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的比較早,剛吃完晚飯,天就已經擦黑,兩個美少女外加小蘿莉一名要回家了,回家附贈的行禮就是差不多堆了快一筐的布貼畫,三人的風格——涇渭分明,衛螭的評價,都很有藝術家的天分。
吃完飯,三小準備回家的時候,見謝玖命人提來燈籠,衛螭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一件物事來,笑道:「要回去了,給你們弄個好玩兒的小東西。」
三小聽到玩,那是眼睛絕對堪比一百瓦的電燈泡的亮度,星光閃閃的看著衛螭,看的廝心頭那個樂啊,大手一揮,領著幾小奔去屋裡,扯開嗓子吼:「鯉兒,拿橘子來。」
鯉兒連忙奔去拿橘子,等著橘子拿來的途中,麒麒奔了過來,咧著吃得油乎乎的小嘴,朝衛螭長開雙手,也不管追在後面的僕婦,笑得傻呵呵的:「爸爸,抱抱!」
衛螭苦笑著抱起來,麒麒就很自覺的把油乎乎的小嘴往老爸臉上貼,嘴上笑呵呵的說著「親親」,親的某當爹的一臉油,心中苦哈哈的,臉上卻只能笑。做男人難,做個結了婚的男人更難,做個結了婚,還有了孩子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
謝玖看得悶笑不止,看著衛螭糗糗的臉,趕緊遞了塊乾淨的手帕過去,看衛螭飛快的擦乾淨。一般來說,男人都比較粗枝大葉,特別是單身漢的時候,基本上,住的地方,臭襪子、髒球鞋、甚至是穿髒了的衣服到處扔的都有,衛螭這傢伙,謝玖發現廝除了不太會收拾整理外,卻意外的愛乾淨,以前在一塊兒上班時候就發現,雖然不見得都穿名牌。但一直都很乾淨整潔,整個人看著陽光整潔,給他加了不少分。不過,這個愛乾淨的男人,這會兒做了老爸,也耐不住孩子的纏磨。只能舉手投降。
擦乾淨女兒和自個兒,鯉兒的橘子也端來了,一見橘子,不止衛螭懷裡抱著的麒麒,連謝玖懷裡地麟麟也伸出了手,為了怕他們搗亂,趕緊一人手裡塞一個,之後衛螭才開始剝皮。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謝玖恍然大悟。笑道:「你要做桔燈麼?」
「賓果,夫人真聰明!快給我找些蠟燭來。」
謝玖笑著搖搖頭,轉售吩咐劉嫂去找。不一會兒,剝了三個桔子,找來線、針,仔細的穿好,纏在一根小棍兒上,把蠟燭放進去,點亮。就是一盞完工的小桔燈了。
這東西吧,照明不一定管用,還比不上燈籠,但勝在有趣、可愛,看的幾小眼睛溜圓,紛紛叫著要,連衛家的雙胞胎姐弟也叫著要。衛螭乾脆馬力全開,把最難掌控地剝橘子皮給做了,便把剩下的工序教給幾小,指導著她們自己做。做小桔燈非常簡單。幾小很快就學會了,各自拎著自個兒做的成品,喜滋滋的回家去。看著三小快樂的小臉兒,衛螭也挺開心的。和孩子玩的過程,如果大人能放下架子,自己也投入進去,也能得到快樂。
送三個小丫頭走了,回到屋裡。麒麟姐弟倆正滿炕瘋跑、玩鬧,謝玖坐邊上照看著,見衛螭回來,朝他遞過來一個美美的笑容,沒有說話。衛螭被笑得心中一軟。湊過去。脫了鞋襪,跳上炕去。陪兩個小寶貝玩耍。
「今天太子找你,為了什麼?要你隨軍出征嗎?」謝玖問道,眼睛定定的看著衛螭。「如果真是出征,我可不許你去,我們又不求功名利祿、光宗耀祖,你手無縛雞之力,戰場可不是兒戲地地方,也不是你能靠一張嘴忽悠的。」
衛螭一愣,笑道:「你看我像是會被徵召入伍的人麼?軍隊裡會要連一石弓都用不好,啥兵器都不會的人去麼?就算征我去做苦力搬石頭,人家也會嫌棄咱力量不夠不要咱啊。」
說起這個,衛螭就有眼淚汪汪的感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想當年他雖然不說運動全能,但好歹也算是可以的,穿越到這古代後,他就成了被鄙視的小白臉了,還是一個一點都稱不上美男子的小白臉,真是悲哀。謝玖一笑,安慰似的拍拍他地臉,但語氣卻是無比的放心,柔聲道:「只要不是讓你上戰場就好,我們與從小就弓馬騎射慣了的唐人不同,我就怕你熱血上頭,一時逞能。」
