己的馬廄,養了數匹馬代步或是拉車,代步的那幾匹馬,衛螭給它們取了名字,全都是世界名車的名字,衛螭總說好馬就要用尊貴的、具有紀念意義的名字,就比如現在騎的這匹叫法拉利的棗紅馬,衛螭說,以前做夢都想有一輛法拉利,法拉利是男人的夢想,如今在古代,終於過上小康日子了,怎麼也要過過乾癮。當初,這種取名法兒,讓謝玖很是取笑了一通,如今回憶起來,卻是酸甜參半,衛螭,你好嗎?

    「師父,你又在想師丈了嗎?」

    正望著前方出神,卻是高陽那小丫頭騎著馬趕了上來。謝玖淡淡一笑,點點頭。高陽道:「師丈那麼本事,定能安全歸來的,師父要把自己養的好好的,這樣師丈回來才會開心,師父如今這等憔悴,師丈看了,只怕心都碎了。」

    謝玖道:「道理我又何嘗不明白,只是做起來卻難,心總不是不由自己做主。等將來你有了心愛的人,有了牽掛的人,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好好享受你的青春吧,不用為我們大人的事情操心。」

    高陽眼圈一紅父、師丈能為敏兒操心,敏兒年小力薄,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陪著師父說說話,以往總說要保護師父,到頭來,敏兒卻什麼都做不到,看著師父傷心難過,連寬慰師父都做不到。」

    謝玖一愣,想不到這丫頭那麼敏感,驅馬過去,與她並排你已經做了很多,起碼,在我難過的時候,你會來陪我說話,逗我開心,師父感到很幸福啊,有敏兒這麼乖巧的徒

    師徒倆低聲互相寬慰著,互相鼓勵著,說了一陣話,乾脆下馬回馬車去。高陽也不回她的馬車,而是鑽到衛府的馬車裡,纏著謝玖嘰嘰喳喳的說話,無法讓謝玖放開心懷,那就讓她轉移注意力,沒空去思念,沒空去寂寞,總能讓她好過些吧?高陽只會這些笨拙的辦法。

    來時走了大半個月的路,回去的時候緊趕慢趕,時間縮短了近乎一半,但這樣趕下來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人困馬乏,不得以之下,只好宣佈暫時休整一晚,明天再好好趕路,而也就在這時,兩匹快馬奔馳而入,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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