衛螭笑笑,把謝玖攬入懷中,道:「你當我還是十八九的毛頭小子,那麼容易熱血上頭?再說了,我一不懂行軍打戰,二不懂弓馬騎射,拉我上戰場做啥?當炮灰,給敵方增加殺敵人數麼?姐姐啊,不看外表,只論年齡的話,咱都三十好幾了,真是歲月如刀,刀刀催人吶。」
衛螭說得感情挺投入的,一派感慨唏噓之態,謝玖卻眼睛一瞇,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你是在提醒我嗎?我可是比你還大一歲呢。」
說的好哀怨的樣子。衛螭那個汗,咋這姐姐這會兒又敏感起來了?!咋該她敏感的時候,丫地反映又寒的能讓人大熱天流冷汗呢!好可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抹把臉,趕緊馬屁送上:「姐姐啊,你咋這謙虛呢?來,你看看,這皮膚,這臉蛋兒,說姐姐你三十,有人信麼?這不是誠心氣死人麼?說姐姐你十八,那還是因為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明明才十六嘛!」
這麼一番沒臉沒皮的話說出來,終於逗得美女姐姐鳳心大悅,喜笑顏開,獎勵了一個嫵媚多情的眼神。而某男只能偷偷的擦冷汗,趕緊轉移話題:「承乾太子就是今天沒事兒,來找我敘舊的,用文藝點兒的說法,就是來找我一起懷念他那逝去地青春,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明白了吧?」
接著,把陪著承乾太子做的事兒一說,謝玖也明白過來,只不過,眼神卻瞅著衛螭看了半晌兒。看的衛螭一頭霧水,心中不停打鼓,姐姐不會又做了啥敏感的聯想吧?!
忐忑地望著謝玖,謝玖卻一臉嚴肅,若有所思地道:「有一種說法認為,對一個人的人生觀產生影響地。有一個階段很重要,那就是少年時期的,特別是叛逆時期。」
「呃……夫人是要做學術討論麼?話說,俺心理學不太精通。」
衛螭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姐姐的話題跳躍性也太大了吧?!
謝玖白了衛螭一眼,耐心道:「有一種客觀存在的現象叫叛逆期。這個時期地孩子,躁動不安、厭煩規矩、懵懵懂懂,對一切似懂非懂,大人說什麼。他都要反著來,沒有意識到守規矩的必要性和正確性。如果誰能在這個時期給予孩子正確的,他能接受的引導,那這個人對他心靈上的影響,將會是一輩子的,感情也是非常的複雜,似父似師似友。」
衛螭也嚴肅起來,搓著下巴沉吟道:「你是說,我現在對於承乾太子來說。就是這樣一個人?」
「很有可能哦。」
衛螭皺起了眉頭,話說他當時做的時候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不忍心看一個大好青年就那麼廢了,只是一時不忍心而已,如今雖然看來承乾太子不太可能造反了,但和現任的太子、未來地皇帝太親近貌似也不太好。但是,現在才憂心貌似來不及了,似乎從他插手承乾太子的事情開始,他就不可能和承乾拉開關係了。衛螭搖頭苦笑,這是不是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揉揉眉心。衛螭道:「明白了,既然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那我今後注意些好了,謝謝夫人提醒,來,作為獎賞,給夫人一個親親好了。」
「去,流氓!不許藉機佔我便宜。孩子們看著呢。」
謝玖有些臉紅的推開某男伸過來的狼嘴,朝正眼睛睜得溜圓看著他們的孩子們指了指。衛螭嘿嘿笑笑,撲了過去,笑道:「寶貝兒們,你們老媽不讓親。那老爸就來親你們好了!嘿嘿。老爸來也!」
一時間,孩子的尖叫聲。謝玖的笑聲,還有某男的狼嚎,交織成一片,在這燭光掩映地冬夜裡,分外的溫馨、幸福。其實,這樣的生活就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初看可能覺得沒意思,但衛謝小倆口都是再世為人的幸運兒,對於倖存者來說,這樣的幸福、平淡就夠了。
白天陪著一群小鬼和承乾太子打了一場激烈的雪戰,回來又陪著三隻蘿莉和他們家的另個寶貝兒玩了一天,體力透支挺嚴重的,晚上睡眠挺好,睡得挺沉地,不過,咋越睡越冷呢?不會是炕火熄了吧?!
努力的朝謝玖身邊湊了湊,咕噥:「小玖玖,是不是炕火熄了?咋這麼冷呢?」
冬日,又是放假,衛螭起床都比較晚,因為天冷,基本沒什麼事情做,謝玖也就跟著躺在炕上取暖,靠著看書什麼的。感覺到衛螭靠近,覺得他身上暖暖的,輕輕一笑之後就聽到衛螭的嘀咕,不由一愣——她覺得炕上很暖和啊?為什麼衛螭還會覺得冷呢?還有,衛螭的鼻音實在很重。心中想著,伸手一摸衛螭額頭,立覺一陣滾燙,無奈一笑,一邊起身下炕一邊道:「什麼炕火熄了,是你發燒了。」
說著,翻出體溫計,塞入衛螭腋下,撈過他的手把脈。不一會兒就確診:「你著涼了,寒氣入體,昨天打了雪仗回來沒喝薑湯?」
問了半天,也不見某男回答,只是覺得他拱了過來,抱著她的腰就不放,似乎在繼續酣睡。謝玖抿唇一笑,食指輕點:「不要裝睡!這麼大個人了,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還要心,不用你說我就知道,你不喜歡薑湯,不盯著你,你會主動喝才怪。」
衛螭心中嘿嘿傻笑,暗道還真是瞭解他。眼睛卻緊閉,就是不吭聲。謝玖微微一歎,把纏在腰上地手拉開,起身下炕,道:「我去給你煎藥去,自己乖乖睡。」
幫他掖嚴被角兒,起身出去,拿了濕毛巾來給他敷著額頭,把孩子們交給鯉兒她們帶著,交代眾人不要去吵衛螭。還好,衛府啥都缺,就是不缺藥,特別是感冒啥的常用藥,府裡都備有。謝玖去抓了來,架爐子上煎好,端進去。
一進去就見被子裡的某人,身子不住的往裡縮,不由一陣好笑,原來她一不小心忘了某男不喜歡喝中藥的毛病。
「衛螭,起來喝藥了。」輕聲喚了幾聲,被子裡地某男都不應聲,反而發出一陣呼嚕聲,搞得謝玖哭笑不得——這人,怎麼有點像小孩子!
忍著笑,謝玖道:「你再不起來,我就去叫麒兒麟兒來笑話你!你還要不要你做爸爸地面子了?」
衛螭在被子裡一陣氣悶,有這麼哄人喝藥的嗎?技巧也太差了,不過,不得不承認,很管用。無奈長歎一聲,某男塞著鼻子,甕聲甕氣地道:「當年你生病的時候,哥們兒我可是對你百般體貼,千般照顧,咋輪到哥哥我生病了,就這待遇呢?」謝玖微笑著摸摸他頭髮,道:「人家是醫生,見慣了大病,你小小的感冒,實在無法驚奇起來。」
衛螭聽得長歎:「醫生真是太無情了!小玖玖啊,下輩子記得千萬別再做醫生了,俺的心臟很脆弱,特別是病中的心臟,恐怕承受不起幾次你的無情。」
忒感慨,忒委屈的口吻,本來挺勾引人的同情心的,不過,某人那濃重的鼻音中說出來,卻變成引人發笑了。謝玖一個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某男那個眼淚汪汪,用眼神很誠懇的指責謝玖的沒良心,讓謝玖越發的笑不可仰,小腹一陣發疼,笑言:「衛螭,你太可愛了!」
衛螭那個氣啊,真是冤情動天,幾達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蒼天啊,大地啊,誰來給他主持公道啊。
正抱怨呢,謝玖止住笑,把奇臭無比,烏漆麻黑的藥汁端了過來,道:「轉移話題是沒用的,接受現實,趕快喝了吧。」
衛螭:「……」
再次發現一個不好的地方,娶一個太聰明的老婆也不好對付,特別是一個太聰明的醫生老婆。話說,中藥還真是不好喝。苦著臉,求道:「還有西藥麼?給俺換一顆來吧!太座大人發發慈悲吧。」
謝玖好整以暇,看似溫柔的勸道:「沒用完的都過期了,你想讓我釀成醫療事故麼?人家可不想謀殺親夫呢。」
忒嬌媚的口吻,忒嬌媚的眼神,忒為難的表情。衛螭只有一個狀態——無語問蒼天in。
連打三天針!理應三個針眼兒,但倒霉滴俺,遇上了實習護士,手背上多了七個針眼兒!其中一個,還是直直滴插進皮膚裡,紅紅一條,手背彎一下就疼!終於明白舊社會被地主婆用針刺的下人的感受了。下午去打的時候,實在挨不住了,只好和那男實習護士說:「哥們兒啊,咱換個阿姨來成不?」男實習護士羞愧而去,俺得以解脫!峨眉豆腐!